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自由以后,现在我来谈平等。在这里,问题还更深奥。在这里,我们要涉及一个引起很大分歧的、更严重的、更迫切的问题。

革命在自己的进程中把一个个剥削阶级相继打倒。它首先打倒了君主制,把平等仅仅理解为要有选举出来的政权,要有共和国。革命向前发展, 打倒了地主,你们知道,当时反对中世纪制度、反对封建制度的全部斗争, 是在“平等”的口号下进行的。不分等级,一律平等,百万富翁和穷光蛋也一律平等,——载入史册的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最伟大的革命家都是这样讲, 这样想,这样真心认为的。反对地主的革命是在平等的口号下进行的,那时人们把百万富翁和工人应有同样的权利叫作平等。革命又向前发展了,它说, “平等”(我们在自己的纲领中是没有专门谈到这一点,但我们总不能没完没了地重复。这一点就同我们谈到自由时所说的一样清楚)如果同劳动摆脱资本的压迫相抵触,那就是骗人的东西。这是我们说的,而且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我们说,实行目前那种平等的民主共和国是虚伪的,是骗人的,在那里没有实现平等,也不可能有平等;妨碍人们享受这种平等的,是生产资料、货币和资本的私有权。富人房产的所有权可以一下子夺过来,资本和生产工具也可以较快地夺过来,但是要把货币的所有权拿过来,你试试看吧。

要知道,货币是社会财富的结晶,是社会劳动的结晶,货币是向一切劳动者征收贡赋的凭证,货币是昨天的剥削的残余。这就是所谓货币。能不能想法一下子把货币消灭呢?不能。还在社会主义革命以前,社会主义者就说过,货币是不能一下子就废除的,而我们根据切身的经验也可以证实这一点。要消灭货币,需要很多技术上的成就,更困难得多和重要得多的是组织上的成就。而在货币消灭之前,平等始终只能是口头上的、宪法上的,每个有货币的人都有事实上的剥削权利。我们没有做到一下子废除货币。我们说,目前货币还保留着,而且在从资本主义旧社会向社会主义新社会过渡的时期, 还要保留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平等如果同劳动摆脱资本压迫的利益相抵触, 那就是骗人的东西。

恩格斯说得万分正确:平等的概念如果与消灭阶级无关,那就是一种极端愚蠢而荒谬的偏见①。资产阶级的教授们企图用平等这个概念来证明我们想使一个人同其他的人平等。他们企图用他们自己捏造的这种无稽之谈来责备社会主义者。但是他们由于自己无知,竟不知道,社会主义者,即现代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和恩格斯曾经说过,如果不把平等理解为消灭阶级,平等就是一句空话。我们要消灭阶级,从这方面说,我们是主张平等的。但是硬说我们想使所有的人彼此平等,那就是无谓的空谈和知识分子的愚蠢的捏造,这些知识分子有时装腔作势,玩弄字眼,然而毫无内容,尽管他们把自己称为作家,有时称为学者,或者称为别的什么人。

所以我们说:我们要争取的平等就是消灭阶级。因此也要消灭工农之间的阶级差别。这正是我们的目的。工农之间还有阶级差别的社会,既不是共产主义社会,也不是社会主义社会。当然,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解释社会主义这个字眼,是可以把这种社会叫作社会主义社会的,但这是一种诡辩,是字

① 参看《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第 146 页。——编者注

眼上的争论。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争论字眼是没有必要的。有一点很清楚:只要工农之间的阶级差别还存在,我们就不能无所顾忌地谈论平等,以免为资产阶级张目。农民是宗法制时代的阶级,是由几十年几百年的奴隶制培植起来的阶级;农民在这整个期间一直是小业主,起初从属于其 他阶级,后来在形式上是自由和平等的,但都是私有者食物的占有者

现在我们要谈的这个问题,在我们的敌人中间引起了最多的责难,在没有经验和缺乏思考的人们中间造成了最多的怀疑,同时也最容易把我们同那些想以民主派和社会党人自居的人分开,他们埋怨我们,说我们不把他们看作民主派和社会党人,而把他们叫作资本家的拥护者。也许由于愚昧无知, 但他们确实是资本家的拥护者。

