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的方法

本书追随《地理学性质》一书所根据的原则,即:地理学的性质、范围和目的的决定,主要是一个实验研究的问题。地理学是一个公认的具有悠久发展历史的学科,拥有丰富的方法论和具体工作文献,它是地理工作者长时期来所创立的,大部分性质似乎很难迅速改变[1:30]。

在《地理学性质》一书中,首先是根据过去和目前地理工作者的观察, 尽可能探讨地理学最可靠的定义。不用说,地理工作者对他们自己的学科所下的定义,从来就没有完全一致过,并且还时常迥然不同。有必要审定这些由于过去的著作的深刻研究以及具体工作方法的进展所产生的不同观点,在什么程度上代表了思想的不断发展。在寻找关于地理学特殊问题的答案时, 采用了同一方法。

当然,这个“在过去的照耀下的严格检查”并不是自流的;它包括对所引述的作者和他本人的著作的逻辑上的判断。读者在每一步骤上都可以考验所采用的逻辑:假如它是正确的,结论与前提就会一致。如果读者怀疑所得的结论,他的工作就在指出关于事实叙述上,或前提上,或运用逻辑上的错误。这是推理水平上的不同,而不仅仅是意见上的差异。①

必须强调指出:这个探讨方法允许地理学新观点的自由产生。并没有强迫我们必须继续追随那些指导着前人工作的基本概念。但是,如果我们要避免因经常改变方向而浪费精力,就必须了解并估升发展到现在为止的地理学轮廓。由于缺乏这种认识,新观念的提倡者得以再三地劝诱一批地理工作者从事崭新而吸引人的题目的研究,所产生的著作最初亦被誉为开创性的,但是到了后来,概念被证明是误入歧途的,成果是很少用处的。当我们通过地理思想史的研究,发现所谓新概念实际上几十年前甚或一个世纪前就已经有了,并已发觉其错误了的时候,这种学术上的损失就更显得没有意义了。

因此,我们同意布劳恩和奥勃斯特的意见,对那些没有认识到或考虑到过去的文献中所记载的知识和概念的革新建议,采取了保留态度[1:34]。提出新观点的人,如果首先评价前人的思想和工作,就不但为他们自己和读者节省并多时间,并且能够更好地推进那些合理的革新。

这种对前人工作的态度,产生了对我们学科的曾敬以及一——时常偏多或偏少一页)。种兼虚的健康感觉,而并不能误认为对过去的崇拜。这亦使

① 上面所说的,似乎比我在《地理学性质》一书的引言中所阐述的,更能说明我作为一个作者的作用。许多读者曾怀疑:我的目的只是“根据其他地理工作者的意见来阐述地理学”〔1:31〕。

我们能够认识到地理学思想讨论上的逻辑错误,并决定我们的概念应该在哪里予以修正或加强。

然而,单纯建立地理学性质的合理逻辑并不提供地理学知识具体发展所必需的动力;另一方面,不论地区描述如何详尽,它们的积累仍然仅是可观察事物的表面描写。今天地理学所最需要的,正像本书初稿①的一个批评者所指出的,是在衡量现象的相互关联性上发展新的概念和更有效的技巧。正如他所说的:这些并不会因再一次重述地理科学的演变而出现;但它们亦不会因任何改变地理学基本性质的企图而产生。

新的概念和技巧只有从地理学的特殊分支或方面的精祥具体工作中产生。我相信,在过去十年左右的时期里,美国地理工作者比任何以前时期都发展了更多的重要而有用的概念和方法。在许多值得列举的新发展之中,我们可以提一提工业区位中市场因素分析和联系城市多种指标的统计方法的发展,以及联系有关现象的制图统计综合方法的发展。这些分析方法在决定区域联系的速度和正确度方面产生了一个革命。

为了使这些新的概念和工具有效地成为地理科学发展的动力,有必要对地理学的性质、范围及目的取得若干统一的认识。像本书这种方法论研究, 就以促进这个认识为目的。它并不为过去的见解作辩护,亦不想提出一个新的方向,而只是澄清我们对承继所得的遗产的了解。

在过去几年本书写作过程中,作者获得了许多同事(他们阅读了一部分初稿,并提供了有价值的建议)以及“地理学思想史”这门课的几班研究生的大力帮助。本书编者的作用更是巨大,他在内容上和形式上进行了难以估价的修改,实已远远超过一般编者所起的作用,从而大力地帮助作者,使作者对自己所企图阐述的得以谈得更为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