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沽失守

正当西摩尔侵略军在廊坊受到义和团及清军阻击时,联军以突然袭击的方式侵占了大沽。

大沽是天津的门户。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对该处炮台进行了修复和改建。八国联军进犯前夕,南北两岸共有四座饱台:主炮台在白河口南岸, 安设各种火炮五十六门,并有发电所、电信局各一处,探照灯两具;主炮台之南建有一座新炮台,安设各种火炮二十门。白河口北岸建有北炮台,安设各种火炮七十四门,并有电信局一处;北炮台之西北建有西北炮台,安设各种火炮二十门。这些火炮大部是克虏伯、阿姆斯特朗式和国内仿制的产品。

驻守大沽炮台的清军,有天津镇总兵罗荣光部淮军六营三千人及一个水雷营。此外,还有叶祖珪所率北洋海军“海容”号巡洋舰一艘和“海龙”号等鱼雷艇四艘,泊于白河口内。

根据以往的不平等条约,列强的舰船可以出入白河口而不受任何阻拦。1900 年 5 月底,大沽守军拟增兵驻守火车站,控制大沽至天津的铁路交通,

并在白河口布设水雷,控制外国舰船出入。帝国主义者得此消息后,6 月 15 日在俄国旗舰上开会,研究确定了从水陆两路攻取大沽的作战部署,当即令先已驶入白河的十艘吃水较浅的千吨以下舰艇做好作战准备,并派遣日军三百名(随带火炮两门)于当晚至塘沽登陆。16 日,各国海军头目又开会精心策划,并令已在白河内的各舰驶泊各自的作战位置:日舰“爱宕号”、美舰“莫诺卡西”号驶靠塘沽火车站附近的白河左岸边,以便保护车站;英水雷驱逐舰“惠钦古”号、“弗爱摩”号驶靠清军水雷营附近,监视北洋海军的四艘鱼雷艇;法炮舰“利夭”号、德炮舰“伊尔契斯”号驶靠位于塘沽、大沽之间的海关附近;俄炮舰“基里亚克”号、“考里埃芝”号、“保布尔” 号驶靠白河右岸东沽附近;英巡洋舰“阿尔舍林”号在俄舰北侧于家堡对岸, 以便共同炮击南北炮台。各舰装备有七至二十厘米口径的速射炮,还有不少口径为三十七至四十七毫米的机关炮。当日,又有英、德、俄各军约六百人, 由德国海军大校波尔指挥在塘沽分批登陆(连同 15 日晚登岸的日军,共有九百余人),准备从侧后进攻大沽炮台。至此,联军的作战部署已基本就绪。

这时,大沽守军也加强了炮台的守备,并于 6 月 16 日在白河口布设水雷, 封锁航道,阻止敌军舰船出入。联军即以此为借口,由俄国海军副司令海尔布德朗出面,于 16 日 19 时半给罗荣光发出最后通牒,胡说清军在白河口布设水雷及加强大沽防御,“于我西人代平匪乱一事,实有不便”,无理限令中国守军于 17 日凌晨 2 时交出炮台。驻天津各国领事也将同样内容的通牒递交裕禄。罗荣光严辞拒绝,并立即传令各炮台准备战斗。

6 月 17 日零时 50 分,距通牒限定的时间还差七十分钟,侵略军便开始进攻大沽炮台。泊于白河的联军舰艇首先发炮轰击南北两岸炮台,守军被迫还击。这时,集结在塘沽的联军分左中右三路直逼西北炮台。在敌军猛烈攻

击下,西北炮台于 5 时左右失守。6 时许,联军未遇抵抗便占据了北炮台。之后,左岸陆路联军从北炮台,法、俄各舰从所在位置向南炮台猛烈轰击。同时,俄、德、法军一部,由北炮台附近渡至白河南岸,从侧后抄袭南炮台。南炮台守军腹背受敌,弹药库又中弹起火,伤亡不断增加,被迫撤退。至 6

时 50 分,大沽炮台全部失守,清军残部向新城方向退走。此次作战,清军阵亡七八百人,北洋海军“海容”号巡洋舰及四艘鱼雷艇也被联军掳走。联军死五十八人,伤一百九十七人,并有四艘战舰负伤。

联军夺占大沽炮台后,控制了大沽口和火车站,使海上援兵能够顺利地运往天津,给津京、直隶地区军民的防御作战增加了不少困难。

大沽炮台的失守,与清政府在兵力部署上采取重北京而轻津沽的方针有很大关系。6 月上旬,各国军舰云集大沽,侵略军大批上岸的时候,清政府仍没有增派军队加强大沽、塘沽、北塘的守御,致使分守大沽炮台、火车站、海关等地的三千清军,在毫无外援和不能互相策应的情况下,被侵略军各个击破。其次,大沽炮台的失守,还与战备不及时有关。守将罗荣光,直至侵略军的十艘舰艇驶入白河作战位置后,才在白河口布设水雷,封锁航道;九百多名敌海军陆战队在塘沽登陆时,也没有及时采取应急措施,致使联军顺利实施水陆夹攻,在六个小时内即夺占了整个炮台。大沽炮台的失守,也反映出炮台构筑的落后,如炮位及军火仓库,都没有采取荫蔽、伪装和加强保护的措施,全部暴露在外,成为敌人轰击的目标。在守备战术上,罗荣光以绝大部分兵力分守几处炮台,台外缺少机动兵力,以致当敌人从侧后抄袭时, 不能组织有效的阻击,粉碎敌人的进攻。事实再一次证明,孤立地防守炮台, 总是难以守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