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作战经过

9 月 13 日,四路日军均已逼近平壤,其中元山支队已进至顺安,切断了清军退往义州的后路。

  1. 日清晨,日军元山、朔宁两支队一齐发起攻击,占领了城北山顶数垒。左宝贵亲自督队争夺,未能取胜,便率部入城,用大炮轰击敌人。日军坚伏不退。当晚,叶志超主张弃城撤退,遭到左宝贵的坚决反对。左宝贵派亲兵监视叶志超,防止其逃跑。

  2. 日拂晓前,日军发起总攻。大同江东岸的日军混成第九旅团分三路进攻平壤城东南。扼守大同江东岸的马玉昆所部毅军奋力抵抗,与敌展开肉搏战,自清晨激战至午后,终于打退了东路日军的进攻。北路战事也十分激烈。日军朔宁、元山两个支队又于当天拂晓发起进攻,左宝贵亲自登玄武门指挥, 士兵拚死拒敌。战至上午,日军先后攻破玄武门外的五座堡垒,并向玄武门猛烈突击。左宝贵为了表示与城共存亡的决心,身穿黄马褂,继续指挥。11 时,左宝贵中炮阵亡,士气大挫,玄武门遂被日军攻占。叶志超随即悬白旗乞降,并下令撤军。当时,马玉昆部正与东路日军相持于大同江东岸,偷袭平壤西南的日军第五师团主力也被卫汝贵所部击退,伤亡惨重。

正当东西两路清军准备乘胜出击的时候,忽闻北路失利,并接到叶志超的撤军命令,马玉昆、卫汝贵只得率部回城。日军准备宿营,未再前进。当晚,叶志超率守军乘夜暗仓皇逃出平壤。日军于城北山隘堵截,清军伤亡二千余人,被俘数百人。途经顺安,又遭日军拦击,死伤枕藉。

  1. 日,叶志超等逃至安州,始与吕本元、聂士成等部会合。安州距平壤九十公里,北倚清川江,南有群山依托,城垣高大,是平壤以北的第一重镇。聂士成建议叶志超凭借安州有利地形,阻敌北犯。叶志超不同意,继续率军向义州狂逃。19 日,李鸿章曾电告叶志超驻守义州,不准退往鸭绿江以西。三天以后,李鸿章又认为与其株守义州孤城,不如全线撤回,于是,清军于22—24 日放弃了义州等战略要地,退过鸭绿江。

平壤之所以轻易陷落,关键在于前敌总指挥不得其人。叶志超于成欢之战打响时,立即弃军逃奔平壤;惊魂未定,又以谎报战功而被任命为平壤各

军总统,由于不孚众望,“各将领均不受节制”①。他庸懦怯敌,既不敢驱军南下,也没有保卫平壤的决心,一经接战,再次率先逃跑,致使军心大乱, “凡有大小炮四十尊,快炮并毛瑟枪万数十杆,将弁私财,军士粮饷,军资、器具、公文、密电,尽委之而去”②。此外,清军纪律甚差,不能与当地人民呼吸与共,也是平壤失守的重要原因之一。本来,由于中朝两国同遭日寇侵略,共同的命运把两国军民联系在一起。当清军刚到平壤时,朝鲜人民夹道欢呼,以各种物资慰劳、供给清军;朝鲜官员也盼望清军多打胜仗,“其王京(汉城)自大院君以下,时密输倭人消息于我,日盼我军进趋汉城”③。可是,清军入朝后不但无所作为,而且侵害群众利益,致使朝鲜人民大失所望, 不再尽力支援,这就大大影响了保卫平壤的作战。

① 《军机处寄帮办北洋军务四川提督宋庆上谕》,《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二十一,第 33 页。

② 李鸿章:〈寄译署〉,〈李文忠公全书·电稿〉卷十六,第 48 页。

③ 姚锡光:《东方兵事纪略》,《中日战争》(一),第 23 页。

第五节 黄海海战(1894 年 9 月 17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