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上的混沌
最后让我讲一个自己的故事作为这篇文章的结束。1990 年 3 月我是在美国度过的,其中大部分时间我在明尼阿波利斯市的数学及应用研究所工作。一天早晨,我和马丁·高卢毕斯基在饭店共进早餐,我们谈起如何用电脑做纺织品的图案这个人类感兴趣的话题。我们已经知道考萨特-高卢毕斯基-菲尔德的方法创造了精美的画像:马丁选用了其中一幅作为德克萨斯动力节大会的 T 恤衫的设计。但是,纺织品图案一般都是重复的,被子的重复图案多于画像。当这个计划在我们的脑海中产生共鸣时,我们意识到,我们可以用混沌图案设计被子。我们可以设计一种具有花砖图案对称的动力系统,并使其具有混沌的效果。这种程序一般会产生这样一种图案:贴在平面上的花砖图案有规律地重复,在连接处精妙地对称。
在马丁安静无干扰的房间里,我们决定设计这个具有对称特点的图案, 我们的要求是,在每块花砖上,动力要具有方形对称。我们为这个最简单的动力系统设计出了公式,这个公式要满足所有这个图案设计的要求。其中包括 5 个任意的数字,其中一个数字必须是整数。为了发现有趣的被子图案, 我们必须挑选出正确的数字,但是,哪个数字正确?我们不知道。混饨就是这样。
我们将公式输进膝上型电脑,算出我们认为正确的数值,希望能找出几个带有方形对称的混饨集来。使我们感到惊讶的是,我们竟然发现出现了一个直线。这个最初成功的原因很快就有了结果:我们得到了几乎所有数字组。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些都是我们用高技术得出的——就像花的图案,有些酷似用蜡染法印染的花布,还有些(图 9)就像印有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图形的毛玻璃窗。所有的这些形态各异的设计都是由相同的、简单的程序进行的,仅调整了几个数字而已。
这些图案除了它们的审美效果以外,还有两个重要的意义:第一个是, 对称与非对称——有序与无序——能够在同一个简单的数学框架中自然地同存共处。第二个重要的意义是,由这种技术制作的无序的图案看起来很复杂,但是,它们是按一个短暂的电脑程序和几个数字的指令制作出来的。因此,它们的信息内容实际上非常少。一般我们会认为,制作这些图案需要许多信息来设置一个复杂的结构,但是,在这里我们并不需要。这里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其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复杂性,它可以从原本就乌有中创造出来;另外,表现出很复杂的形式可能实际上并不复杂。后一种可能性对我来说是更有说服力的解释:对一个客体进行事后描述(describe)所需的信息量,可能多于(prescribe)预先规定的量。因此,我们的被子上的混乱正是我们充满复杂性的大自然的认真写照。正如我们将来很快看到的,早期现
代欧洲怀着诚惶诚恐和惊惧万分的心情看待彗星,他们并不是简单地认为彗星是传统的上天红字警告,而是认为彗星真的会对地球造成物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