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周恩来在日本留学一年多,俄国发生了十月革命,他接触了新思潮。1919 年五四运动前夕,周恩来回到天津。伟大的反帝爱国运动的实践,促进了他思想的转变,他开始用一种新的目光来观察中国和世界问题。周恩来对于南开教育,对于张伯苓校长虽然一如既往热爱和敬重,但新的觉悟也使他有了新的认识,他不赞成张伯苓当时为办南开大学向北洋政府的官僚政客如曹汝霖、梁士诒、周自齐辈陪笑乞援,反对拉曹汝霖、杨以德之流充任校董,1919 年 5 月他在给南开留日同学会的信中公开批评张伯苓的上述作法,说“校长近来人心大变,总是拿中国式政治手腕办教育。”他还公开批评南开教育的弊端。他对张伯苓说:“从中学二年级起,耳朵里不大听中国话了。除开国文还有一个先生讲中国话外,英文、代数、三角、几何、历史、地理、物理、化学⋯⋯都是用英文教,用英国的教本,直到现在还有一些科学的术语,要我说成中国名字,我还说不出来。把一个青年搞成这个样,还有什么办法跟中国的实践相结合呢?”张伯苓通过对美国教育的考察、研究,也深深感到南开教育需要革新。他积极创办大学也意在摸索中国教育的道路。1919 年 9

月南开大学成立,张伯苓准予周恩来免试入文科学习(学号 62 号)。张伯苓提出,教育目的不能仅在个人,在谋社会进步。教育要尚实勿虚,联系实际, 注重科学教育,“按科学方法教之作事”。他亲自拟定改革草案和宣言书。12 月,张伯苓委托周恩来在修身班上向全校师生宣布改革大纲。这是张伯苓对周恩来的最大信任,也是周恩来对张伯苓办教育的有力支持。

但是,急剧变化的政治形势,深入发展的革命斗争,周恩来没有来得及协助校长开展具体工作。1920 年 1 月 29 日,为反对山东问题中日直接交涉, 以及要求人民言论结社等权利,周恩来带领南开等校三千余名学生到直隶省公署请愿,被反动当局无理逮捕。这年春节张伯苓去警察厅看望周恩来和南开其他被捕同学。周恩来领导被捕代表在狱中展开斗争。7 月 17 日反动当局被迫释放周恩来等人。

6 月 8 日他在给李愚如的诗中写道:“三月后,马赛海岸,巴黎郊外, 我或者能把你看。”诗的附言中也说:“别了!三个月后,或者能见着,希望了。”周恩来出狱后,校董严范孙决定以南开设置的“范孙奖学金”派遣学生出国深造。对于派谁出国,严老先生和张伯苓校长作了商量,他们都同意周恩来和李福景两人,随后张伯苓还通知其他校董和有关人士(通知内附有出国留学生条件),都一致认为周、李符合条件。周恩来第一年的用款是

以支票交给本人带去的(他曾丢失支票,后来挂失,又领到),以后三年每学期领一次。旅欧勤工俭学,开辟了周恩来的革命道路。严范孙的经济支持, 张伯苓的热情关怀,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