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基督教与体育

早期基督教是在一世纪上半叶,犹太民族争取解放斗争的高潮中出现的一个犹太教新教派,它是当时的衰颓的罗马世界剧烈的阶级斗争的消极产物。在罗马帝国末期,它曾被陷入危机的统治者所利用,作为巩固其统治的工具。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基督教仍保留下来,转而为封建主服务。在欧洲封建社会的初期,它趁封建割据严重、王权衰微之机,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 从而控制了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基督教神权的地位在欧洲的确立, 给社会生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它使现实生活中的一切,无论是人的思想, 还是人的实体本身,乃至整个自然界,都成了“伟大上帝”的造物,由于这些造物的卑微和罪孽,它们遭到否定。正由于这,使人的思想得以自由驰骋的哲学成了神学“皇后”的婢女,而使人的健美躯体得以充分展现和更加完善的体育也成为必须消灭的祸患。

虽然导致基督教会敌视体育的原因比较复杂,但归根结底是体育与基督教神学世界观格格不入。基督教神学宣扬,人的灵瑰是上帝的生气,因而灵魂是不朽的,而肉体又不过是灵魂的监狱,它将随人的死亡而化归尘土。至于人死亡后,他的灵魂将回到上帝那儿,上帝将按其生前行为的善恶,对其加以恩典和惩罚。因此,为了拯救灵魂,人应当注意自己的行为,要无条件地服从、忍耐,在祈祷、忏悔、冥想中度过全然不值得留恋的人生。断不可听任肉欲的驱使,图口腹之乐,贪视听之娱,求情爱之欢。肉体是罪恶的根源,“体贴肉体的,便是与神为仇。”亚历山大城的教父克雷门和迦太基人德尔图良甚至就人对自己身体应持的态度作了更加苛刻的规定。前者认为, 人即使在镜子里看一下自己的形象也属犯罪行为;后者宣称,人剃掉或拔掉自己的胡须,也是对上帝造物的亵渎,也属有罪。而有罪者死后灵魂不得上升天堂,只能下坠地狱,饱受烈火烧炼之苦。

这种神学世界在愚昧无知的欧洲中世纪是很容易被人接受的。这种世界观的泛滥,使欧洲中世纪的人形成了特定的,畸形的心理结构:对未来审判的恐惧,对现世人生的冷漠,对人自身,特别是身体的否定。这一切导致他们为了光荣的第二次降临而奉行严格的禁欲主义,采取各种方法来折磨自己,以创造一个为上帝赏识的新的自我。人对体育活动的主观需要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消失殆尽了。

基督教对体育的阻碍并不仅仅局限于神学世界观对人们的束缚。作为最高封建统治机构的罗马教廷和各地区的教会,都采取强硬的措施来禁绝各种形式的体育运动和娱乐活动。这种情况随着宗教改革运动的兴起而变得更加严重。基督教的魔爪也伸进了学校,教士们把持了教育,学校开设的课程大多与宗教有关,其中逻辑一科尤其受到重视,被认为是打击异端邪说的有力武器。但是学生的身体锻炼却一直被排除在外。而且,为了扼制学生的“肉欲”,学校为他们安排了频繁的祈祷活动,连夜间也几次起床祈祷、忏悔。学校体罚盛行,因为《圣经》说过,人若有过,得用仗打他,才能拯救其灵魂,使之免下地狱。结果,不少学生被打伤致残。

中世纪的欧洲人由于生活在这样一个心情压抑,身体运动缺乏的时代, 所以体质普遍下降。这在当时留下的肖像画上也反映出来。画师们笔下,贵族、商人、平民都神情呆滞,面容憔悴,瘦骨嶙峋、身体虚弱。基督教会只对一些已经或正在皈依的民族在体育问题上较为宽容。中世纪前叶欧洲体育的衰落是基督教作崇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