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幽默的总统林肯

阿伯拉罕。林肯是美国历届总统中最幽默的总统。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 伦敦的《星期六评论报》告诉读者:“美国人民有一个十分优秀和优越的条件就是他们现在的总统不仅是一位可敬的国家元首,还是全国第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与林肯共过事,且同在伊利诺斯州参加巡回审判的律师惠特利说, 林肯善于观察事物,尤其是对荒谬事情的嗅觉十分敏感,使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在 1863 年一年之中,美国北方出版了好几本畅销书,都是叙述有关林肯开玩笑的故事的:《老阿伯讲笑话》、《阿伯的笑话发自阿伯拉罕的肺腑》、

《老阿伯讲笑话,白宫里的妙语》,等等。林肯讲笑话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 有时语带双关,有时包含有辛辣的讽刺。他特别喜欢戏弄故作严肃的人们。一次,禁酒委员来看林肯,指责邦联最近几次打败仗,是因为军队酗酒的缘故,是“上帝对他们的诅咒”。林肯本人是一个绝对戒酒主义者,但对此也禁不住说:“上帝的这种诅咒未免太不公平了。难道不看到对方的军队比我们喝得还多吗?”又有一次,有人问他南方邦联的军队有多少,他回答说: “大约有 120 万。”(实际上远比这个数字小得多)那人听了后大吃一惊。林肯跟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每当我们的将军们吃败仗时,总是说敌军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到四倍。我们现有军队是 40 万人,如以三倍计算,不是 120 万吗?”

林肯的幽默可谓一语中的。

联邦军队里有位胆小如鼠的将军,名叫乔治·麦克利兰。他每次作战总是谨小慎微,动作迟缓,以致连连吃败仗。这使林肯大为生气,不得不对他讽刺几句。一次,在北方某城市来的一个人请求林肯发放通行证,让他到南方的理齐蒙德去。

“我亲爱的先生,”林肯大声说道:“如果我给你一张通行证的话,结果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还是到不了那里。可不是吗,我对麦克利兰将军和由他率领的二十几万士兵发放过通往理齐蒙德的通行证,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能抵达那里。”

林肯自知其貌不扬,然而他豁达大度,不拘小节,有时还自我嘲弄。 一次,他听到参议员斯提芬·道格拉斯诬称他为“两面派”,他说:“你

这话我要让听众来评判评判,如果我还有一副面孔的话,岂不很好吗,你想想看,我为什么还装出现在这副面孔呢?”

一天,他在伊利诺斯州布罗明顿召开的报纸编辑大会上发言,指出他自己不是一个编辑,所以他出席这次会议是很不相称的。

为了说明这次会议他最好不出席的理由,他顺便给大家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次,我在森林里遇到一位骑马的妇女,我停下来让路,可她也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面孔看。她说:‘我现在才相信你是我见到过的最丑的人了,’”

“我说:‘你大概讲对了,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说:‘当然你已生就这副丑相是没法改变的,但你还是可以呆在家

里不出来嘛!’”

大家为他的谦逊和幽默哑然失笑。

青年时代的林肯在伊利诺斯州的圣加蒙加入民兵。上校指挥官是一个矮个子,身高只有 1.5 米多一点,而林肯的身材特别高大,大大超过了这个指

挥官。

由于自己觉得身材高,他习惯于垂着头,弯着腰走路,上校看见他弯腰曲背的姿势十分生气,把他找来训斥了一顿。

“听着,阿伯。”上校大声喊道“把头高高地抬起来,你这个家伙!” “遵命,先生。”林肯恭敬地回答。

“你的头要高高地抬起来,你这家伙!”上校坚持己见,“要再抬高一些。”

林肯只得把身体挺直,脖子伸得长长的,问道:“这样可以吗?” “还要再抬高点。”上校说。 “是不是要我永远这个样子?”林肯问道。 “当然了,你这家伙,这还用问吗?”上校冒火了。 “对不起,上校”,林肯面带愁容地说:“那么只好与你说声再会啦,

因为我将永远看不见你了!”

一个法庭记录员讲了一个有关林肯的故事: “那时林肯还在当律师。一天,他来到法庭,恰巧坐在我的身旁,不一

会儿就伏在我的办公桌上给我讲起故事来,声音压得很低,除了我别人都没听到。可是他的故事实在太滑稽了,我怎么也按捺不住,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惊动了全场。

‘谁在笑?必须立刻停止!’法官戴维斯板着脸,对我厉声斥责,‘你扰乱法庭秩序,该罚五块钱。’

接着,他又指着林肯说:‘林肯先生,你经常用故事来扰乱法庭,也该罚。’

我向法官道了歉,并对他说,林肯刚才的故事值得罚我这笔钱。几分钟后那个法官把我叫到他身边。

‘林肯对你讲了什么故事?’法官悄悄问道。

我把故事讲给他听。他听了以后,竟然顾不上自己的尊严,也哈哈大笑起来。

‘算了吧,罚款全部豁免了。’最后他对我下了命令。”

1846 年,林肯作为共和党人竞选国会议员。同他竟选的对手是民主党的那位雄辩的彼得·卡特赖特牧师。

在竞选过程中,林肯特地参加旁听卡恃赖特布道的一次宗教仪式。布道后卡特赖特对礼拜堂的人宣称:“各位教友,谁祈求获得新生,全心全意信奉上帝,最后进入天堂的,请站起来!”除林肯一人外,在场的男男女女包括儿童都先后站了起来,接着卡特赖特又高声喊着:“各位教友,谁祈求不下地狱去的,请站起来!”又是除林肯之外的人都站了起来。随着卡特赖特用极其庄重的口吻说:“我察觉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对我的两次号召都没有做出反应,这个人是林肯先生。他既不想进天堂,也不愿下地狱。那么,林肯先生,你打算到哪里去?”

