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希波战争与希腊城邦的繁盛

公元前 5 世纪到公元前 4 世纪中叶，希腊进入古典时代②。它从希波战争开始，到马其顿征服希腊各城邦为止。在古典时代，希腊奴隶制城邦达到极盛，然后趋向衰落。

希腊波斯战争 公元前 6 世纪后半期，波斯帝国实行不断西进的侵略政策。公元前 546 年，波斯并吞了吕底亚，接着征服小亚细亚各希腊城邦。公

元前 512 年波斯国王大流士一世渡博斯普鲁斯海峡，远征多瑙河以北的西徐亚人，虽然失败，却乘机占领了色雷斯和黑海海峡，截断希腊与黑海的交通。原为雅典等城邦所掌握的商业，现在转到依附于波斯的腓尼基商人手中。波斯统治者并不以此为满足，还妄图征服希腊半岛。在这种形势下，希腊各邦无论为着本身的生存或为着海上贸易的发展，都必须进行一场反对波斯侵略的战争。

公元前 500 年，小亚细亚的米利都等城邦掀起了反抗波斯统治的暴动， 这个暴动成了希波战争的导火线。当时米利都曾求援于希腊半岛各城邦，但是希腊半岛各城邦多未出兵相助，只有雅典和优卑亚岛上的爱勒多里亚派出了 25 艘战船助战。大流士集结重兵，镇压了小亚细亚各城邦的反抗，此后波斯便把侵略的矛头直接指向希腊半岛。

公元前 492 年，波斯海陆大军进攻希腊。舰队航行至亚陀斯海角时，遇飓风，大部分舰船沉没，2 万海军葬身鱼腹。陆军在色雷斯遇到当地人民的抵抗，损失重大，被迫折回。波斯军远征失利后，大流士一面继续备战，一面实行恫吓。他派使者到希腊各邦，要求贡献“土和水”，意即降服于波斯。雅典和斯巴达坚决拒绝，雅典把波斯使者抛进了深渊，斯巴达把使者投入井里，并嘲笑说：“自己去取土和水！”

公元前 490 年，大流士发动对希腊的第二次进攻。波斯海军横渡爱琴海， 攻占爱勒多里亚后，在雅典城东北部的马拉松平原登陆。雅典动员了所有的公民，征集 1 万名重装兵，此外只得到彼阿提亚的小城普拉提亚派来的 1000

名援军，而雅典所面对的却是 10 万波斯大军，可谓众寡悬殊。在形势十分紧急情况下，雅典采纳了将军米太雅得的建议，全军出动至马拉松。交战之初，米太雅得把军队列成长方阵，以主力集中于两翼，中军兵力较弱。两军接触后，雅典中军受波斯军的压力向后退却，而两翼则以机敏迅速的急进军突破了波斯军的弓箭射击，以长枪的密集方阵击退了波斯军的两翼，致使波斯军阵容大乱，纷纷逃向海上的战舰。雅典军的两翼则转向后方与中军联合，围歼波斯中军，取得了马拉松战役的胜利。雅典胜利后，派了一名战士回雅典报捷，他一气跑了四十多公里，抵雅典城后说：“我们胜利了。”话

② “古典”一词，是源于希腊美术史上的术语，具有“完美”“典范”等含义。引申到政治、经济领域，用以说明达到繁盛阶段。

音刚落，便晕倒而死。后世为纪念这一壮烈事件，决定定期举行马拉松赛跑。马拉松战后，双方都积极准备再战。雅典大力扩充海军，新造 200 艘三

列桨战舰，希腊 31 个城邦结成反抗波斯侵略的同盟。波斯也从各地强征人

力物力，准备再度大举侵入希腊。公元前 480 年春，波斯国王薛西斯率海陆大军从阿卑多斯出发，进入欧洲，沿色雷斯海岸，分海陆两路入侵希腊。据希罗多德记载，波斯出动士兵 170 万，战舰 1207 艘，加上非战斗人员共 500 万，这些数字显然过分夸大了，但队伍确实具有巨大规模。① 为了迎击波斯陆军，斯巴达国王李奥尼达率士兵 300，坚持扼守中希腊的温泉关。李奥尼达率部力战，但由于奸细引路偷袭，温泉关失守，斯巴达将士全部壮烈牺牲。后人立碑以纪念之，碑文写道：“过客啊，去告诉拉西第梦人，我们遵从着他们的命令，长眠在这里的。”温泉关失守后，据守阿特米西亚海角的希腊海军，主动撤退至阿提卡的萨拉米海湾。波斯大军通过温泉关，直捣阿提卡， 占领了雅典城。此时，雅典人已在海军统帅太米斯托克利指挥下，将妇女儿童迁移到伯罗奔尼撒半岛的特洛伊森城，而把成年男子都征集入伍，准备在萨拉米湾决战。公元前 480 年 9 月 20 日清晨，萨拉米海战开始。波斯的大型战舰在狭窄的海湾不得施展，而希腊小型战舰却运转自由。雅典士兵英勇战斗，给敌舰以猛烈打击。入晚战斗结束，波斯海军大败，损失战舰 300 余