就农民的生活习惯、生产条件、生活条件、经济条件来看,农民的地位是这样的:他是半劳动者,半投机者。

这是事实。当货币、交换还没有消灭的时候,你们就跳不出这个事实。要消灭货币和交换,就需要无产阶级多年的稳固统治,因为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战胜资产阶级。有人对我们说:“你们是平等的破坏者,你们不仅破坏了同剥削者的平等——这一点我也许还愿意同意,一个社会革命党人或孟什维克说这种话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而且破坏了工农之间的平等,破坏了‘劳动民主派’的平等,你们是罪犯!”我们回答说:“是的, 我们破坏了工农之间的平等,并且肯定地说,你们主张这种平等,你们就是高尔察克的拥护者。”不久以前我在《真理报》[23]上看到格尔曼诺夫同志 写的一篇漂亮的文章,其中引证了最“社会主义的”孟什维克社会民主党人之一舍尔公民的提纲[378]。这个提纲是在我们的一个合作社机关中提出的。这样的提纲真该刻在木牌上,挂在每一个乡执行委员会里,并在末尾写上: “此人是高尔察克分子”。

我清楚地知道,这位舍尔公民及其同伙会因此把我叫作诽谤者,或者说得更坏些。可是,我要请那些学过政治经济学入门和政治常识的人仔细地分析一下谁是谁非。舍尔公民说:苏维埃政权的粮食政策和整个经济政策根本行不通,要先逐渐地然后广泛地转到粮食自由贸易,保证私有财产。

我认为,这就是高尔察克的经济纲领和经济原则。我肯定地说,凡是读过马克思著作的人,特别是读过《资本论》第 1 章的人,哪怕只是读过考茨基叙述马克思学说的通俗读物《卡尔·马克思的经济学说》的人,都一定会认为:确实,当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革命正在进行的时候,当地主和资本家所有制正在被推翻的时候,当被四年的帝国主义战争弄得满目疮痍的国家正在闹饥荒的时候,粮食贸易自由就是资本家的自由,就是恢复资本权力的自由。这是高尔察克的经济纲领,因为高尔察克不是悬在空中的。

只是谴责高尔察克迫害工人、甚至拷打那些同情布尔什维克的女教师, 那是十分愚蠢的。这是庸俗地维护民主,这样控诉高尔察克是愚笨的。高尔察克现在正用一切方法进行活动。但是,他在经济上靠什么来支持呢?他靠贸易自由来支持,他为贸易自由而斗争,所有的资本家都因此而拥护他。你 们说:“我已经离开了高尔察克,我不是高尔察克分子。”这当然使你很光彩,但这并不能证明你有一个能够判断事物的头脑。我们这样回答这些人, 丝毫也没有伤害那些认清高尔察克是一个暴徒而离开了他的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的面子。但是,这样的人,如果在一个同高尔察克进行殊死搏斗的国家里,继续为“劳动民主派的平等”而斗争,为粮食贸易自由而斗争,那

也就是高尔察克分子,不过他还不懂这个道理,想不通这个问题。

高尔察克(不管他叫高尔察克还是邓尼金,不管军装如何不同,实质都一样)是靠占领一个盛产粮食的地区之后,在那里准许粮食贸易自由和恢复 资本主义的自由来维持的。在过去的一切革命中都有过这样的情形,如果我们放弃无产阶级专政,实行民主派、社会革命党人、左派孟什维克、直到无政府主义者(名称多得很)这班先生们的这种“自由”和“平等”,那么, 在我们这里也会有这样的情形。目前在乌克兰每一个县里都有一个匪帮,每个匪帮都起一个称号,一个比一个自由,一个比一个民主。

