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独坐。

皇太极为了加强以汗为首的中央集权,削弱八旗贝勒的权势,逐步废除反映氏族社会军事民主落后的八和硕贝勒共治国政制度。他采取各种办法,狠狠打击足以与自己争权的三大贝勒的势力。当时,后金的决策机构议政会议被八主旗贝勒所控制,而三大贝勒又是其中能左右的力量,因此极大地束缚着汗权。早在天命十一年(1626 年)九月,皇太极即汗位后,沿袭旧制,仍在每旗设总旗务大臣一名(即固山厄真),但是扩大了他们的权限,规定“凡议国政,与诸贝勒偕坐共议之,出猎行师,各领本旗兵行,凡事务皆听稽察”。同时又在每旗设佐管旗务大臣二员,调遣大臣二员,前者“佐理国政,审断状讼”,后者“出兵驻防, 以时调遣,所属词讼,仍令审理”[79]。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诸贝勒掌管旗务的权力,而且使他们处在众多人员的监督和制约之中。天聪三年(1629 年)正月,皇太极以关心三大贝勒身体健康为由,他说:“向因值月之故,一切机务,辄烦诸兄经理,多有未便。嗣后,可令以下诸贝勒代之,倘有疏失,罪坐诸贝勒”,于是“以诸贝勒代理值月之事” [80]。这不仅削去三大贝勒每月轮流执政的大权,而且拉拢和团结其他贝勒为己用,从而提高了后金汗的地位。

可是,每当朝会和盛大庆典时,皇太极与三大贝勒居南面并列而坐, 如同四汗,一同接受群臣礼拜,无疑有损汗的一尊形象。因此,天聪四年(1630 年)六月,皇太极利用二大贝勒阿敏“弃滦州、永平、迁安、遵化四城”败归为口实,召集诸贝勒大臣会议,定阿敏罪状十六条,以“俨若国君”、“心怀不轨”、“丧失城池”、“扰害汉人”[81]等罪名,将阿敏“革去爵号,抄没家私,送高墙禁锢,永不叙用”[82],以后“病卒于狱”[83]。天聪五年(1631 年)八月,在大凌河战役中,皇太极和三大贝勒莽古尔泰发生口角,莽古尔泰拔剑相向,皇太极以此把莽古尔泰治罪,革去大贝勒名号,降为一般的贝勒,夺其五牛录的属员, 罚银万两及马匹若干。翌年,莽古尔泰因气愤“以暴疾卒”[84]。

至此,三大贝勒只剩下大贝勒代善一人,是年十二月,当诸贝勒提出莽古尔泰“不当与上并坐”时[85],代善立即说:“我等奉上居大位, 又与上并列而坐,甚非此心所安。自今以后,上南面居中坐,我与莽古尔泰侍坐于侧。”[86]他主动请求退出并坐,得到皇太极允准。天聪六年(1632 年)正月,皇太极废除“与三大贝勒俱南坐受”,改为自己“南面独坐”[87],这标志着汗权的确立。到了天聪九年(1635 年)九月, 皇太极召开诸贝勒大臣会议,指责代善对己不恭,众议代善“与皇上相

左”[88],列了四条罪状,拟革去大贝勒名号,削除和硕贝勒职,剥夺十牛录所属人口,罚雕鞍马十匹,甲胄十副,银万两。但是皇太极心中有数,这不过是借题发挥,提高汗权而已,所以只罚银马甲胄。从此, 威胁汗权的三大贝勒势力已除,皇太极实力大增,其余贝勒无力和他抗衡,使汗权得以加强和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