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银行利率的某些特殊方面

以上所说的情况中，还有几点特殊现象发生，在没有往下讨论之前，必须提出来：

（一）上述情况中其他因素所发生的变化，除非是银行利率事先有变化， 否则有时就不可避免地要牵涉一些不稳定性。因为投资的增加采取固定资本产量增加的形式时，那么刺激投资以平衡储蓄增长所需的银行利率跌落就必须在储蓄增加之前发生，其时隔取决于生产过程的长短。此外，银行利率的先发变化也必须由实业界正确地理解，否则就会刺激资本品的生产者而不能使消费品的生产者在任何程度内相应地准备好缩减进货，原因是后者没有预见到预计要产生的储蓄率增加适当成熟时，他们货物的需求量会降低。因此， 从实际上讲来，发生一些波动是不可避免的。

（二）如果发生了某些变化影响到价格标准，因而需要变化报酬率时， 那么现成的办法就只有有意地计划一种银行利率的变化，来刺激储蓄与投资

（暂时）失去平衡，以便在这种方式下使企业家受到反常利润的引诱而提高

① 关于这一混乱的典型例证，请参看《通货与英格兰银行钞票发行委员会报告》（1925 年，英王致议会文件第 2393 号），根据这一报告，英国在那一年致力于恢复金本位的战前平价。

生产因素的货币报酬率；如果要求的是物价水准下降的话，则用反常的损失来减少后者的货币报酬率。也就是说，当我们要造成一种货币购买力的半永久变化时（等于改变生产因素的货币效能报酬率），那么在现存经济体系中就只能分配给企业家一种反常的利润，刺激他们争购生产因素的劳务，因而提高货币效能报酬率；或是使企业家蒙受反常的损失，因而迫使他们撤消就业机会的供应，以便在失业的压力下最后降低货币效能报酬率。我们产生这种暂时的刺激或抑制的办法，是订立那么一种银行利率，有意使市场利率和自然利率脱离，破坏投资与储蓄之间的平衡。

（三）关于较松的信用条件影响各种企业家的方式，往往有一些混乱概念存在。由于借贷利率降低，会使各种企业家的生产成本降低，所以人们往往认为它会同样刺激所有的企业家增加产量。但在正确预见下，情形就不会是这样，因为在其他条件相等时，生产成本全部降低并不会刺激任何人增加产量。因为消费者的总收入只是生产总成本的另一名称而已，这种收入可以用来购买产品的量，在这种情形下也会刚好按同一程度减少。这时利率也就是一种生产因素的货币报酬率。因此，降低利率决不会使全体企业家在赢利的情形下销售比以前更多一点的货物。由于企业家并不经常认识到这种推理，所以信用条件较松就的确可能引起错误的预测。但除此以外，较松的信用条件对生产成本的影响并不是刺激所有的生产，而是使之从某种形式的生产变为另一种形式的生产。

也就是说，从利率在成本中占较不重要地位的生产转向占较重要地位的生产。这种移转一部分取决于生产过程的长短，甚至跟消费品与资本品的分别并不完全相等。换句话说，在一个封闭体系中，较松的信用对生产成本的影响并没有打算对各种生产率的总体发生刺激作用。利率降低之所以能刺激资本品的生产，不是因为它能降低这种商品的生产成本，而是因为能增加这种商品的需求价格。

（四）新投资所受到的刺激往往是由下跌的银行利率首先影响于不同工业的财务状况，因而使现存投资的价格水准上涨（包括营运资本的价格水准在内，也就是包括批发物价本位在内）。由于这些投资可以再生产，所以新资本品的价格便尤其会发生感应上涨。这一点往下我们还要谈到。

（五）正如我们在上面所提示的，银行利率的变化本身，由于改变了物价的预期行市，因而使自然利率与之作相反变化。比方说，银行利率的下跌如果使人们预期物价有上升的趋势，因而使货币投资的吸引力增加时，就会趋向于使自然利率上升。在开初时，这就是预计银行利率的降低会使投资相对于储蓄而言受到刺激的另外一条理由。这一理由可能要到价格上涨以后稍微过一些时候才发生反应，但货币预期以外的其他原因所引起的自然利率上升却不会这样。

（六）如果我们假定，放款是按照完整的市场原则进行的，那么，明显的事实是，只要借款者的需求表已定，银行利率和债券利率就必然会以一种独一无二的方式决定资本品的生产；因之，一般说来也献能决定投资量。但就银行放款而言，至少英国的放款就不是根据完整的市场原则进行的。往往有一些没有得到满足的边际借款者存在，其人数可以有伸缩，所以银行可以通过缩减或扩大其贷款量来影响投资量，而无需在银行利率水准、借款者需求表或非银行放款量等方面有任何变化。这种现象当其存在时，可能发生极其巨大的实际意义。关于可能导致这种现象的实际条件、它的限度和可能发

生的用处，都将在第二卷第三十六章中讨论。目前我们假定银行体系完全是通过修改它的放款条件来发生作用的，而不是通过改变它对个别惜款者的态度或任何限额贷款的形式来发生作用的。这种假定只是为了叙述简单才这样做。因为一般说法很容易适应干投资率部分由银行体系限额政策以及其放款条件决定的情形。一般说来这种决定的作用是极其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