把工农平等奉献给我们的是“劳动农民利益的维护者”,他们大半是社会革命党人。另外的人,像舍尔公民那样,虽然学过马克思主义,但是毕竟不懂得,在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中,工农平等是不可能的;应该指出,许诺这种平等的人就是在发展高尔察克纲领,虽然他们并没有了解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地说,任何一个人,只要稍微考虑一下国家的具体条件, 特别是一个遭到完全破坏的国家的具体条件,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那些硬说我国现在处于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社会党人”经常责备我们, 说我们的共产主义是消费者的共产主义。有些人补充说,这是士兵的共产主义。他们自以为高人一等,自以为高过这种“低下的”共产主义。这纯粹是一些玩弄字眼的人。他们看书,读书,反复背诵,但是一点也不懂得书中的意思。这样的学者是有的,他们甚至是极有学问的人。他们在书中看到社会主义是生产的最高发展。考茨基甚至现在还一直在重复这一点。我前两天看了一份我们偶尔得到的德国报纸,上面谈到了德国最近一次的苏维埃代表大会。**[379]**考茨基在大会上作了报告,他在报告中强调指出(不是他本人,而 是他的太太,因为他病了,他的太太替他宣读报告)社会主义是生产的最高发展,没有生产,无论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都不能维持下去,可是德国工人不懂得这一点。

可怜的德国工人!他们正在同谢德曼和诺斯克作斗争,同刽子手作斗争, 竭力要推翻仍以社会民主党人自居的刽子手谢德曼和诺斯克的政权,他们认为正在进行国内战争。李卜克内西被杀害了,罗莎·卢森堡被杀害了[343] 。俄国的一切资产者说(这曾登载在叶卡捷琳诺达尔报纸上):“就应该这样对付我国的布尔什维克!”报纸上就是这样登的。懂事的人都很清楚,整个国际资产阶级都主张这样做。应当进行自卫。谢德曼和诺斯克在进行反对无产阶级的内战。战争毕竟是战争。德国工人认为,现在正处于内战时期,其余一切问题都是次要的。首先应该使工人有饭吃。考茨基却认为这是士兵的或消费者的共产主义。应该发展生产!⋯⋯

哦,聪明绝顶的先生们!但是在一个被帝国主义者所掠夺所破坏的国家里,在一个没有煤、没有原料、没有工具的国家里,你们怎么能发展生产呢? “发展生产”!不过,我们人民委员会或国防委员会**[380]**每次开会都在分配残存的几百万普特的煤或石油,我们很苦恼,每个委员只拿到残存的一点物资,感到不够,不得不决定关闭某些工厂,不得不使某些工人失业,——这是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但是只能这样做,因为没有煤。煤在顿涅茨煤田, 由于德寇的侵犯,煤被毁掉了。请你们看看比利时和波兰,这是个典型现象, 到处都同样呈现出帝国主义战争的后果。这就是说,失业和饥饿现象还要存在很多年,因为有些被淹的矿井过许多年也是恢复不起来的。可是有人对我们说:“社会主义就是提高生产率。”可爱的先生们,你们读书,写书,但

是丝毫不懂得书中的内容。(鼓掌)

从资本主义社会在和平时期会以和平方式过渡到社会主义的观点来看, 我们除了提高生产率,当然不会有其他更迫切的任务。不过应当加上“假使” 二字。假使社会主义会以和平方式产生,资本家老爷们也是不愿意让它这样产生的。这样说还有点不够。假使连战争也没有,资本家老爷们也还是会采取种种办法制止这种和平发展的。伟大的革命,即使像法国大革命那样以和平方式开始,也是以反革命资产阶级所发动的疯狂战争而告终。如果从阶级斗争的观点来看待这个问题,而不是从自由、平等、劳动民主派和多数人的意志这一套市侩的空谈,即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人这类“民主派”用以款待我们的愚蠢的市侩空谈来看,情况也只能是这样。以和平方式发展到社会主义是不可能的。而在目前这个时期,在帝国主义战争之后,来谈什么和平发展,是很可笑的,特别是在一个经济遭到破坏的国家里。拿法国来说。法国是个战胜国,然而那里的粮食生产减少了一半。在英国,我从英国的资产阶级报纸上看到,人们说:“我们现在是乞丐了。”而在一个经济遭到破坏的国家里竟责备共产党人使生产陷于停顿!说这种话的人,尽管再三自称是伯尔尼国际的领袖,他不是十足的白痴,就是工人的叛徒。