艘，希腊仅损耗 40 艘。

参加过这次海战的希腊悲剧诗人爱斯奇里斯在他写的《波斯人》剧作中，对希腊战士为祖国而战的呼声，作了生动的描述：

前进呀！希腊的男儿！ 快救你们的祖国，

救你们的妻子儿女，

救你们祖先的神殿与坟茔！

你们现在是为自己的一切而战！

萨拉米海战使希腊基本上取得了反对波斯战争的胜利。希腊人民所以能够取得胜利，首先是由于他们进行的是正义的、反侵略的战争。希腊人民为避免被征服、被奴役的命运，为保卫祖国的独立而战，士气旺盛，战斗力强； 而波斯侵略军，是从许多部落和种族中强征而来的乌合之众，他们背井离乡为波斯统治者卖命，士气低落，人数虽多，但战斗力不强。此外，波斯远征希腊，外线作战，补给困难。希腊将领善于指挥，实行灵活的战略战术，也是希腊战胜的原因。

萨拉米海战以后，希波战争继续进行。公元前 479 年，希腊联军击败波斯军于普拉提亚后，追击至北希腊，解放了全部希腊大陆。与此同时，希腊海军在小亚细亚的米卡尔海角又击败了波斯舰队。于是许多原在波斯统治下的岛屿，都纷纷参加了希腊同盟。此后，雅典在海外对波斯采取了攻势，战

① 据近代研究者估计，波斯军人员总数大约 50 万。关于战斗人员，有的估计 18 万，有的估计 15 万。

争性质也随之有所变化。雅典方面由自卫战争转化为对外扩张。公元前 478 年，雅典进攻黑海海峡，占领赫勒斯滂左岸要塞。同年雅典和爱琴海各岛屿及小亚细亚希腊各城邦，为了对付波斯，结成同盟，由雅典领导，史称雅典海上同盟。因同盟会议和金库设在提洛岛，故又称“提洛同盟”。开始时加入同盟的有 35 个城邦，不久达到 200 多个城邦（伯罗奔尼撒同盟各邦未参加）。各邦在原则上一律平等，组成共同舰队，有的出船，有的出钱，贡金最初每年总额 200 塔兰特。在同盟中雅典势力最大，最初同盟有 300 艘三列

桨战舰，其中雅典负责装备 150 艘。自同盟组成时起，雅典即拥有领导权， 金库的管理和舰队指挥权都操在雅典手中。

雅典海上同盟组成之后，同盟海军曾向波斯占领的一些岛屿进攻。公元前 466 年大败波斯海军于小亚细亚的攸里梅敦河，公元前 449 年又大败波斯海军于塞浦路斯岛附近，至此希波战争最后结束。就在这一年双方签订了和约，规定波斯承认小亚细亚希腊各城邦的独立，放弃对爱琴海和黑海一带的统治。希波战争的结果，一方面是使波斯的国势日削；另一方面是希腊，特别是雅典的势力日盛。希腊击退了波斯的西进势力，保卫了国家的独立，重新打开了通往黑海的商路，确立了希腊在东地中海的霸权，这就为公元前 5 世纪后半叶希腊社会经济的发展和文化的繁荣提供了有利条件。

希波战后希腊社会经济的发展希波战后希腊各城邦的经济发展极不平衡，相当一些城邦，经济发展迟缓，经济发展水平落后，手工业发展微弱， 基本上被排除在海上贸易之外。另外有些城邦手工业和商业发展程度较高， 属于这些城邦的有雅典、科林斯、麦加拉、米利都、叙拉古等。它们的社会经济在希波战后，进入了繁荣时期。

