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恩来面授抗敌机宜，卫立煌取得重大战果

1937 年 8 月，正值抗日战争掀起高潮之际，卫立煌在太原和临汾数次见到与阎锡山和他本人谈判的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受到很大的启发， 可以说是他一生当中思想转变的一大关键。

第一次见面是 10 月初，在太原城内府东街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阎锡山的客厅里。卫立煌此时担任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刚刚率领他的军队开进山西，他本人先到太原，和阎锡山商洽布置军队阻挡从雁门关南下的日军问题。

阎锡山跟卫立煌谈过了一些军事情况，接着就提到有关八路军的问题，

说：

“共产党方面还派了一个重要代表到了太原呢。” 卫立煌忙问：

“是谁？” “周恩来。”阎锡山答。

卫立煌一听十分高兴，忙说： “好极了。我能够和他见见面吗？” 阎锡山答道：

“怎么不能。本来他和我约定，下午 4 点钟到我这里来，一会儿就要到，

请都不用再去请。”

到了 4 点钟，周恩来准时来到了阎锡山的客厅。卫立煌连忙站立起来，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室内军礼，仍然像他北伐当团长时对于军政治部的周主任那么尊敬。周恩来马上趋步向前，热情地和他握手，说：

“10 年没有见面，变化真大，没想到我们现在又回到一条战线上来了。” 一句话，勾起了卫立煌对过去峥峰岁月的回忆。北伐以前，卫立煌在广

州就听过周恩来的演说，非常钦佩。 1925 年第二次东征时，周恩来担任东征军政治部主任，亲自到前线督战，是卫立煌敬重的领导。当时陈炯明叛军， 依赖英帝国主义供应的武器坚守惠州，东征军一时攻不下来，蒋介石就有点气馁了，打算撇下惠州不打，径往潮梅，沿着第一次东征的路线前进。周恩来认为第一次东征不彻底，所以陈炯明仍然捣乱，此次必须首先攻下惠州， 仗才好打。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各级党代表身先士卒，黄埔学生浴血奋战， 付出了很大牺牲，终于打下了惠州。先打惠州这一高见增加了卫立煌对周主任的信仰。 1926 年北伐开始，周恩来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和第一军第一师的党代表，卫立煌是第一军的一个团长。由于蒋介石别有用心，

设置障碍，故意不让第三师里的军事干部和周恩来接触，所以第九团团长卫立煌虽然在公共场合中和周恩来多次见面，却从来没有单独谈过话。

在这次交谈中，周恩来对于卫立煌决心率部去忻口迎敌，给予热情的鼓励；对于阎锡山，则给予积极引导，对他愿意和共产党联合抗战，在山西省采取了一些进步措施，以及成立新军，都热情地给以肯定。

周恩来向卫立煌谈了他 7 月间在庐山，8 月到南京和蒋介石谈判的经过， 介绍了共产党《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当中的主要精神后指出：

“抗战有胜败两个前途，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种方针和两套办法，要看我们往哪边走了。”

接着，周恩来深刻指出： “中国军队必须依靠人民，在强敌面前改变战术才能取胜。在作战时应

当把主力用于侧面，采取包围迂回的战法。同时，在防御中要采取积极的反突击。”

这时，阎锡山提出了调刘伯承率领的一二九师到忻日参加阵地战的意见，卫立煌也表示赞同。

针对阎、卫的意见，周恩来反复说明： “今天八路军在决战问题上不是主力，但在敌后游击战中将起决定作

用。现日军向太原方向进攻，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在正面打阵地战。应该给一二九师独立自主的活动机会，使它能迂回日军后方，寻找有利的条件打击敌人。”

一席话，说得阎、卫二人心服口服。卫立煌连连称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先生所阐明的战略战术，不愧是军事上

的大谋划。”

周恩来关心着有 8 万国民党军队参战的忻口会战， 10 月 5 日，他又会见忻口会战前线总指挥卫立煌和副总指挥、国民党军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和他们一起商谈忻口会战作战计划。能得到武略过人的周恩来的指点， 卫、傅二人当然求之不得。周恩来认真分析了敌情我情后提出：

“贵军应以忻口周围山地为固守阵地，采取诱敌深入之术，诱敌至代县、忻口一线，这样贵军利用有利地形，以转圆石于万仞山之势，从侧面猛烈出击，可收出敌不意之效。处于左右两翼地区的八路军主力部队，可同时向宁武南北、代县以东侧击敌人，协同友军作战，力争在忻口以北取得胜利。”卫、傅二人听得入神，待周恩来讲完，才回过神来，连连表示将依计而

行。后来证明，卫、傅二人实行了周恩来提出的战术，取得了歼灭日军两万余人的重大战果。

10 月中旬，周恩来和彭德怀一起，又亲赴忻口前线，和卫立煌一起商谈作战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