在一个经济遭到破坏的国家里,第一个任务就是拯救劳动者。全人 类的首要的生产力就是工人,劳动者。如果他们能活下去,我们就能拯救 一切,恢复一切

我们还要忍受许多年的贫困,许多年的倒退,向野蛮方面的倒退。帝国主义战争使我们倒退,使我们向野蛮方面倒退。如果我们能够拯救劳动者, 拯救人类的主要生产力——工人,我们就能挽救一切,如果我们不能拯救工人,我们就会灭亡;因此,再说一遍,谁在这个时候大喊消费者的和士兵的共产主义,鄙视别人,自以为高过这些布尔什维克共产党员,他就一点也不懂得政治经济学,只会抓住书中的一些引文,像一个脑袋里似乎装着引文卡抽屉的学者一样,随时可以把引文抽出来,可是一旦遇到书中没有谈到的新情况,就束手无策,从抽屉里抽出恰恰不该抽出的引文来。

在国家遭到破坏的时候,我们主要的基本的任务就是维护工人的生命, 拯救工人,而工人之所以会死亡,是因为工厂停工,工厂之所以停工是因为没有燃料,是因为我们的生产完全不合理,工业同原料产地隔绝。全世界都是如此。俄国棉纺织厂需要的原料,要从埃及和美国运来,再近也要从土耳其斯坦运来,当反革命匪帮和英国军队占领了阿什哈巴德和克拉斯诺沃茨克的时候,请你们从土耳其斯坦运运看!当铁路无法运输,遭到破坏,没有煤陷于停顿的时候,请你们从埃及从美国运运看!

必须拯救工人,虽然他们现在不能工作。如果我们能拯救工人,熬过这几年,我们就能拯救国家、社会和社会主义。如果我们不能拯救,我们就会倒退,退回到雇佣奴隶制去。关于社会主义的问题就是这样摆着的,这个社会主义不是从那些迷恋于和平方式的、自称为社会民主党人的傻瓜的幻想中产生出来的,而是从现实中,从激烈的极端残酷的阶级斗争中产生出来的。这是事实。为了拯救工人,应当不惜牺牲一切。我们就是从这个观点出发的。有人走来对我们说:“我们主张劳动民主派的平等,而你们共产党人甚至不让工人和农民平等”;那我们回答说:工人和农民作为劳动者是平等的,但饱腹的粮食投机商和挨饿的劳动者是不平等的。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宪法才说工人和农民是不平等的。

你们说,他们应该是平等的吧?那让我们来衡量一下,计算一下。拿 60 个农民和 10 个工人来说。60 个农民有余粮。他们衣衫褴褛,但是他们有粮食。而 10 个工人呢,在帝国主义战争结束之后,他们衣衫褴褛,受尽折磨, 没有粮食、燃料和原料。工厂停工。怎么样,你们认为他们是平等的吗?60 个农民有决定的权利而 10 个工人应当服从吗?好一个平等、劳动民主派的统一和由多数人作决定的伟大原则!

他们就是这样对我们说的。我们回答说:“你们是一些小丑,因为你们用一些动听的话来回避和掩盖饥饿的问题。”

请问你们:在一个经济遭到破坏、工厂停工的国家里,如果农民不把余粮拿出来,挨饿的工人是不是有服从多数农民的决定的权利呢?如果用其他方法不行,他们有没有甚至用暴力取得这些余粮的权利呢?请直截了当地回答吧!可是一拿出问题的实质,他们就转弯抹角和支吾搪塞了。

