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事落后,指导无方
清军在直隶地区有十二万人,加上四万勤王之师,共有十六万人,还有数万义和团配合作战。而联军总兵力最多时虽有十二万余人,但实际参战兵力仅有三四万人,每次大的作战行动,一般不超过两万人。在天津和北京等处作战时,清军在兵力上都占有两倍以上的优势,其所以屡战屡败,从军事方面看,主要有以下原因:
第一,最高军事当局昏庸混乱。清廷在宣战以后,委任荣禄统筹战事, 与徐桐、崇绮、奕、载漪并军机大臣一起会商京师军务。从形式上看,这是清廷成立的最高指挥机构,但实际上这个机构处在慈禧的控制下,根本不能真正行使集中统一的指挥权。荣禄等人都是后党的核心人物,政治上唯慈禧之命是听,军事指挥上墨守陈规,颟顸无能。在战争过程中,经常消息不灵,情况不明,发布过时或不切实际的命令。如大沽炮台于 6 月 17 日晨已经
② 周恩来:《在北京各界欢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政府代表团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1955 年 12 月
12 日。
失守,而朝廷却在 6 月 19 日发布了一个坚守大沽的作战命令。有时调动部队
朝令夕改,反复多变。如 6 月初命董福祥部往天津助战,而 6 月中又令其回
京围攻使馆区。又如从 6 月 15 日至 7 月 24 日的四十多天中,忽而令袁世凯带队来京,忽而令其原地驻守,忽而又令其派兵赴津作战。本来就不想参战的袁世凯,便乘机拖延推诿,事后也无法追究其责任。此外,部队调动缺乏应有的组织和计划。6 月 17 日,在决定宣战前夕,朝廷令各省派勤王之师赴京调用,但是,关于各部队到京的时间、地点、应执行的任务和隶属关系, 以及军械粮饷的供给等问题,均无明确的要求和周密的计划,致使各省勤王之师有的到京后不知所措,有的徘徊不前,有的半道撤回,有的一战即退, 一片混乱景象。
第二,作战方法保守落后。联军进攻津京的作战,基本上承袭 1860 年英法联军用过的老办法。如果清军汲取历史教训,采取积极的防御作战方针, 正面重点地部署守备兵力,同时集中强大的机动兵力于有利位置,协同守备部队夹击敌人,或主动攻击联军的薄弱环节,并有计划地和义和团配合,袭击敌人后方交通运输线,必然使远隔重洋的侵略军在人力物力的补充上日感困难,士气不断下降。经过多次打击,进而粉碎敌之进攻,夺取反侵略战争的胜利,并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清军采取的是分兵把口、单纯防守的消极方针,在大沽、天津、北京各次防御作战中,都被敌人正面攻击与侧翼包围而一举攻破。同时,清军对于随着火炮的射速、射程和杀伤威力的提高而引起的作战方式的发展变化,缺乏认识,保守过时的战术,特别是在守城方法上,基本沿袭冷兵器时代的一套,因而尽管兵力居于优势,仍不免于失败。
第三,纪律松弛,赏罚不明。在这次反侵略战争中,涌现出诸如聂士成、董福祥等积极抗战的将领,由他们指挥的清军,能同义和团一起打击侵略者, 并取得了一些胜利。但是,在清军高级将领中,恐洋畏敌、惧战溃逃者居多数。他们对所属部队平时不认真加以训练,战时又缺乏严格的纪律约束,以致与敌接战,一触即溃,甚至不战而逃。统筹天津战事的裕禄,不但不能与天津城共存亡,反而在城破之前率先逃跑。宋庆受命后迟不赴津,到津后不仅不与联军作战,反而枪口对内,残杀义和团,天津失守后便一路狂逃至京。马玉昆由北仓败经河西务时,遇敌不战,径逃南苑。李秉衡曾上奏清廷,请求严明赏罚,惩办溃逃之将。清廷虽命李秉衡对败逃清军执行军纪,但又包庇宋庆、马玉昆等人,说他们“忠勇可靠”,并将马提升为直隶提督。相反, 清延对抗战比较坚决的聂士成却屡加贬斥;说董福祥“骄难用”;对李秉衡也多方掣肘。这种包庇重用败军之将,排斥打击抗敌将领的做法,自然也是清军战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十二章 抗击沙俄入侵东北的战争(1900 年 7 月—11 月)
1900 年夏,派兵参加八国联军侵华和最野蛮地镇压义和团运动的沙皇俄国,趁清廷京畿危急之际,又单独大量出兵侵入我国东北黑龙江、吉林、盛京(今辽宁)三省,以推行其罪恶的“黄俄罗斯”计划。侵略者铁蹄所至, 烧杀掳掠,罪行累累。为了抗击沙俄侵略军的疯狂入侵,东北军民和义和团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战斗,表现了中国人民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