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隍庙会

旧时的大同府,每年从农历五月十一日开始,都要举行为期 8 天的城隍庙会,这是方圆百里的乡亲百姓们的一次盛会。

传说五月十一日是城隍的诞辰,这一天,天刚麻麻亮,人们就开始往这里集中。市内城郊的百姓倒还沉得住气,大多是早晨、上午干活,中午吃过午饭才匆匆出动。而大同周围的应县、浑源、阳高、天镇、广灵、灵邱、怀仁、山阴等地的百姓就辛苦了,他们一大早就套好牲口:老人妇女乘坐着马车,铃挡作响,青壮男子骑着骡马,哼着地方小调,也有不少人结伴而行, 有说有唱。五月的大同,庄稼茁壮,杨柳青青,乡间大道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可以听到欢快的歌声,构成了一幅独具特色的农村风俗图。

庙会上最隆重的场面是祭祀城隍。五月十一日清早,先要举行祭祀典礼仪式。主祭站在正殿前面,助祭站立在两边,司仪按传统程序主持。当司仪“奏乐”的呼声一落,殿堂内顿时鼓乐齐鸣,罄镝叮当。接着主祭纳表、焚香,献上供品,全城文武官员也来磕拜,为城隍祝寿。祭典仪式完毕之后, 从各地赶来的善男信女摆上供品,烧香磕头,他们有的求子,求寿,有的是许愿还愿,有的人为了表示对城隍的虔诚,甚至口衔牲口的嚼环,背压马鞍, 从城隍庙外爬到庙内献上绸缎等物品。祭祀的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大殿前焚化香纸的铁灰炉高达 4 米,燃起的锡箔火焰直冲云天。东西两廓十殿阎王及鬼判前的香炉里也是火光闪烁,烟火弥漫。所有的祭献物品都放在天盘上,天盘上的绸袍等成堆累起,酒肉、糕点等祭品越来越多,布施的钱数目可观,这时专管清理祭品的人,就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库房去。

庙会的组织机构最早叫“城圣神”,民国初年改称为“盖城社”。每年庙会之前,由大同绅商各界推选出有财产、有名望的头面人物数十名担任神社的会首,由会首中推选出一人任主祭,若干人任助祭。庙会结束后,选出下届新会首,由神社鼓乐喧天地把请帖送到新会首门上,这些新会首自然是非常荣耀的。

祭祀城隍的活动由来已久。周朝除夕要祭祀人种神,其中就有“城”和“隍”。在古代,“城”是指城墙,“隍”是无水的城堑。它们本来是防御战争的实体,在人类自身能力极为有限的历史条件下,出于对自然界无知的崇拜、恐惧和迷信,为了增强防御的精神力量,就赋予它们以神的品格,把它们当作守护城他的神。据《续道藏》记载,道教以城隍为“剪恶除凶,护国保邦”之神。认为城隍的职能有二:一是能应人所请,旱时降雨,涝时放晴,使百姓丰衣足食;二是能掌管生死,为管领亡魂之神。唐朝以后,封建统治森严,百姓涂炭,各地把为民办事的清官称为“民之父母”、“闾里屏障”,愿他们长留人间,造福人民。所以,他们死后也被百姓抬出来作为城隍。唐宋时期,各地以有功于此的人为城隍,祭祀城隍的活动遍及全国。到了明朝,明太祖朱元璋对城隍颇感兴趣,且认为前人对城隍的说法和祭法, 不够严肃和隆重,于是重新钦定“城隍神的封号爵级”:京师城隍为帝;府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威灵公”,官秩二品;县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显佑伯”,官秩四品。规定各级城隍冠带礼服也有差别。这一切完全是封建等级制度的敷衍,使城隍庙字像官府衙门一样阴森可怖。御用道教也附会出一套理论,宣扬城隍老爷有权拘捕活人到阴间,死人的“阴魂”首先要到城隍庙去受审,更增加了城隍的神威,大同府的城隍也不例外,那些成群结队的善

男善女对城隍至诚至敬。尤其是各州县的人们都要在本州县的城隍前供献祭祀后,才可到大同府的城隍庙里祈求,还愿,不准越级。据说,大同府的城隍有制约各州县城隍的权力。

庙会也是规模盛大的商贸交易会。在庙的附近空场中,街道旁,有卖估衣、头戴、玩具、香表、杂货、地方小吃、农副产品、骡马牲畜,各类货物齐备,应有尽有。庙会期间,各路戏班也前来演出,最精彩的莫过于“对台戏”。还有练拳、卖艺、变戏法、耍马戏等民间娱乐杂耍。建国以后,随着科学的普及,人们对城隍的敬畏愈加淡薄,城隍的偶像也不复存在,但借庙会期间进行物资交流、买卖牲灵的习俗仍沿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