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范·布伦:“肯德呼克的红狐狸”

马丁·范·布伦是美国第八任总统,是第一个出生即为美国公民的总统, 他的前任都生在《独立宣言》发表以前。

范·布伦亲切和蔼,温文尔雅,老练机智,衣着也比较华丽。他乐观, 爱笑,从年轻时起他就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健谈者。然而在政治活动中,他宁让别人谈论具体问题而不发表自己的见解,保留个人意见,逗引别人说出实情。他因此博得狡猾党人的名声。他在公众场合很注意避免像杰克逊那样直截了当,也截然不同于约翰·昆西·亚当斯道德上的顽固不化。人们为了表示他政治上的含糊其词而创造了“范·布伦式”的一词。有人称他“用布裹着桨划向他的目标。”一个和他关系密切的熟人这样评论他:“即使他最好的朋友也担心他过于谨小慎微,缺乏道德上或政治上的勇气来应付那些需要勇敢和果敢行动的紧急情况。”在一次纪念杰斐逊诞辰宴会上,杰克逊为联邦干杯,卡尔霍恩为州权祝酒,而范·布伦则说:“为相互容忍和彼此让步干杯⋯⋯”

有一次,范·布伦在白宫招待会上接见客人,亨利·克莱侧身走近他, 低声说置身于那么多朋友之中一定很愉快。他却谨慎地回答:“嗯,天气真好。”

有这样一个传说,一个参议员同意打赌,说他能诱使范·布伦作出肯定的表态。他走到范·布伦面前,说:“马特,据传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你相信吗?”范·布伦回答:“参议员先生,我知道这是一致公认的,但是我从未在黎明前起床,我说不准。”

与此相类似还有一个传说:“两个记者看到范·布伦靠在一艘哈德逊河蒸汽船的栏杆上,其中一个同另一个打赌,说他能使范·布伦在某个问题上透露消息。他试探着问范·布伦:“天气很好,对吧?”回答却是:“那就得看你所说的好天气指的是什么了。有各种各样的好天气,今天这种嘛⋯⋯”

同这两个传说相关的更为有趣的是:第一个传说在范·布伦的自传中已出现了,但作者并未就其真伪作出反应,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倾向,仍不失其谨慎的特色。

范·布伦还是纽约州的参议员时曾就关税问题作了一次令入迷惑不解的演说。他首先解释他为什么在就亨利·克莱提议的关税怯案投票时没在参议院,然后又针对该法案的各项条款作了相当复杂的解释。尔后,他阐述了对一般关税的看法。最后结尾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宣布他将支持任何“适度、明智并因此有益于”促进“国内生产与工业各部门⋯⋯”的关税。

虽然听众给予热烈的掌声,但就有那么一个叫伍德的人问范·布伦的朋友诺尔,“诺尔先生,这个讲话在关税问题上站在哪一边儿啊?”诺尔回答道:“我也思考着这个问题。”

范·布伦明明反对保护主义,可他偏偏在讲演中不讲出,给听众一种隔着纱窗看晓雾的朦胧感。

人们称范·布伦为“肯德呼克的红狐狸”、“小魔术师”、“会飞的荷兰人”,以刻画他的在公开场合的“不介入主义。”

有一次作为副总统的范·布伦主持参议院,辉格派领袖亨利·克莱决心逼他走投无路,明确表态。克莱作了关于杰克逊的政策对国民经济的灾难性影响的报告,这个讲话又长又激烈,他想逼范·布伦就杰克逊要在合众国银

行里扣留政府资金一事同杰克逊总统争论,他请求范·布伦见总统时,请求总统改变银行政策以使国家免于崩溃。范·布伦听得极其认真,好像他同克莱的想法完全一致。等克莱讲完走下讲坛,议员们以为他要讲话了,可他却走到克莱的座位面前,问:“克莱先生,能借我一撮您的优质鼻烟吗?”

克莱被弄得呆住了,机械地点点头,递过鼻烟盒,范·布伦取出一撮塞进鼻孔,微笑,鞠躬,谢过克莱,然后平静地走出参议院的会议厅。身后是一双双莫名其妙的眼睛和无声无息的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