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行派的继续发展
瑜伽行学派创立后,由于其思想深邃,又广泛应用因明学的逻辑方法周密论证,所以影响迅速超过中观派,成为佛教中的主流。据玄奘编译的《成唯识论》记载,世亲以后有十家门徒名声显著,他们是:亲胜、火辩、护法、德慧、胜友、胜子、智月、安慧、净月、难陀。藏文资料记载有四家,他们是:安慧、陈那、德光、解脱军。这些人构成了早期瑜伽行派的骨干,从不同方向上发展了瑜伽行派的思想。其中,尤以难陀和陈那最为著名,难陀的学派坚持世亲旧说较多,所以被称为“唯识古学”,陈那的学派比较注重创新和发挥,所以被称为“唯识新学”。
难陀的身世不祥,只是窥基的《成唯识论述记》中提到,他曾注释过《三十唯识颂》和《瑜伽师地论》。难陀的“唯识古学”,对瑜伽学派的重要发展在于,他对八识诸主体又作了进一步的分析,分成“见分” 和“相分”两种,认为是主体能力“见分”去取认识对象“相分”,而
“相分”说到底还是由“见分”创造的。如眼中所见的“色”,即是由眼识自身创造的。这样就为“唯识无境”说提供了更进一步的证明。由于难陀认为“相分”无另外的“行相”,并非实体,所以他的理论也叫做“无相唯识说”。
陈那是南印度人,大约生活在公元 5 世纪末和公元 6 世纪上半叶。他是世亲以后瑜伽行学派较有贡献的思想家,不仅发展了唯识说,而且把因明学用于佛学理论,对印度古逻辑学也有很大提高。他认为识体的“见分”具有派生“相分”,并以“行相”形式反映“相分”的能力, 所以“相分”也是一种实体。他的学说被称为“有相唯识说”。另外他又提出:识体除见、相二分外,还有一种“自证分”,即直觉亲证作用以及由此而形成的结果,从而形成了“三分说”。陈那的理论被称为“唯识新说”。
陈那的弟子护法也是南印度人,在那烂陀寺出家,据说二十岁就当上了住持,可见其聪慧早成。护法在陈那“三分说”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四分说”,他认为见、相二分只属于心体的外层关系,心体深层还有一种关系,即以“自证分”为对象的认识活动,称为“证自证分”, 用以亲证“自证分”的功能。这样“深化”对人类思维结构的认识,便陷入了烦琐哲学而不可自拔,如此细分下去,还可以有“五分说”、“六分说”,以至无穷,是一种“恶的循环”。佛教理论这样发展下去,便越来越脱离群众,成为寺院中少数贵族僧侣的玩物。护法还以坚持“种姓不变说”而著名。他认为作为人成佛根据的“种子”是稳定不变的, 无论小乘种姓还是大乘种姓,是生来注定的。这种思想显然是印度种姓制度的产物,护法传给弟子戒贤,戒贤又传给了玄奘。不过这种理论在中国却没有多大市场。
公元 7 世纪,戒日王执政,对于佛教给予了更大的关注,适逢玄奘取经赴印,目睹了当时的盛况。以后,印度便陷入了连年的战乱之中。公元 8 世纪波罗王朝建立,印度出现了局部的安定。佛教又获得了一段难得的发展机遇。波罗王朝的统治者嫌那烂陀寺还不够宏伟,又在恒河南岸小山上修建了超行寺。在超行寺中,已经是以密教为主了,但作为密教的理论基础,大乘瑜伽行派和中观派理论继续存在,并有局部发展。7 世纪以后瑜伽行派的代表人物是法称和月官,不过他们的主要理论贡献都是在因明学的方面,因为唯识学当时已经烦琐得不能再烦琐了,再细加一些区分,也不过是玩些概念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