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理学领域中的历史发展
地理学经常表现出对个别事例的巨大关心,这是文献中显然可见的经验事实。文献亦显示从最早的时候起,就关心于建立一般概念和普通原理。从18 世纪以来,各分支的地理工作者在不同程度上,对发展这些概念和原理日益获得成功。
在这两个关心之中,哪一个代表地理学的最终目的?不同学者对这个问题在方法论上所提供的线索,还不如对他们的具体工作直接进行判断。
李戴尔在他理论性的论文上说:他所以关心于阐释特殊事例( die Besdere),是因为这些事例的巨大积累,使系统原理之建立有了可能〔22: 75〕。但是,在他一生之中,却以大部分时间从事个别地区的研究,并为了那个目的,开展了许多一般部门研究,这一事实是他自己的理论的反面〔l: 74〕。
洪保德似乎认为一般研究——普通原理的探索,从而引导到整个现实同一性的理解——比个别地区分析和解释具有较高的科学水平。然而,他的一般研究在当时虽然重要,到今天却很少价值,他企图作为自己学术峰顶的普通地理学(作为宇宙学的一部分)《宇宙》(KosmOs)一书,甚至在当时亦较少贡献;另一方面,他对自己考察过的特殊地区所作的研究,却具有不朽的价值(1:82;129〕。
甚至对特殊现象的研究——例如山地的研究——地理工作者并不单纯关心不同类型的研究,而进行了个别事例的全面描述和最大限度的解释。在区域研究中,他们所关心的并不单纯为了一般概念而搜集原始食料,或仅是原理或法别的一个试验塌地,而是分析每一地区的现象之特殊全面复杂性。
总之,世界所显然期待于地理学的,而地理工作者所应努力提供的,是同时对世界各地区的本身以及对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进行现象以及粗成地区之现象粽合体的解释性描述。许多地理学者因看到自己颁域有这么多工作关系到个别事例的研究而感悲伤。把这个情况和许多其他科学颔域作一对比,他们总结说:地理学欠缺科学性质,因为它的一大部分工作并不引导到科学法别的建立。
这种考虑远不是新鲜的,早在 1880 年瓦格纳对那些怀疑“地理学的科学性质”的讨论中就已表现出来了。瓦格纳写道:这些批评家错误地假定科学
(Wissenschaft)①的目的就是发现法则。另一些学者则认为在对待个别事例
① 地位恨高的美国学者们,对德文“科学”(Wlssellschalt)一词的用法感到惶惑不解,实际上,困难产生于最近时期我们对于“科学”(Bclelnce)一词的特殊用法[1:367]。瓦格纳所谈论的 1880 年在德国思想界的进退两难之境(德文《地理年鉴”,卷 8,页 523—89),显然已由于保持 Wlssenscbsft 一词的原来意义, 而拒绝探索法则的定义而获得解决。在这个国家(美国——译者),在自然科学家的控制之下,趋势是接
方面,地理学与“历史学及语言学”部分相似。地理学是自然科学的一部分, 它运用了科学法则,但这并不足以包括地理学的全部内容。这个讨论的大部分是我们所熟悉的。
在特殊地区的研究中,个别事例的重要性显得最为突出。在瓦格纳论述以后的 70 或 80 年之间,地理学文献中虽已增加了许多个别区域的研究,仍不足以建立任何区域的法则。有些作者劝告我们要有信心,这些独立研究的积累,到某种时候就有可能使某些地理工作者建立和表明区域的科学法则
[1 :378—97,451〕。
如果这是区域研究的目的,就需要对区域的划分并对每一区域所包含的地区变异性复杂统一体之分析发展标准的方法。上一章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指出这一个方向的努力仅在部分统一体获得成功;当我们接近于现实所表现的枕一体之全部复杂性时,任何系统都粉碎了。然而,我们继续用现象的近乎完全统一体描迹,井尽可能理解地区变异性之现实。从实际情况判断, 地理学显然关心于达到个别地区的最大限度了解,而不论是否能获得关于区域的科学法则。
这个情况地理学并不是独一的。50 多年以前,温德班和季克特在考虑一般科学的哲学时,区分了大部分事例基本上作重复出现的研究(称之为 “nomothetic”)以及个别事例的特殊研究(称之为“idioaic”)。为了便利理解,我们可以更简单的称之为一般研究与个别事例研究①。亦需要避免这些名词的创造者企图用这些概念来划分不同科学领域所带来的混乱。在各门科学之中,一般研究和特殊研究的相对重要性诚然是有显著差别的,但在几乎所有科学(数学例外)之中,两个研究方式都是重要的(1:379;37:8f)。地理学是一门以较大精力化费于个别事例研究而不是建立科学法别的知
识荫域,这个事实 50 多年来是我们的批评者所念念不忘的。应该考虑一下: 按照我们学科的性质,在什么程度上这是必然的结果。这是有益的,如果考虑一下:在各门科学中, 什么条件有利于或不利于一般概念和原理的建立, 另一方面,什么条件使个别事例最大限度知识的探讨成为肯定的需要。把这些一般情况和那些地理学的特殊情况作对比之后,我们就可以更好的了解在我们领域中,什么是可能的和需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