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派内部的情况
毫无疑问,一切国际主义者最关心的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反对派内部的情况。曾是第二国际中最强有力的、居领导地位的正式的德国社会民主党,给了这一国际工人组织一个最沉重的打击。但是在德国社会民主党中还有一个最强有力的反对派。在欧洲的大党中,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内那些仍然忠于社会主义旗帜的同志们首先发出了响亮的抗议声。我们高兴地读了《光线》杂志[293]和《国际》杂志[234]。我们更高兴地听说,在德国,人们在散发秘密的革命呼吁书,例如《主要敌人在本国》这样的呼吁书。这说明在德国工人中还保持着社会主义精神,在德国还有能够坚持革命的马克思主义的人。德国社会民主党内部最明显地反映了当今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分裂。我们
在这里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三个派别:机会主义的沙文主义者,他们的堕落和叛变,在任何其他国家都没有达到像在德国那样的程度;考茨基的“中派”,他们在这里除了充当机会主义者的奴仆,根本没有能力扮演任何别的角色;左派,它是德国的唯一的社会民主派。
我们最关心的当然是德国左派的情况。我们把德国左派看作我们的同志,看作一切国际主义者的希望。
他们的情况怎样呢?
《国际》杂志说得很对,德国的左派还处于动荡之中,还将发生巨大的重新组合,他们的内部有比较坚定的分子,也有不够坚定的分子。
不言而喻,我们俄国国际主义者丝毫也不想干涉我们的德国左派同志的内部事务。我们知道,只有他们自己才完全有权根据时间和地点的条件来确定自己反对机会主义者的斗争方法。我们认为,我们的权利和义务仅仅是开诚布公地说明我们对情况的看法。
我们深信《国际》杂志的社论的作者说得十分正确,他断言,考茨基的“中派”比公开的社会沙文主义更有害于马克思主义事业。现在谁抹杀意见分歧,现在谁假借马克思主义的名义向工人宣传考茨基主义所宣传的东西, 谁就是在麻痹工人,就比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而使工人不得不自己去辨别是非的休特古姆和海涅之流更为有害。
考茨基和哈阿兹最近竟同“领导机关”对抗起来,这样做是迷惑不了任
何人的。他们和谢德曼分子之间的分歧不是原则性的分歧。一些人认为,兴登堡和马肯森已经胜利了,因此现在已经可以放手抗议兼并了。另一些人认为,兴登堡和马肯森还没有胜利,因此应当“坚持到底”。
考茨基派反对“领导机关”的斗争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能够在战争发生后对工人掩饰原则性的争论,用一千零一个以模模糊糊的“左的”精神起草的冗长的决议把问题掩盖起来。而起草这样的决议,第二国际的外交家们都是能手。
十分明显,德国反对派在反对“领导机关”的困难斗争中,也应当利用考茨基派的这种非原则性的对抗。但是,检验任何一个国际主义者的试金石,应当仍然是看他是否对新考茨基主义持否定态度。只有反对考茨基主义,只有懂得即使在自己的领袖实行假转变之后“中派”在原则问题上仍然是沙文主义者和机会室义者的盟友的人,才是真正的国际主义者。
我们对国际中所有的动摇分子持何种态度,是至关重要的问题。这些分子——主要是带有和平主义色彩的社会党人——在中立国和在某些交战国中都有(例如在英同有独立工党[14])。这些分子可以成为我们的同路人。和他们搞好关系来反对社会沙文主义者是必要的。但是必须记住,他们仅仅是同路人,他们在重建国际的主要和根本的问题上不会拥护我们而会反对我们,他们会拥护考茨基、谢德曼、王德威尔得和桑巴。在国际会议上我们决不能把自己的纲领局限在这些分子所能接受的范围内。否则我们自己就会成为动摇不定的和平主义者的俘虏。例如,在伯尔尼国际妇女代表会议上就是这样。持克拉拉·蔡特金同志的观点的德国代表团,在这次会议上实际上起了“中派”的作用。这次妇女代表会议所谈的,仅仅是特鲁尔斯特拉的荷兰机会主义党的代表和独立工党(I.L.P.)的代表所能接受的东西。我们不要忘记,在“协约国”沙文主义者伦敦代表会议上,独立工党曾投票赞成王德威尔得的决议案。我们对独立工党在战时对英国政府所作的英勇斗争表示最大的敬意。但是我们知道,这个党过去和现在都不是站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而我们认为,社会民主党内的反对派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举起革命的马克思主义的旗帜,坚决而明确地向工人说明我们是怎样看待帝国主义战争的,提出群众革命行动的口号,即把帝国主义战争时代变为国内战争时代的起点。
不管怎样,在许多国家里都有革命的社会民主党人。在德国、俄国、斯堪的纳维亚(霍格伦同志所代表的有影响的一派)、巴尔干(保加利亚的“紧密派”[259])、意大利、英国(英国社会党[252]的一部分)、法国(瓦扬自己在《人道报》[263]上也承认,他收到过许多国际主义者的抗议信,但是这些信他一封也没有全文发表)以及荷兰(论坛派[294])等国家中,都有这样的人。团结这些马克思主义分子(不管起初他们的数量多么少),以他们的名义让人们回忆回忆现在已被忘记的真正社会主义的言论,号召各国工人同沙文主义者决裂并站到原来的马克思主义的旗帜下——这就是当前
的任务。
到目前为止,一些制定出所谓“行动”纲领的会议,只是比较完全或不够完全地宣布了纯粹和平主义的纲领。马克思主义不是和平主义。争取尽速终止战争是必要的。然而,只有在号召进行革命斗争的情况下,要求“和平” 才具有无产阶级的意义。不进行一系列的革命,所谓民主的和平只能是小市民的空想。真正的行动纲领只能是马克思主义的纲领,因为只有这种纲领能够完全而清楚地向群众解答所发生的事情,阐明什么是帝国主义以及如何同它作斗争,公开声明机会主义已使第二国际破产,公开号召建立一个没有机会主义者参加的反对机会主义者的马克思主义的国际。只有那种足以表明我们相信自己、相信马克思主义并宣布要同机会主义作殊死斗争的纲领,才能保证我们迟早赢得真正无产阶级群众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