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恩格斯论民主的消除

恩格斯在谈到“社会民主党人”这个名称在科学上不正确的时候,曾连 带说到这一点。

① 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 卷第 335—336 页。——编者注

恩格斯在给自己那本 19 世纪 70 年代主要是论述“国际”问题的文集(《<

人民国家报>国际问题论文集》)作序(1894 年 1 月 3 日,即恩格斯逝世前一年半)的时候写道,在所有的文章里,他都用“共产党人”这个名词,而不用“社会民主党人”,因为当时法国的蒲鲁东派和德国的拉萨尔派**[125]** 都自称为社会民主党人。

恩格斯接着写道:“⋯⋯因此对马克思和我来说,用如此有伸缩性的名称来表示我们特有的观点是绝对不行的。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个词<“社会民主党人”> 也许可以过得去(magpassieren),虽然对于经济纲领不单纯是一般社会主义的而直接是共产主义的党来说,对于政治上的最终目的是消除整个国家因而也消除民主的党来说,这个词还是不确切的<un-passend,不恰当的> 。然而,对真正的<黑体是恩格斯用的>政党说

来,名称总是不完全符合的;党在发展,名称却不变。”①

辩证法家恩格斯到临终时仍然忠于辩证法。他说:马克思和我有过一个很好的科学上很确切的党的名称,可是当时没有一个真正的即群众性的无产 阶级政党。现在(19 世纪末)真正的政党是有了,可是它的名称在科学上是不正确的。但这不要紧,“可以过得去”,只要党在发展,只要党意识到它的名称在科学上不确切,不让这一点妨碍它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就行!

也许哪一位爱开玩笑的人会用恩格斯的话来安慰我们布尔什维克说:我们有真正的政党,它在很好地发展;就连“布尔什维克”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奇怪的名词,这个除了表示我们在 1903 年布鲁塞尔—伦敦代表大会**[126]** 上占多数这一完全偶然的情况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的名词,也还“可以过得去”⋯⋯现在,由于共和党人和“革命”市侩民主派在 7、8 月间对我党实行迫害**[127]**,“布尔什维克”这个名词获得了全民的荣誉,除此而外,这种迫害还表明我党在真正的发展过程中迈进了多么巨大的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步,在这个时候,也许连我自己也对我在 4 月间提出的改变我党名称的建议① 表示怀疑了。也许我要向同志们提出一个“妥协办法”:把我们党称为共产党,而把布尔什维克这个名词放在括号内⋯⋯但是党的名称问题远不及革命无产阶级对国家的态度问题重要。

人们通常在谈论国家问题的时候,老是犯恩格斯在这里所告诫的而我们在前面也顺便提到的那个错误。这就是:老是忘记国家的消灭也就是民主的消灭,国家的消亡也就是民主的消亡。

乍看起来,这样的论断似乎是极端古怪而难于理解的;甚至也许有人会耽心,是不是我们在期待一个不遵守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的社会制度,因为民主也就是承认这个原则。

不是的。民主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不是一个东西。民主就是承认少数 服从多数的国家,即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一部分居民对另一部分居民使 用有系统的暴力的组织。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消灭国家,也就是消灭任何有组织有系统的暴力;消灭任何加在人们头上的暴力。我们并不期待一个不遵守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的社会制度。但是,我们在向往社会主义的同时深信:社会主义将发展为共产主义,而对人们使用暴力,使一个人服从另一个人、使一部分居民服从另 一部分居民的任何必要也将随之消失,因为人们将习惯于遵守公共生活的起

① 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2 卷第 490 页。——编者注

① 参看《列宁全集》第 2 版第 29 卷第 101、110 页和本卷第 16 页。——编者注

码规则,而不需要暴力服从

为了强调这个习惯的因素,恩格斯就说到了新的一代,他们是“在新的自由的社会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能够把这全部国家废物完全抛掉”,—

—这里所谓国家是指任何一种国家,其中也包括民主共和制的国家。为了说明这一点,就必须分析国家消亡的经济基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