在农业方面，农业技术较前进步，出现了三种作物（黍、蔬菜、小麦） 轮种法，它使耕地面积不大的希腊得以地尽其利。此外还利用绿肥（禾茎、草和菜根）和人工肥料（灰烬、石灰石）。园艺业（橄榄、葡萄）在雅典、米利都等城邦，都得到迅速发展。葡萄酒是经常性的日用饮料，橄榄油供食用、制造化妆品和照明。园艺作物已进入商品生产领域，是重要的出口产品。

手工业发展更快，这时雅典已有二十几种手工业行业，不仅行业繁多， 而且行业内部分工细致，如制陶业就分为粗工和细工，粗工又分为拌土、担水、烧窑和运料，细工又分为塑制、制坯、绘饰和烧焙等工序，甚至制坯的又分门别类，如分瓶、碟、罐和杯等。希波战后，希腊一些城邦的手工产品盛销地中海和黑海各地，科林斯的纺织业，米利都的纺织业、家具业，雅典的冶金业、造船业、制陶业和建筑业都很发达。雅典出产的“红花”瓶极负盛名，其素地涂以黑色釉料，光泽夺目，人像及花纹保留陶土本色，雅致美观。雅典能制造排水量 220 吨的商船，这种船扬一张大帆，用一根坚固的船桅和帆桁来支撑。希腊的采掘业也很发达，著名的有劳里昂的银矿、潘给优斯的金矿和塞浦路斯的铜矿。

随着生产的发展，希腊的商业也发展起来。每个城市都有集市场地，各

种商品在专门地点出售。在一些城邦中海外贸易也很发达。雅典是爱琴海上的霸主，贸易范围很广。公元前 5 世纪中期，雅典的皮里优斯港是著名的商港，运到这里的商品有埃及、西西里、黑海的谷物、牲畜和皮革，米利都的羊毛，波斯和迦太基的毛毯，阿拉伯的香水，马其顿和色雷斯的亚麻衣料和造船木材，此外还从各地输入奴隶。从皮里优斯港出口的有橄榄油、葡萄酒、铜、铅、银、大理石、金属制品和陶器等。皮里优斯港的贸易具有中介性质， 输入到这里的商品，雅典只留下一部分供应本国需要，而将另部分转卖出去。公元前 4 世纪初雅典海上商业已趋衰落时，皮里优斯港每年平均贸易额尚有 1875～2400 塔兰特之多。

由于商业的发展，各城邦间钱币的不同，市场上产生了银钱交换摊，后来发展为金融业，经营借贷、抵押和汇兑等业务。抵押借款利息为 12％，商业借款利息为 16％～18％，海上贸易借款利息为 30％。

工商业在一些城邦中虽然有很大的发展，但从总的来看，农业仍是社会经济的主要部门。农业人口在全体人口中占有较大的比重，例如雅典在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前有三分之二居民住在农村，四分之三的城市公民在农村拥有自己的地产。农业以及出租房屋是大多数公民谋生的基本手段。

奴隶制度的发展与奴隶的反抗斗争希腊社会经济与奴隶制这两者的发展起着互相促进的作用。一方面社会经济的发展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奴隶们辛勤劳动的结果。奴隶制使农业和手工业之间、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之间更大规模的分工成为可能，而这些分工为生产力的提高和交换的扩大提供了条件；另方面社会经济的发展又促进了奴隶制的发展，生产、贸易和财富积累的巨大增长，为大规模应用奴隶劳动提供了条件，使奴隶劳动成为整个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

公元前 5 世纪中叶，希腊各邦拥有大量奴隶，如在雅典，奴隶数目已超

过雅典自由民人口的总数。据估计，公元前 431 年雅典全部人口为 40 万人，

其中雅典自由民 16.8 万，外邦人 3.2 万，奴隶 20 万。其他工商业发达的城邦如科林斯、米利都、叙拉古等，奴隶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重与雅典大体相等。这时希腊奴隶的来源多样，债务奴隶制已被禁止，战俘是重要来源之一。此外还有一些奴隶是通过拐卖、海盗等手段掠夺来的。这些奴隶主要来自黑海沿岸，色雷斯和伊里利亚的一些部落，他们在希腊各城邦的市场上被出卖。在开俄斯、萨摩斯、爱非斯、提洛岛和雅典都有大规模的奴隶市场。

