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豪威尔:迷人的微笑和“棕色的衣服”

人们都说,艾森豪威尔是一个既随和,又文雅高尚的人。他满怀信心, 受人尊敬。传记作家彼得·莱昂说,“艾森豪威尔曾想亲近人民,他也希望人民亲近他;当事情并非如此的时候,他感到难过。”他需要友好亲善的一个理由,正是记音们常常提起的,是他对谈论别人缺点的厌恶。另一个原因是儿童时期的一次教训。在万圣节前夕,小艾克因大人不许他同孩子们一起玩耍十分生气,用指关节撞树,撞出血来。那天晚上,他妈妈一面为他敷药按摩,一面他说,怨恨是毫无用处的。艾森豪威尔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为珍贵的时刻。从那以后,他努力避免憎恨别人或公开说别人的坏话。艾森豪威尔那种令人宽慰的笑容,正好是他欢快、乐观的性情的写照。他偶尔也闷闷不乐或怒气冲冲,但从来没有持续多久。艾森豪威尔还有一点迷信,他在口袋里装着三枚幸运钱:一枚银圆,一个五畿尼金币和一枚法国法郎。艾森豪威尔不善于讲话,他的造句不当是众所周知的。有时候,当他避免对一个问题直接表态的时候,他就借此蒙混过去。

艾森豪威尔弟兄七个,他排行老三,从小就懂得同周围人相处的重要意义。艾森豪威尔全家住在阿比林的一所小房子,面积只有 70 多平方米。艾克青年时代以后的领导风格一直是强调互相配合和合作。成年以后,艾克从来不要求、也从来不期望完全得到他所要的。

他爱好足球运动,后来又长期在军队里,进一步确定了他这种要作为一名“队员”发挥作用的倾向,把协调一致看得比其它一切都重要。恰恰是他的性格的这个方面,使他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盟军司令的可贵人才。

后来也有批评家认为,应有一位更有生气的领导人来担任美国总统,而艾森豪威尔则大不以为然,他始终固执地为自己的关于总统这个角色的消极看法辩护。

30 年代唇期,艾森豪威尔在菲律宾任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的副官。他敬仰麦兑阿瑟将军的才能,但对他的自我夸耀感到可笑。有一次他说:“他是个贵族,而我呢,只是个个民,我来自人民,来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当菲律宾总统曼纽尔·奎松提出要授予麦克阿瑟菲律宾陆军大元帅军衔时,麦克阿瑟十分高兴,并把这件事告诉了艾克。

“但你认为我真的应该接受这个军衔吗?”他期待得到一个热情肯定的答复。

“不,先生,我不这样认为。”艾克坦率地说,“将军,您是美国军队的英雄。您接受像陆军大元帅这样浮夸的称号,那会有损您的形象。”

“艾森豪威尔,”麦克阿瑟冷冷地说,“问题怕是你的心胸太狭隘了吧。”几天后,艾克乘船回国,他妻子发现他腋下夹着一个瓶子。 “谁给你的?”她问。

“菲律宾陆军大元帅。”他告诉她。“谁呀?”她叫道。 “麦克。”他咧开嘴笑了。

温斯顿·丘吉尔有一次对艾克说:“我之所以非常喜欢你,是因为你不计较荣誉。”

美国军队要授予艾克最高军衔,他为得到它而高兴,对升任总统他也感到自豪。然而,无论是在军队还是在白宫,他从没有变得虚夸自负。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作为欧洲盟军司令,有一次,他视察了亚琛附近一支陷入严重困境的部队。在他的简短演说之后,士兵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他在走下讲台时,失足摔在泥淖里。士兵们顿时大笑起来,而艾克竟跟他们笑在一起。他说:“某些迹象告诉我,我这次来到你们中间视察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作为总统,艾森豪威尔起用以前罗斯福在马里兰山区的别墅来接待官方客人,只是他把原来的名字“香格里拉”改为“戴维营”。戴维是他心爱的一个孙子的名字,他后来与尼克松的千金结为秦晋之好。艾克说香格里拉这个名字“只能迷住堪萨斯的村童”。

尽管艾克有旷若蓝天的开朗性格,但他也并不是对什么事都不发脾气的。

在部队时,大家知道,一旦事情出差错了,他是会发火的。他对军队的事了如指掌,能应付各种局面。

作为总统,当他认为被政敌无理抨击或自己手下的同僚们工作草率粗心时,他也会大发脾气。专司总统约会的秘书汤姆·斯蒂芬斯觉得艾克心情不好时就爱穿棕色衣服。斯蒂芬斯已养成习惯:隔窗窥望总统走来办公室的路。如果事情看来不妙,他就立即向其他的秘书发出警告:“总统今天穿棕色衣服!”

一天早上,艾克穿了一件蓝色衣服,斯蒂芬斯决定告诉总统他的服装色彩理论,此后总统就比以前少穿棕色衣服了。

陆军和海军之间的争吵尤其叫艾克大发雷霆。有一次,他的盛怒出了名, 事因一位陆军高级将领对海军先锋号火箭的失事幸灾乐祸。

“你们猜猜陆军上将这个笨蛋说什么?”他愤怒地吼道,“他说这是陆军的喜庆日子,因为海军自己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在艾克的一次令人畏惧的发火后,他的一个同僚惊叫道:“我的天哪! 你简直无法计算在那 30 秒里他消耗了多少肾上腺素,不知道为什么长久以来他竟没有因心脏病突发而死。”

1953 年,艾克真的患了心脏病。此后,他就努力去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在公共场合,艾克总是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他感到,身为合众国总统,

参预个人性攻汗不但是不体面的,而且还会有反作用。

他对威斯康星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瑟夫·R·麦卡锡极度轻蔑,麦卡锡搞的政治迫害从杜鲁门时期一直延续到艾森豪威尔年代,可艾克拒绝跟麦卡锡进行个人的较量。

“我不愿意,”艾克拍着桌子对他的工作人员说,“我决不愿意与那个无赖呆在一条街沟里。”

一天,劳工部一位官员向内阁简单报告了一项为政府雇员制定的称为“暴死政策”的劳保措施,艾克叫道:“我认识一个家伙,我愿意取消他享受此项劳保的资格!”

他当众批评那些“焚书狂”,暗地里支持国会领导人钳制这个威斯康星州参议员,但他拒绝在公众面前谈论他。

1954 年,参议院投票谴责麦卡锡,艾克感到十分高兴,并祝贺提出谴责的委员会主席,犹他州参议员亚瑟·沃特金斯的“出色”工作。

艾克像对待印第安纳州参议员威廉。詹纳一样,没对麦卡锡施行什么政治迫害。1956 年 8 月,他对亚瑟说:“至于詹纳、麦卡锡这类人,我不指望

得到他们的支持。麦卡锡说他因为支持过我,所以他要向国民表示遗憾。他这样干正合我意,我真希望他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