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松:一场大病使他重享初逢的温柔

理查德·尼克松曾深恋着一位小姐,她叫奥莱尔·弗洛伦斯·韦尔奇, 是惠蒂尔警长的女儿。

韦尔奇小姐在惠蒂尔大剧院上演的根据维吉尔的《艾尼特》改编的《爱丽斯与提杜》一剧中扮演角色时,认识了小伙子尼克松。他们互相爱慕,相好了六个年头,从尼克松在中学的高年级一直约会到在法学院的头一年。朋友们都很羡慕他们这一对俊男倩女,期望他们会喜结良缘。

韦尔奇小姐漂亮、活泼,待人友好;这和尼克松的缄默、稳重的性格形成对照。她深为尼克松的才智、漂亮潇洒、有趣和精通世故所吸引。然而, 政治上,他们截然相反:她支持富兰克林·罗斯福和新政,而尼克松则两者都反对,他们常为此争得不可开交。

至于他们为什么感情破裂、各奔东西,谁也不好乱猜。她在 1936 年和学院足球队尼克松的队友盖尔结为伉俪。

1910 年 6 月 21 日,27 岁的理查德·M·尼克松和 28 岁的塞尔玛·凯瑟

琳“帕特”·瑞安在加利福尼亚一个教区的小旅馆结了婚。新娘子帕特 1912

年 3 月 16 日生于内华达州,是铜矿工威廉·瑞安和凯特·哈尔勃斯特·瑞安的女儿。她的名字是因为出生于圣帕特里克节的前一天而叫“帕特”的,她把这一天当作她的生日来庆祝。

1929 年帕特中学毕业,作为银行职员在富勒顿初级大学业余学习了一年。1930 年,在纽约找到了一份秘书的工作,然后又在塞顿医院当 X 光技术员。两年之后,她用积蓄考进南加利福尼亚大学专攻商品学,并继续担任各种非全日的工作,包括当过临时电影演员。1937 年她以优等成绩毕业于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后在惠蒂尔中学教打字和速记,并当业余演员,在惠蒂尔小剧院演出。当时是个青年律师的尼克松从朋友杰克那得知:城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女教师,并在当地剧院演出。一种说不清的原因驱使他去剧院试演,扮演

《黑暗的城堡》中的一个角色。当天晚上,尼克松便向她求婚。“我以为他疯了,”尼克松夫人后来回忆说:“我想,我只是打量了他一下,想不到他竟突然说出旁人从没有说过的话来。”出于一种说不清的理由,她拒绝了。不过从此他们好上了,到了 1940 年的春天,大好时光中,她终于答应嫁给他了,尼克松感到无比的幸福。

经过两星期乘汽车贯穿墨西哥的蜜月旅行,这对伉俪在惠蒂尔一个汽车库的楼上安了家。尼克松夫人继续教书,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在丈夫参加海军期间,她在旧金山当速记员,后在物价管理办公室工作。成为第一夫人后,她提倡自愿者运动,她绝少公开露面。

在白宫,她仔细地塑造自己的形象:成为一位衣着朴实,立场坚定,嘴唇微抖的贤良妻子。其实她却是一位泼辣、尖刻、智力过人的女人。她的主张激烈,忠实不渝。

在某些方面,她比她的丈夫更感到这段时期的困难。她的境遇比尼克松更为难过——“我从来没有轻松过。我一点也不像你们⋯⋯所有那些生活轻松的人们。”1968 年这位第一夫人曾以少有的、毫无顾忌的态度对记者格洛丽亚说:“我从来没有时间考虑我要成为什么大人物或者崇拜什么人,或者想入非非⋯⋯或者梦想成为别样的人。”——最初她也被丈夫的政治生涯所激动与吸引。但是,当他升到了总统的职位时,这种过程中独具的魅力也就

如烟云般消散了。她对白宫这个“玻璃鱼缸似的生活”积怨甚多,耿耿于怀, 因之称政治为“窃贼”,是从她、从她丈夫以及她们的婚姻中窃取东西的贼。

尼克松并不太体贴人,或者说不愿意太明显表现出来。即使在顺利的情况下,他也不是一个开朗或者充满柔情的人。布伦南开玩笑说,他的一个任务就是教尼克松怎样吻他的妻子。当水门事件开始引起尼克松注意时,他们夫妻间的鸿沟就又加宽了。平时,晚餐总是匆匆忙忙的,饭桌上听不到本该夫妻谈心调笑的美味,而只有令人僵冷不安的沉默。晚上,尼克松返回办公室去谋划他的辩护词时,她常常溜到大街上去散步。回到家中,只得独自一人睡觉。

尽管如此,她还是原谅了他的冷淡无情。甚至不去考虑他辞职的可能性, 而执著地维护他。“没人能同理查德一块儿睡觉。”她对一位朋友说,“他半夜醒来,打开灯,就对着录音讥讲话或者写回忆录,简直让人没法睡觉。”

这期间,丈夫故意使她丢脸,1974 年 3 月在格兰德奥利大剧院公开庆贺帕特生日的聚会上,第一夫人刚从南美旅行回来,患着流行性感冒,她走到台上,看到总统正激情地弹着那支“生日快乐”的钢琴曲,她伸出双臂,走上前要拥抱他,尼克松却故意地扭过身玩起了陀螺。帕特眼里噙满了泪水, 尼克松——这位狠心的丈夫却仍在玩陀螺。

她没有公开抱怨,只是有时自言自语:“我要把一切埋在心底,我决不大声喊叫⋯⋯如果我头痛,没人会知道⋯⋯如果我要死了,我也决不让任何人知道。”

她的真实情感只在私下流露。一位助手在尼克松执政的最后一天,站在总统椭圆形办公室门外,听到她说:“你把我的一生给毁了。”

回到圣克利门蒂,帕特慢慢设法减轻精神压力。除了同丈夫呆在一起和到女儿们家去做客之外,许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莳弄花园,看看书或在晚上听听立体音响播放的乐曲。朋友们打来的许多电话,她通常都不去理睬。

世界上的事就是奇怪,得到了的会失去,失去的又会得到。十分滑稽的是,正是几乎要了尼克松命的疾病,使他们夫妻关系改善了,重燃起了爱的青春之火。

尼克松住院期间,帕特寸步不离床边。后来尼克松对一位来访者夸奖帕特说:“她把我救出了深渊⋯⋯要不是她,”他接着深有感情地说:“我可能活不到今天了。她帮我度过了难关,活了下来。没有她,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说完,满含浓浓情意地看了一眼漂亮的帕特,想必心中又忆及了剧院求爱的当年时光。

这一段经历也改变了尼克松夫人的感情。“我一直对理查德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而耿耿于怀,”她在护理闲暇与一位童年时代的挚友海伦·布朗散步海滩时吐露心曲,“但那时我常常对自己说,他的工作重要——我们可以等待。而我为他忘我工作而敬佩他。”

尼克松与帕特有两个女儿,都已成家且有了孩子。尼克松慈爱地同孩子们讲孩子的天真之话,做外公该做的事,包括屈尊溺爱外孙与外孙女们。他们一家生活得可谓美满,充满着人间的天伦之乐。

他们的小女儿朱莉与艾森豪威尔的孙子戴维·艾森豪威尔结为秦晋之好。她是一个作家和编辑,出过不少传记等书籍。这对夫妇 1975 年 12 月曾到中国访问,拜会了中国政坛领袖,包括毛泽东,这便是电影《毛泽东的故事》的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