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归故里

最后一个冰河期到来时，在北美洲经过 6000 万年进化的骆驼，经由大陆桥迁徙到了亚洲。在它的老家北美洲，骆驼绝迹了。后来，美国军队又将骆驼引进了美国，谁能说它们不是回到了老家呢？

1853 年，杰弗逊·戴维斯任陆军部长。在他的敦促下，国会拨款 3 万美元进口骆驼作为驮畜，以便在美国西南部的不毛之地运输军需品。1856 年，34 只骆驼和一些赶骆驼的阿拉伯人漂洋过海到了美国。那些阿拉伯人从未乘过船，这次长途海上航行，对他们无异于一场磨难。他们饱受晕船之苦，以致于一到美国，大多数人都开了小差，只有两个人留了下来。那些溜走的人不知命运如何。相信他们再也不敢尝试船上的生活，因此也无法回老家去。

那两个留下的阿拉伯人加入了军队，定期领到配给的生活用品。这还导致了一场闹剧。一次短途行军中，领队的军官发现那些骆驼摇摇摆摆， 步履蹒跚，看样子都不大清醒。它们的步态十分不正常。通过调查，情况水落石出。原来，骆驼都喝醉了！军队每天发啤酒，而阿拉伯人是滴酒不沾的禁酒主义者。于是，他们便将啤酒倒入骆驼的水桶中。军队的饲养员看到后，以为这是骆驼的家常便饭，便向沙漠之舟大量供应啤酒。喝了啤酒的骆驼整天醉醺醺的，脚步自然不稳。负责调查的军官立刻下令制止了这种做法。

后来，一只新骆驼队加入了美国军队。这些骆驼被用作驮畜，在西南地区沙漠中来往穿行，运输军需品。骆驼拉的大篷车从加里福尼亚州台尖要塞出发，一直走到洛杉矶。它们步履沉重地穿过满是灰尘的街道，抵达市中心军队搭设的驼棚。今天，《洛杉矶时报》总部的楼群就建在这个骆驼队大本营的旧址上。尽管骆驼队建立了不少功勋，却仍然无法维持下去。军队中的赶骆驼人缺乏经验，无法对付骆驼的急脾气。而牛、马等牲畜一看到骆驼便四散奔逃。因此，骆驼虽然很有用，却也带来不少麻烦。

美国内战爆发时，骆驼队最终解散了。许多骆驼被卖给了马戏团。军队中剩下的骆驼管理松懈，其中许多逃进沙漠，回归自然了。美洲本来便是骆驼的老家，这里的环境它们十分适应，于是野骆驼的数目大大增加。亚利桑那州基乐湖一带的骆驼尤其多。在此后的几年中，常有人在这条河附近围捕骆驼，然后卖给流动演出团体。

印第安人很快发现骆驼肉是种美味食品，便开始像猎杀水牛一般捕杀骆驼。不断受到攻击的骆驼数量大减。 1899 年，人们在育玛河畔最后一次猎到骆驼之后，便看不到它们的踪迹了。此后，不断有人说又见到了骆驼。19 世纪后半叶，有关骆驼的传言很多，但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人们只能推测，在亚利桑那州和墨西哥的索诺仑沙漠中荒芜人烟的地方，仍有一些四处游荡的野骆驼。但是直到 1941 年，人们才又在亚利桑那州道格拉斯附近的沙地上看到了清晰可辨的骆驼足迹，想必是新近留下的。

世纪之交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与骆驼有关的事情。它令人毛骨悚然， 绝不亚于希区柯克的恐怖片。然而这是真事。

亚利桑那州鹰溪牧场主的妻子被一个怪物踩死了。目击者说，那怪物

是一个背上驮了一个人的红毛怪。两天后，那个红毛怪又在切斯溪践踏了一个探矿人的营地。那个人被吓得灵魂出窍，惨叫着逃命。后来，他前言不搭后语地向人们描述了那个怪物的样子。此后的 8 周中，不断有人报告说遇到了这个红毛怪。

1893 年 2 月，这个谜解开了。一个名叫米祖·希斯丁的农夫看到了一个怪物闯入了他的萝卜地，便用射水牛的枪瞄准它，扣动了扳机。怪物应声倒地，红毛怪的恶作剧也收场了。

这个怪物不过是一只大骆驼，一具人的骷髅用皮带拴在它的背上。皮带扎得很紧，深陷在骆驼皮当中。或许，骆驼是因为疼得要命才变得如此狂暴。

直到此时，一些人才想起亚利桑那州早期定居者中流传的一个故事， 现在人们才相信它确有其事。数年前，那哇交族印第安人杀了一个墨西哥牧羊人，并将他的尸首捆在一只野骆驼背上，然后把骆驼赶入沙漠中去。他们的目的是想警告入侵者不得进入他们的地界。然而这样做的结果与原来的设想却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