林肯慢吞吞地站起来,冷静地说:“我是作为一个旁听者恭恭敬敬地到这里来的,我并不知道我会被卡特赖特牧师单独叫出来。我相信对宗教事务我们应该严肃对待。既然卡特赖特牧师直接问我到什么地方去,我愿意同样直接回答他:我打算到国会去!”这次宗教仪式就此提前草草结束了。

一天,林肯身体不适,不想接见前来白宫唠唠叨叨要求一官半职的人。但是一个讨厌的家伙赖在林肯身旁,准备坐下来长谈。正好这时总统的

医生走进房里。林肯向他伸出双手,问道:“医生,我手上的斑点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那是假天花,就是轻度的天花。”医生说。 “我全身都有,”林肯说,我看它们会传染的,对吗?” “不错,非常容易传染。”医生说。

那位来客听了这番话,马上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好吧,我现在不便多留了,林肯先生,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来探望你。”

“呀,不必这么急急忙忙嘛,先生。”林肯轻快地说。 “谢谢你,先生。我下次再来看你。”说罢他朝门外头也不回地走了。又有一次,一个来自费城的令人十分讨厌的秃头和林肯纠缠不休,浪费

了他不少时间。林肯终于想出了一个甩脱他的办法。

当他第二次来访时,谈话间林肯故意打断他的话,急匆匆地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衣柜从里面取出一瓶药水,对那个秃头说:“你有没有试过这种长头发的药水?”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试过,先生。”那人急忙回答。 “好吧”,林肯说“我劝你不妨试一试。这一瓶我送给你吧。如果开始

时不大见效的话,你可以再试,一直试下去。人们都说这种药水能使脑袋上长出头发来。现在你把它拿去吧,过了十来个月再来看我,告诉我效果如何?”

那人有点尴尬,但看到林肯一番诚意,只得拿着瓶子走了。不久,哥伦比亚特区最高法院的法官卡特走进房来,发现林肯正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法官呆在一旁,感到莫名其妙。

内战中,林肯对麦克利兰“按兵不动”感到极为恼火,就写了封信给他: “亲爱的将军,如果你不想使用这支军队的话,我倒想把它借来用几天。”

在乐意时,林肯也能巧于应付,防卫得道。林肯曾经下过一道命令,要麦克利兰向白宫作详细的报告,麦克利兰对此很恼火,就打电报向林肯报告说:“我们刚捉到了六头奶牛,该如何处理?”林肯回电:“挤奶。”

一天,国防部长斯坦顿来到林肯跟前,气呼呼地对他诉说一位少将用侮辱的话指责他偏袒一些人。林肯建议他写封信针锋相对地反驳。

“可以狠狠地刺痛他一下。”林肯说。

斯坦顿立即写了一封措词强硬的信拿给总统看。 “对了,对了。”林肯完全赞成,大声喊道:“写得好!严厉地批评他

一顿,这是个最好的办法,斯坦顿!”

但是当斯坦顿把信叠好快要放进信封里时,林肯却又阻止他,问道:“你打算怎样处置它?”

“寄出去呀。”斯坦顿被他这么一问倒弄得稀里糊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要胡闹,”林肯大声说:“你不应把那信寄出。你快把它扔进火炉中去吧。每当我发火时,我就尽情地写封信发泄发泄,写完后就把它扔了。每次我都是这样做的。可知这是一封很起作用的信。当你花了许多时间把它写好时.不消说你的气已经消了,也就心平气和了。那么现在再写第二封信吧。”

林肯对人对事经常把幽默感与高度严肃性结合起来。他在总统任期内给人的印象是精明能干,意志坚强,做事考虑周到,心胸宽广,富有同情心,

特别是无私的献身精神,令人敬佩。

他在内战期间所承当的担子比大多数美国总统都重,然而他以非凡的毅力和决心来完成自己的职责,虽然批评他的人不大看到这一点。整个战争时期他始终坚定不渝地忠于自己的两个目标:一是恢复联邦制,二是废除奴隶制。他渴望在军事和民政方面能发掘一些非常有才干的人来帮助他实现这目标,即使这些人中有蔑视他的地方,也在所不顾,全然可以容忍。

有一次,有人告诉他,他的国防部长埃德温·斯坦顿曾骂他是个该死的傻瓜。林肯听了却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斯坦顿说我是个该死的傻瓜,那我很可能是的,因为他办事一向认真,他说的十之八九是正确的。”

斯坦顿知道后十分感动,马上到林肯面前表示崇高的敬意。

美国内战期间,曾发生过这么一件奇特的事情,华盛顿谣传着白宫里隐藏有一个女间谍。叁议院的战务委员会为此专门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讨论有关林肯夫人可能是叛徒的传说。

据委员会的一位委员回忆,会议有下面一段经过:

当主席正宣布开会时,林肯挺着高大的身躯,手里拿着帽子,面容十分严肃,突然出现在会议桌的末端,全体与会者为之愕然。没有一个人发言, 因为大家不知该讲些什么才好。

林肯最后以普通公民身分发言了。他的声调充满了悲伤。但他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

“我,阿伯拉罕,美国的总统,出于自己的意志来到委员会面前作证: 我个人所知,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家中任何成员部没有通敌行为。”

他讲完这段证词后,独自一人静悄悄地离开会场,委员们默默地静坐了几分钟,主席就宣布散会了。自此以后,人们不再传播有关总统夫人背叛联邦的谣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