公元前 5 世纪，奴隶劳动已广泛应用于希腊各个生产部门。在斯巴达奴隶主要应用于农业生产领域，斯巴达的土地完全由希洛人来耕种。在其他城邦中，不仅在大土地所有者的土地上使用奴隶劳动，而且在富裕的小农土地上也使用奴隶。在雅典甚至属于第四等级的农民也靠一两名奴隶做帮工。在工商业发达的城邦，奴隶劳动更多是应用于手工业生产，较大的手工业作坊使用 20 个到 30 个奴隶，最多达到 100 人左右。手工业作坊中的奴隶为奴隶

主创造了大量利润，有的武器作坊，每个奴隶年产利润约为 100 德拉克马，

而奴隶身价为 100～150 德拉克马，利润率高达 60％至 100％之间，比海上贸易借款利息高出许多。使用奴隶最多和最集中的地方为矿山。矿山劳动最艰苦（岩石用人工剥凿，矿脉用火攻），劳动条件最恶劣，几乎全部劳动都用奴隶。例如，公元前 5 世纪末在雅典劳里昂银矿使用奴隶就有 2 万人。该

银矿为雅典城邦所有，年收入最高时达 100 塔兰特。收入可以分给公民，也可以作为国家军费开支，此外还是城市公共建筑费用的来源。矿山或作坊常租用私人奴隶，这时在雅典有的奴隶主专门经营奴隶出租，有的拥有出租奴隶千人以上。在希腊还存在相当数量交代役租的奴隶，奴隶主让奴隶出去赚钱，或当雇工，或从事手工业，或从事商业，奴隶要按期向主人交纳一定数额的利润。这种奴隶与奴隶主分居，叫作“家外奴”。

在古代希腊，奴隶被看作会说话的工具、主人的财产。著名哲学家亚里斯多德说：“奴隶是一种最好的财产，是一切工具中最完善的工具”。因此， 奴隶主可以任意虐待、惩罚奴隶，诸如鞭打、绞杀、火烧、吊脚、剥皮、扭松关节、从鼻子里灌醋、在肚子上压砖，等等。

由于奴隶主对奴隶进行残酷的压迫和剥削，奴隶与奴隶主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对立。著名哲学家柏拉图说：“奴隶是这样一种财产，有了奴隶便给自己惹来许多敌人，奴隶从不会成为主人的朋友。”在希腊，奴隶的反抗斗争经常发生，其形式多种多样，有怠工、逃亡和武装起义。逃亡有时是个别的， 有时是成批的。公元前 432 年雅典颁布，“麦加拉法令”，理由之一就是麦

加拉窝藏其逃亡奴隶。公元前 412 年，在雅典就发生过 2 万手工业奴隶的逃亡。柏拉图一再强调奴隶制国家必须防范奴隶们的反抗，主张不宜把大批同一部落出身的奴隶集中在一起，否则会利于奴隶们的反抗。这表明奴隶的反抗斗争是严重存在的，并极大地威胁着奴隶主的统治。

公元前 494 年亚哥斯奴隶乘亚哥斯和斯巴达战争时，举行武装起义，夺取了政权。后来奴隶主们打败了起义军，但战败的起义军又占领了太林斯城，与亚哥斯奴隶主政权相持了一个时期，直到公元前 468 年，亚哥斯的奴

隶主政权才最后镇压了奴隶起义军。公元前 464 年斯巴达发生了希洛人大起义，声势浩大，扩展到全美塞尼亚。斯巴达不得不向同盟诸国，甚至雅典请求援助，才击退起义军进攻。起义军退守伊托木山，坚持不屈，战斗了十年， 最后斯巴达被迫议和，让起义军撤离伯罗奔尼撒。在西西里、在爱琴海上诸岛和其他地方也都发生过奴隶暴动。

希波战后希腊奴隶主民主政治的发展 希波战后在希腊一些城邦里，奴隶主民主政治有了进一步发展。这时希腊半岛上的底比斯、佛西斯、亚哥斯和伊里斯都推翻了贵族政治，确立了奴隶主民主政治。爱琴海的一些岛屿和小亚细亚西岸的城邦，在摆脱波斯统治，重新获得独立之后。也确立了奴隶主民主政治。希波战后，雅典奴隶主民主政治的发展尤为显著。从公元前 443 年到公元前 429 年伯里克利任首席将军这 15 年间，史称“伯里克利时代”。在伯里克利当政期间，雅典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呈现出繁盛局面。

