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人对武帝的评价

宣帝初即位，欲褒先帝，诏丞相御史曰：“⋯⋯孝武皇帝躬仁谊，厉威武，北征匈奴，单于远遁；南平氐、羌、昆明、瓯骆①、两越；东定岁、貉、朝鲜，廓地斥境，立郡县，百蛮率服，款塞自至。⋯⋯功德茂盛，不能尽宣， 而庙乐未称，朕甚悼焉，其与列侯、二千石、博士议。”于是郡巨大议廷中， 皆曰宜如诏书。长信少府（夏侯）胁独曰：“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多杀士众，竭民财力，奢泰亡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半， 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积至今未复。亡德泽于民，不宜为立庙。”（前汉书卷七五夏侯胜传）

哀帝即位。⋯⋯太仆王舜、中垒校尉刘歆议曰：“臣闻周室既衰，四夷并侵，猃狁最强，于今匈奴是也。⋯⋯春秋纪齐桓南伐楚，北伐山戎。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是故弃桓之过而錄其功，以为伯首。及汉兴，冒顿始强破东胡，禽月氏，②并其土地，地广兵强，为中国害。⋯⋯孝文皇帝厚以货赂，与结和亲，犹侵暴无已。甚者兴师十余万众近屯京师及四边， 岁发屯■虏。其为患久矣，非一世之渐也。诸侯郡守连匈奴⋯⋯为逆者，非一人也。匈奴所杀郡守都尉，略取人民，不可胜数。孝武皇帝愍中国罢劳，无安宁之时，乃这大将军、骠骑⋯⋯北攘匈奴，降昆邪十万之众，置五属国，

② 参看本书《平准均输》节。

③ 今上指汉武帝。

① 颜师古注曰：“瓯、骆皆越号。”

② 氏，音 zhi。月氏，国名。

起朔方以夺其肥饶之地。东伐朝鲜，起玄菟、乐浪以断匈奴之左臂；西伐天宛并三十六国，结鸟孙，起敦煌、酒泉、张掖以鬲①婼羑，裂匈奴之右肩。单 于孤特，远遁于幕北。四垂无事，斥地远境，起十余郡。功业既定，迺封丞相为富民侯，以大安天下，富实百姓，其规橅可见。⋯⋯至今累世赖之。（前汉书卷七三韋贤传）②

① 鬲，同“隔”字。

② 关于武帝与匈奴、南粤之间的战争，参看下文”西汉时期 边疆各族及其与汉朝的关系”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