各国的工业都遭到破坏,而且这种状况将继续好几年,因为烧掉工厂或淹没矿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炸毁车厢、捣毁机车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任何一个傻瓜,不管他是德国军官或法国军官,做这种事都是很能干的,特别是他有了进行爆炸、射击等等的优良装备的时候;然而恢复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需要好多年的时间。

农民是一个特殊阶级,作为劳动者,他们是资本主义剥削的敌人,但同时他们又是私有者。农民千百年来受到的熏染就是,粮食是他的,他可以随便出卖。他认为,这是我的权利,因为这是我的劳动,我的血汗。要很快改变他的心理是不可能的,这是一个长期艰巨的斗争过程。谁以为用一个说服另一个,另一个说服第三个的办法就可以过渡到社会主义,他至少是三岁小孩子,要不然就是政治骗子,而大多数在政治讲台上讲演的人,当然是属于后一类的。

问题是这样摆着的:农民习惯于自由买卖粮食。在我们摧毁了资本主义机关之后,发现还存在着一种支持资本主义的势力,这就是习惯势力。我们愈坚决地摧毁一切支持资本主义的机关,而另一种支持资本主义的势力即习惯的势力就表现得愈明显。干得好,机关是能一下子打碎的,但是不管干得怎样好,习惯是永远不能一下子打破的。我们把全部土地交给了农民,把农民从地主土地占有制下解放了出来,摧毁了束缚他们的一切,但是,他们仍然认为自由出卖粮食是“自由”,必须按照固定价格交售余粮是不自由。农民愤慨地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干吗要“交售”;特别是在我们的机构还很糟的时候,他们更是这样说,而机构很糟,是因为整个资产阶级知识界都站在苏哈列夫卡**[381]**那边。显然,这种机构应该依靠那些正在学习、即使是忠诚老实也至少要学几年才学得会的人,只要他们没有学会,我们的机构还是糟的,有时甚至会有各种自称为共产党人的骗子混进来。这种危险威胁着任何一个执政的党,威胁着任何一个胜利了的无产阶级,因为既不能一下子摧毁资产阶级的反抗,也不能一下子建立起完善的机构。我们很清楚,粮食人民委员部的机构还很糟。不久以前,对非农业省份的工人的食物供应情况作了科学的统计调查。原来他们的一半粮食是从粮食人民委员部那里得到的, 另一半是从投机商那里得到的,前一半占他们全部购粮支出的十分之一,后一半占十分之九。

一半粮食是由粮食人民委员部收集和供给的,当然在收集上有些缺点, 但它是按照社会主义方式而不是按照资本主义方式收集的。收集这一半粮食

是靠战胜了投机商,而不是靠同投机商作交易,这样做有利于挨饿的工人, 而牺牲了社会上的其他一切利益,其中包括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人之流的先生们所夸耀的那种形式上“平等”的利益。诸位先生,你们死守着你们的“平等”吧,而我们则要跟被我们从饥饿中拯救出来的挨饿的工人在一起。不管孟什维克怎样责备我们破坏“平等”,事实却是这样的:我们在空前未有的难以置信的困难条件下解决了粮食任务的一半。所以我们说,如果 60

个农民有余粮,而 10 个工人在挨饿,那应该谈的就不是一般“平等”和“劳

动者的平等”,而是 60 个农民必须无条件地服从 10 个工人的决定,把余粮交给他们,即使贷给他们也好。

全部政治经济学(如果从中学到一点什么的话)、全部革命史、整个 19 世纪全部政治发展史都告诉我们,农民不是跟工人走,就是跟资产者走。他们不能走别的道路。当然,这种说法在某些民主派听来也许是不堪入耳,因为他们认为我是出于马克思主义者的恶意诬蔑农民。农民占多数,他们是劳动者,竟不能走自己的道路!为什么呢?

要是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奉劝这样的先生们去读一读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入门,读一读考茨基对马克思学说的叙述,去想一想 18 世纪和 19 世

纪任何一次大革命的发展和 19 世纪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史吧。它会告诉你们为什么。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是这样的:能够成为统治力量的只有资本或打倒资本的无产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