马克思说：“希腊的内部极盛时期是伯里克利时代”。①

在伯里克利时代，雅典奴隶主民主政治获得高度发展。这时执政官以及其他几乎所有官职对每个等级的公民都是开放的，他们都可通过抽签法当选。公民大会是最高的权力机关，每隔十天召开一次，凡年满 20 岁的男性公民都有权参加，实行的是直接民主制。公民可在会上批评、审查公职人员。讨论对内对外政策，并作出决议，审议和通过法律和法令。五百人大会的构成与职权，大概仍和克里斯梯尼时代相同，其主要职务是筹备公民大会和处理公民大会闭会期间的日常行政事务。陪审法庭是最高司法与监督机关，它拥有 6000 名陪审法官，由每个部落在 30 岁以上公民中各抽签选出 600 人组

成，这些法官分配到 10 所法庭，平均每所 500 人（每所另有 100 名候补法官）。陪审法庭的判决通过秘密投票产生，它审理许多重要案件，如国事罪、渎职罪，同时也审理“不法申诉”（公民大会收到的提议或通过的决议如有违反现行宪法或不合立法程序者，任何公民都可以抗议，提出“不法申诉”， 由陪审法庭审理）。这时贵族会议虽然存在，但已被剥夺了核准、否决公民大会决议和审判公职人员渎职罪的权力，只剩下审理谋杀案及宗教罪行的权力。十将军委员会的权力有所扩大，它不仅统率军队，也参与行政，其首席将军握有军政大权，几乎成为最高首领。十将军是在公民大会上通过举手方式选出，可连选连任。伯里克利为了鼓励公民积极参加政治活动，实行了公职津贴。陪审官每日领 2 奥波尔（约等于一人一天的生活费用），五百人会

议议员 5 奥波尔，执政官 4 奥波尔。

伯里克利时代，雅典民主政治臻于极盛。它承认公民一律平等，公民都有平等权利来决定国家制度和管理国家。伯里克利时代的民主制度是有其社会基础的。据统计，公元前 431 年，雅典自由民约为 16.8 万人。其中第一

级公民占有土地者占有谷物土地 125 亩，第二级公民占有谷物土地 75 亩。

第一、二级在雅典自由民中所占比重不大，总数不过 4000 人。广大自由民

多属第三、第四两级，第三级约为 10 万人，其中有土地者，大概平均每人

占有谷物土地 50 亩，第四级是土地极少或没有土地的人，约为 6.4 万人。从上述情况可以看出雅典在农业方面是小土地所有制占优势。在手工业方面也是小所有者占优势。这时盛行的是手工业小作坊，由业主自己及其家庭成员劳动，有时以几个奴隶为帮手。这一切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小农经济和独立的手工业生产⋯⋯还构成古典社会全盛时期的经济基础。”①在雅典既然存在相当数量的小所有者，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经济利益，便力图争取更多的政治权利。他们早在公元前 6 世纪时即已为此而展开了斗争，希波战争爆发后更加积极起来。作为第四级公民的贫民，他们在希波战争期间曾大批参加海军，构成海军的基本部分。希波战争期间和希波战争之后，雅典海

① 马克思：《第 179 号〈科伦日报〉社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 卷，第 113 页。

① 马克思：《资本论》，第 1 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3 卷，第 371 页注释 24。

军的发展及其作用的增大，也就意味着贫民在国家军事方面作用的增大。主要由第三级公民构成的重装兵，在希波战争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样，第三、四级公民作用的增大及其为争取民主权利的斗争的开展，必然促使第一、二级公民不得不同意把一些政治权利给予第三、四级公民。

在雅典形成的高度完善的古代民主制度，具有重大的进步作用，它协调了公民集体内部不同阶层的利益，为雅典公民充分发挥主动性和聪明才智提供了条件，从而促进了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

在伯里克利时代，尽管民主政治有高度的发展，但其阶级本质仍然是奴隶主的民主，是对奴隶实行专政的手段。在雅典不仅奴隶被排斥在民主政治之外，外邦人和雅典的妇女也是没有公民权的。有公民权的只是雅典自由民中的成年男子，在公元前 5 世纪中期，估计他们只有 4 万人左右。就是在公民中，实际上经常参加公民大会也是公民中的少数。众多的农民和手工业者忙于谋生，无暇参加频繁的政治活动。农民和手工业者更不可能担任握有大权的将军，因为这个职务是用举手选举法产生的，并且连选连任，在选举过程中上层公民常常加以操纵，因而垄断了这个重要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