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与李杜

李杜（1880—1956 年）原为东北军将领。1931 年九一八事变后，主张对日抗战。1936 年任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1947 年被吉林省解放区人民缺席选举为吉林省临时参议会议长，并被邀请前往东北解放区。后因故未能成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

——编者

李杜原是吉林省依兰镇守使兼东北军 24 旅旅长，“九一八”事变后毅然举兵抗日，组建吉林自卫军，与日本侵略军展开英勇顽强的斗争，一度声誉全国。1933 年 7 月，李杜兵败进关来到上海，立即投身到宋庆龄、何香凝、马相伯等进步人士组织的中国民族武装自卫委员会，就任该委员会的武装部长，继续坚持抗日救国的神圣大业，期间并同中国共产党人建立起秘密的联系。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以后，周恩来以中共中央全权代表的身份奔波于西安、南京和延安之间，为组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积极争取各方面人士，热心宣传中共中央的抗日救国主张。其中，李杜便是周恩来重点接触和争取的对象之一。

1937 年 3 月，周恩来利用赴杭州谈判途径上海之隙，冒着国民党特务监

视跟梢的风险，约见东北抗日联军代表李延禄，并亲自到上海马斯南路 8 号李杜私宅拜访。周恩来、李杜见面后，周恩来高度赞扬了李杜投身抗日，为国为民的功绩，特别肯定了他进关以后倾向进步、团结抗战的表现，并希望李社能为促进国共合作，建立中华民族的抗日统一战线作出新的贡献。李杜在交谈中也表示出对周恩来的“异常尊重和爱戴”，同时一再认识自己的工作距离民族和国家的要求还“相差很远”，最后表示说：“周副主席怎么指示，我就怎么做。”

6 月，在周恩来的积极倡导和多方联系下，受中国共产党领导，由东北各方人士组成的东北民众救亡总会筹备会在上海召开。李杜遵从周恩来的指示，热心参加这项工作，会后还邀请东北同仁便宴。同年 6 月 20 日，东北救亡总会在北平正式成立，李杜特派秘书刘丕光、董麟阁和办公室主任于炳然作为自己的代表参加该团体；董麟阁、于炳然还被选为常务委员会委员。从此以后，李杜同周恩来的交往愈密。在交往中，李杜愈发增进了对周恩来的敬慕，不止一次地对身边工作人员说：“中华民族出了周将军这样的人才， 实乃国家、民族之幸！”

是时，由我党直接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风起云涌，很快发展成拥有 11

个军 3 万余人马的抗日武装队伍。为了争取全国各界人士的支持，我党决定举荐有抗日名望和爱国之心的党外将领担任抗日联军总司令，周恩来考虑再三，最后决定推举李杜就任斯职。当于毅夫把抗联总司令的关防及周恩来的态度转达给李杜时，李杜激动万分，欣然就职，决心不负周恩来的重望。不久，“七七”事变爆发，李杜一再请缨重赴沙场，并请求晋见蒋介石面叙一切。周恩来很是赞同李杜的想法，特意指示李延禄作为东北抗联代表随同李杜前往晋见，还一再叮嘱李延禄凡事听从李杜的意旨，配合李杜行动。这次晋见，蒋介石不得不承认东北抗联是合法的抗

日武装团体，并答应拨出一笔经费在后方建立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部。

1937 年 11 月，李杜飞赴欧洲求援军火，并准备借路返回东北投身抗日。周恩来当即指示李延禄随同前往，还意味深长地说：“跟李杜走，这就是党的工作，也是统一战线工作的需要。”但由于国际关系的复杂和各方面的原因，李杜此行未能遂愿，不得已回国。时南京已经沦陷，李杜辗转武汉、桂林，后入重庆。在桂林滞留期间，李杜一再挽留李延禄跟随他一起工作，当李延禄讲明去延安是受周恩来的指示时，李杜立刻收回意见，明确表示说： “那得听周副主席的。”说明了李杜对周恩来的无比信赖。

李杜进入重庆后，立即在南山区建立起抗日联军总司令部，时周恩来也以中共代表的身份住在重庆，二人来往愈加密切。在周恩来的直接领导和帮助下，李杜分别在重庆、香港、天津等地架设起电台，还建立起一条重庆到东北的秘密地下交通线，不断把抗日联军坚持抗战的消息传播到全国人民中间，又不断把党和人民的温暖送到抗联指战员的心中。由于李杜频繁同周恩来等共产党人接触，思想和行动更是明显地倾向进步势力，因而引起国民党政府的忌恨和仇视。1942 年 6 月，戴笠指使一伙特务砸了抗联总司令部，没收了无线电台，还断绝了抗联总部的经费。李杜也在特务的监视跟梢下失去了活动的自由。然而，李杜并没有沉沦下去，继续同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等中共领导人和《新华日报》的负责人往来，被我党尊称为“南山五老之一”。

1946 年 4 月 8 日，王若飞、叶挺等遇难，滞留重庆的李杜闻讯立即给周恩来拍去信电，表示“无任痛悼”的心情，落款以“弟李杜拜息”收笔，也可看出李杜同周恩来交往之密切。1946 年，内战升级，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愤然离开南京。临行前，周恩来特派专人邀请李杜去延安，遗憾的是由于李杜年迈体弱而没有成行。但是，他的心却始终和中国共产党人以及一切想往追求民主进步的人们的心跳在一起。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参加民主人士组织的和平民主进步运动，针锋相对地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独裁统治，因此被缺席选举为吉林省首届人民参议会议长。

1949 年 11 月 28 日，重庆解放，李杜欣喜若狂，当即给周恩“南山五老”为当时居住重庆南山的东北军政界五位爱国人土，他们同

中共关系甚好。来拍去电报，欢呼重庆的解放，祝贺中国人民的新生。全国解放后，李杜被选为全国政协委员和重庆市政协常委。1956 年 8 月，李杜逝世，周恩来闻讯后，亲自送了花圈，以示悼念。

（王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