十六、东汉后期的阶级矛盾和农民战争

（一）羌人反抗东汉统治者的战争

诸降羌布在郡县，皆为吏人豪右所徭役，积以愁怨。安帝永初元年夏， 遣骑都尉王弘发金城、陇西、汉阳羌数百千骑征西域。弘迫促发遣，■羌懼远屯不还，行到酒泉，多有散叛。诸郡各发兵徼遮，或覆其廬落，於是勒姐、当煎、大豪、东岸等愈驚，遂同时奔溃，麻奴兄弟因此遂与种人俱西出塞。先零别种滇零与锺羌诸种大为寇掠，断陇道。时羌归附既久，无复器甲，或持竹竿木枝以代戈矛，或负板案以为楯，或执铜镜以象兵，郡县畏懦不能制。冬，遣车骑将军邓隲、征西校尉任尚、副将五熍及三河、三辅、汝南、南阳、颍川、太原、上黨兵合五万人，屯汉阳。明年春，诸郡兵未及至，钟羌数千人先击败隲军於冀西，杀干余人，枝尉侯霸坐众羌反叛徵免，以西域都护段禧代为校尉。其冬，隲使任尚及从事中郎司马钧率藉郡兵，与滇零等数离人战於平襄，尚军大败，死者八千余人。於是滇零等自称天子，於北地招集武都、参狼、上郡、西河诸难种，众遂大盛，东犯赵、魏，南入盆州，杀汉中太守董炳，遂寇钞三辅，断陇道，湟中诸县粟石万钱，百姓死亡不可胜数。朝廷不能制，而转连难剧，遂韶劣还师，留任尚屯汉阳，为诸军节度。⋯⋯

五年春，任尚坐无功徵免，羌遂入寇河东，至河内。百姓相惊，多奔南度河。使北军中候朱宠将五营士屯孟津，诏魏郡、赵国、常山、中山缮作坞候六百一十六所。羌既转盛，而二千石令长多内郡人，并无战守意，皆争上徙郡县以避寇难。朝廷从之，逐移陇西徒襄武，安定徒美阳，北地徒池阳， 上郡徒衙。百姓戀土，不染去旧，遂乃刈其禾稼，发撤室屋，夷营壁。破积聚。时连旱蝗饥荒，而驱贼劫略，流离分散，随道死亡，或弃捐老弱，或篇人溪妾，丧其大半。复以任尚为侍御史，击衆羌於上黨羊类山，破之，诱杀降者二百馀人，乃罷孟津屯。⋯⋯

自羌叛十馀年间，兵连师老，不暂宁息，军旅之费，转连委输，用二百四十馀意。府帑空竭，延及内郡，边民死者不可胜数：并、涼二州遂至虚耗。⋯⋯

（永和）四年，马贤将湟中义从兵及羌胡万余骑掩撃那离①等，靳之。获首虏千二百馀级，得马、骡、羊十万余头。徵贤为弘农太守。以束机为并州刺史，刘秉为凉州刺史。⋯⋯机等天性虐刻，⋯⋯到州之日，多所扰发。五年夏，且冻、传杂种羌等遂反叛，攻金城，与西塞及湟中杂种羌胡大寇三辅， 杀害长吏，机、秉并坐徵。於是发京师近郡及诸州兵讨之，拜马贤为征西将军，以骑都尉耿叔副，将左右羽林五校士及藉州郡兵十万人屯漠阳，又於扶风、汉阳、陇道作坞壁三百所，置屯兵，以保聚百姓。且冻分遣种人寇武都， 烧陇关：掠苑马。六年春，马贤将五六千骑击之，到射姑山。贤军败，贤及二子皆战殁。⋯⋯

於是东西羌遂大合。鞏唐种三千馀骑寇陇西，又烧圆陵，掠关中，杀伤长吏。郃阳令任■追击，战死。遣中郎将鹿浚募勇士千五百人顿美阳，为凉州援。武威太守赵冲追击鞏唐羌，斩首四百余级，得马、牛、羊、驱万八千余头，羌二千余人降。诏冲督河西四郡兵为制度。罕种羌千馀寇北地。北地太守贾福与赵冲鞏之，不利。秋，诸种八九千骑寇武威，凉部震恐，於是复徒安定居扶风，北地居冯翊，遣行车骑将军執金吾张乔将左右羽林五校士及

① 那杂，烧当种羌。

河内、南阳、汝南兵离五千屯三辅。汉安元年，以赵冲为護羌校尉，冲招怀叛羌，罕种乃率邑落五千余户诣冲降。於是罢张乔军屯，唯烧何种三千余落据参北界。三年夏，赵冲与汉阳太守张贡掩击之，斩首千五百级，得牛、羊、驴十八万头。冬，冲击诸种，斩首四千余级。诏冲一子为郎。冲复追击於阿阳，斩首八百级。於是诸种前后三万余户诣凉州刺史降。⋯⋯

永嘉元年，⋯⋯自永和羌叛，至乎是岁，十余年间费用八十余亿。诸将多断盗牢禀，私自润入，皆以珍宝货赂左右，上下放纵，不恤军事。士卒不得其死者白骨相望於野。桓帝建和二年，白马羌寇广汉属国，杀长吏。是时西羌及湟中胡复畔，为寇益州：刺史率板循蠻讨破之，斩首招降二十万人。永寿元年，枝尉张贡卒，以前南阳太守第五访代为校尉，甚有威惠，西垂无事。

延熹二年，访卒，以中郎将段烦代为校尉。时烧当八种寇陇右，烦击大破之。四年，零吾愎与先零及上郡沈氏、牢姐诸种并力寇并、涼及三辅。会段颎坐事徵，以济南相胡闳代为枝尉。闳无威略，羌遂陆梁，覆没营坞，寇患转盛。中郎将皇甫规击破之。五年，沈氏诸种复寇张掖、酒泉，皇甫规招之，皆降。⋯⋯乌吾种复寇汉阳，陇西、金城诸郡兵共撃破之，各还降附。至冬，滇那等五六千人愎功武威、张掖、酒泉，烧民庐舍。六年，陇西太守孙羌击破之，斩首溺死三千余人。胡闳疾，复以段烦为校尉。

永康元年，东羌岸尾等肋同种连寇三辅，中郎将张奂追破斩之。⋯⋯当煎羌寇武威，破羌将军段熲复破滅之，余悉降散。⋯⋯靈帝建宁三年，烧当羌奉使贡献。中平元年，北地降羌先零种因黄中大乱，乃舆漠中羌、羡徒胡、北官伯玉等反，寇陇右。（后汉书卷一一七西羌传）

永初二年六月丁未朔，甘日丙寅，得车畸将军莫府文书，上郡属国都尉二千石守丞廷羡，县令三水，十月丁未到府受印绶，发夫讨畔羌，急急如律令。

马■疋，驴二百头，日给。（永初讨討檄，见陶宗仪古刻严钞，知不足齐刻本第四○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