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组曲

鲸类朋友的名单中，前苏联几乎排在最后。然而在 1985 年冬天，至少

在 3000 头白鲸的眼里，他们挽回了自己的声誉。

12 月末，一群迁徙的白鲸在白令海附近追逐一群鳕鱼。由于不知道气

温在下降，它们深入了森亚维那海峡。狂风吹来一道 11 英里宽 18 英里长的冰墙，横在海峡通路上，挡住了鲸的出路。冰上只有几个气孔可供鲸到水面上来呼吸。

白鲸适于生活在北方冰封的水域。通常它们在流冰下捕食或躲藏，但作为海洋中的哺乳动物，它们每隔 20 分钟左右必须浮到水面上来换气。在白鲸头的后部有一块坚硬的区域，上面包着粗糙的皮，白鲸用它可以撞碎4 英寸厚的冰层。白鲸没有背鳍来妨碍它的破冰工作。身上厚厚的脂肪使

它们能够在最冷的水中生活得很好。然而不幸的是这次冰层厚达 12 英寸， 远远超出了白鲸的破冰能力。它们被困住了！

当地一名楚科伊猎人和他的同伴发现了被冰困住的白鲸，他意识到这笔财富太大了。如果利用这次机会，世界上白鲸的 1／10 就完了。猎人们与从杨德基诺附近赶来的村民决定：不但不能捕杀这些白鲸，而且还要设法解救它们。

白鲸被困的消息传到莫斯科，很快海洋哺乳动物学家、记者、电视台工作人员乘直升飞机赶到现场。当地居民给白鲸喂冻鱼，并保持气孔通畅。但由于冬天气温越来越低，冰层开始冻住，白鲸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几千只 15～20 英尺长的成年白鲸和它们浅灰色的幼鲸被紧紧地困在一起，它们不得不轮流到气孔换气。白鲸出于典型的做父母的天性，它们总是设法帮助幼鲸换气。

莫斯科蛙号破冰船直到 1985 年2 月 6 日才从白令海经常执行破冰任务的地方调来援救这几千只绝望的白鲸。冰墙对船构成了巨大的威胁，船长曾两次下令倒车。终于，在 2 月 22 日莫斯科蛙号破冰船成功地开出了一条

70 英尺宽的通路，通向 10 英里外的未冻海域。现在白鲸只需要跟着莫斯科蛙号沿通路游出就行了。

但它们就是不走！在白鲸代代相传的记忆中，跟着苏联船只的尾迹前进是得不到自由的。船的噪声、发动机和螺旋桨的振动使它们迷惑而更加警觉。它们拒绝跟着莫斯科蛙号进入开阔的通道。顺便提一句，这时的通道已经开始结冰。莫斯科蛙号的船员减低发动机的转速，目的是使白鲸能够习惯这条船。与此同时他们拓宽了白鲸的透气孔。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警惕的白鲸躲避着这艘船，它们在它周围游动，但就是不跟着它走。

看来白鲸是宁死也不愿得到这种不可靠的援救。这时一位科学家突发奇想。他知道鲸是爱好音乐的动物。白鲸能发出类似鸟叫声、低沉的呻吟声、猪的哼哼声、女高音的尖叫声、牛吼声、磨牙声、悦耳的笛声、还有啭鸣的颤音、吱吱声、口哨声、铃声等等。所有声音合起来就像个乐队。事实上，听觉是鲸类的主要感觉，鲸类用它来进行交流、躲避障碍物、寻找食物及水中导航。

莫斯科蛙号的船员们用喇叭播放音乐。起初播放的是爵士乐和流行音乐，虽然也有几头鲸跟着游，但几次出发都失败了。当改播古典音乐时， 许多鲸开始跟着游。最后，当用喇叭不停地播放古典音乐时，所有的鲸都

成了听众，它们跟着船一起游过通道，回到了大海的自由的怀抱中。

不幸的是当时没有人想到记录下到底是哪首乐曲使白鲸开始跟着他们游。是拉赫曼尼诺夫的奏鸣曲；是普罗高菲夫的狂想曲；是斯特拉文斯基绚丽的芭蕾舞曲；还是柴科夫斯基那甜美、欢快的乐曲？或者是某首非俄罗斯的、非沙文主义的旋律突然使几千头鲸开始跟着船游动？或者它们仅仅是在玩“跟随领袖”的游戏，而任何优美音乐产生的旋律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呢？

在白鲸的世界中，当它们在回顾自己喜爱的音乐时，总会因为想起一段不知何年何月听到的古典音乐的旋律而静静地停止游动。对白鲸来说这首“破冰船组曲”是无与伦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