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宇宙体系中的当下责任

因此,由于牛顿继承了强有力的宗教传统,由于他敏锐地感受到有关世界中的秩序和适应的事实,他便以他那权威作家的活力全力支持当时为一切党派所接受的宇宙根本上具有宗教起源的观点。上帝最初创造了质量,并使之运动;同样,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他通过他的出现和连续的存在构成了质量运动的时间和空间。他对事物结构中的这种有理性的秩序和有规律的和谐负责,而正是这种秩序和和谐使事物成为严密知识和虔诚沉思的对象。正是当我们探寻上帝与他的制造物的后继关系时,我们碰到了牛顿神学中那些变得最有深刻的历史意义的要素。请记住,在对自然作机械诠释的人当中,他的先驱中没有一个敢于在世界作为一部数学机器的概念上保持充分的一致。把上帝从他与他过去的创造活动的对象的那种连续不断的联系中分离出来, 这要么是不虔诚的,要么是危险的。因此,对于笛卡尔来说,由于他对机械论的极大热情,他把上帝说成是靠他的“总合流”来维持这部巨大的机器, 甚至因为假设时刻是离散的而不断地重新创造它。通过莫尔,“机械的”这个术语实际上被限制到惯性原理,上帝直接地或间接地对进一步的原理负责

——事物靠这些原理而被维持在一个循环系统中。玻义耳虽然经常把世界与斯特拉斯堡的大钟进行比较,但还是虔诚地重申笛卡尔的“总合流”,尽管他没有指出这个词语可能含有什么意义,而且他试图分析上帝把一个目前的天意施加给他的劳动成果的种种方式。正是在惠更斯和莱布尼兹那儿,我们第一次遇到了把神的活动只限于第一创造的冒险精神,莱布尼兹还傲慢地批评他的同时代的英国人,因为他们通过这一暗示来暗讽上帝,那就是说,上帝要一开始就不能制造出一部完美的机器,结果为了使这部机器保持在运行条件下,他需要不时地修补和调整它。“按照他们的学说,上帝要不时地为他的表上发条,否则它就会停止运动。好像对使它永远运动他没有充分的预言似的。不仅如此,在这些先生们看来,上帝制作的机器是多么不完美,以致于他被迫用一条不同寻常的总合流来不时地清洗它,甚至像一位钟表匠修理他的工作那样来修理它;因此他必定是一个很不熟练的工匠,常常被迫修补他的工作,使之正常。依我之见,同样的力量和活力总是保留在世界上, 并且按照自然律,符合预先确立起来的优美秩序,从物质的一个部分进入另一个部分。我认为当上帝创造奇迹时,他不是为了提供自然之需要,而是为了提供优美之需要。不管你怎么想,需要必须以上帝的智慧和力量的概念作为手段。”们

现在,从牛顿的著作中,正如从玻义耳的著作中那样,可以挑出一段又一段的话,这些话似乎假设在自然界创生之后,它就完全独立于上帝,继续存在和运动。世界不可能是由纯粹的自然律从混沌之中产生出来的,“虽然

要 感激圣父创造我们,给我们食物、衣饰和其他生活祝福,不管我们为什么感激他或希望他为我们做什么, 我们要以耶稣的名义直接请求他

们 来说,只有一个上帝,即圣父,万物都由他创造起来,只有一个基督耶酥,通过他才有万物,才有我们。这就是说,我们只崇拜作为上帝的圣父,只崇拜那被杀死,用他的血向我们赎罪,使我们成为国王和牧师的作为上帝的基督和救世主的耶稣。”

它一旦形成,它就可以靠这些定律继续许多年。”非自然的骨架可以是各种以太精神的凝聚,“最先是直接靠上帝之手凝聚成各种形式,自此之后一直是靠自然律,然后,自然律靠命令、增加和繁殖的力量成为这位始祖的产物的副本的完美模仿者”;上“他包容万物,万物也在他之中运动,但是没有一个影响另一个——上帝没有从物体的运动中受到任何损害,物体也没有从上帝的无所不在中受到任何阻力。”被但是当我们更透彻地进行分析时,我们发现, 同玻义耳一样,他毫无把上帝从他对那台巨大的发动机的目前控制和偶然干涉中实际分离出去的意图。只诉诸圣经的奇迹和精神优美的成就来作为神与人类事务领域保持连续接触的证据是不够的,也必须赋予上帝以一个在整个宇宙中的职能;我们绝不允许上帝在六天的建设性的工作之后就放弃辛劳, 把这个物质世界留给自己来设计。牛顿的宗教偏见,他的那些美学的科学的假定同样也出现在对上帝的这样一种不确定的休假的反抗中。

值得注意的是,与中世纪哲学和近代哲学中整个英国的唯意志主义传统一样,牛顿也倾向于使上帝的理智服从他的意志;在这位创造者的智慧和知识之上,要强调的是他的权力和统治。这个强调在一些段落中没有出现,但它出现的比例通常是不会弄错的。最惊人的例子便是《原理》第二版中那个论上帝的本性的著名段落:

“上帝管理着万物,他不是作为世界的灵魂,而是作为万物之主;由于他的统治,惯常把他称为我主上帝,或称为宇宙的统治者⋯至高无上的上帝是一个永恒的、无限的、完美的存在, 可是一个存在物不管多么完美,如果没有统治权,就不能说是我主上帝。⋯正是一个精神存在物的统治权构成了一位上帝:一种真正的、至高无上的,或者想象的统治权产生一个真正的、至高无上的,或者想象的上帝。从他的真正的统治权中可以推出,这个真正的上帝是一个有生命、有理智、有力量的存在;从他的其他造诣中可以推出,他是至高无上的或最完美的⋯我们只有通过他对事物的最英明的、最优秀的设计才能知道他,知道终极原因;我们钦佩他的造诣; 我们作为他的仆人崇拜他;一位没有统治权,没有天意,没有终极原因的神只能是命运和自然。⋯

因此要更关心上帝;从事物的现象中来论述他肯定属于自然哲学。”的

要剥夺如此描绘的一个存在物对其创造的目前控制,实际上是很荒谬的;因此我们发现牛顿把在日常的宇宙体系中的两个很重要、很专门的责任赋予上帝。其中之一是,他积极阻止恒星在空中坍缩。这一点没有在《原理》中讲授;在那里牛顿只限于观察到,为了阻止这种坍缩,上帝已经使它们相互间保持巨大距离。从当然,这个权宜之计很难在整个时间年代中凑效,因此

非 常有趣的关于教会的短论中(载布鲁维特,第二卷,第 526 页以下),作为那个领域的一位先锋,牛顿把某些关于教会政治的命题加入他的议程:

上 帝的法律和国王的法律来管理人民,在参议会上按照那些法律来惩罚违犯者,教育那些不懂得上帝的法律的人是主教和长老的责任;但是不要以上帝或国王的名义制定新法律。

被 设立,它享有的权限是由上帝的法律来规定的,这些法律不可更改。

的 法律只对上帝的法律遗留下来的无关紧要的和尚未确定的东西有效,尤其是对教会的总收入和平静有效,对它的法庭有效,对向它表示崇拜的礼仪和秩序有效;关于上帝的法律遗留下来的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的法律应该称为市民政治

从 一开始没有施加的任何一项教规是一种犯罪,这种犯罪与把净心强加给已经皈依的非犹太人、强使他们遵守这一戒律的那些净心的基督徒们所犯的罪是一样的。因为要是一个人遵守这一戒律,那当然很好,可

牛顿的读者不免会感到惊奇:他的作者居然没在一处引用这个困难作为一个理由——为什么不把引力归咎于在实验观察的界限之外的物质。这是因为如果恒星不进行吸引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然而,我们发现牛顿暗中认为恒星具有引力,因为在《光学》中,在致本特利的第三封信中,他都把不断地使恒星保持合适的间隔指定为神的一项职能。礼在《光学》中,请注意这一问题:“是什么阻止恒星相互碰击呢?”在那封信中在基本上肯定了本特利的创造假说后,他补充说:“虽然物质最初可以分成几个系统,每个系统都像我们的系统一样,由一个神的力量构成,但是外边的系统会由远而近地进入中部,这样,如果没有神的力量维护它,这个事物体制就不可能总是存在⋯”

可是,在《光学》的最终质疑中,我们发现上帝担负起应用力学的一项更加错综复杂的任务;分配给他的这项任务就是:当这个机制已严重失常, 要求改进时,上帝就按照天意改变这个世界体系。以太的活性本原保证了运动的维护,可是对于克服行星和彗星(尤其是彗星)的运动中出现的无规律性,它们并没有提供充分的保证。由于彗星会在太阳热的影响下逐渐解体,① 而且由于它们之间的相互吸引,它们和行星之间的相互吸引,它们会在远日点上减速下来;同样由于行星体积的逐渐增加,主要由于同样的原因,自然中的无规律性越来越多,又必须对事物进行整理,纠正的时刻必将到来。

“因为当彗星在非常离心的轨道上以一切位置的方式运动时,盲目的命运绝不可能使一切行星以同一种方式在同心轨道上运动,不计一些不值一提的无规律性,可是由于彗星和行星的相互作用,这种无规律性可能会上升, 它们也易于增加,直到这个系统要求改变。”①牛顿认为,为了实现这一目的, 上帝是科学所需要的,因为他是一个“强有力的永恒的力量,由于他无所不在,他更有能力靠他的意志使物体在他那无限均匀的感觉中枢内运动,因此形成和改变宇宙的各个部分,他这样做,做得比靠我们的意志使我们身体的各部分运动更有力。但我们不要把世界看作是上帝的躯体,或者把世界的几个部分看作是上帝的各个部分。他是一个均匀的存在,没有器官、成员或部分,后面这些东西是从属于他,因此服从他的意志的产物。⋯由于空间是可以无限分割的,物质不一定在一切地方,因此也可以允许上帝按照与空间的几种比例创造几种大小和几种形状的物质粒子,创造也许具有不同密度和不同力量的物质粒子,从而改变自然律,在宇宙的几个部分制造出几种世界。至少,我看不出这一切有什么矛盾之处。”②

于是牛顿明显地把一个极端重要的公设看作是理所当然的;像把美学趣味带到科学中的许许多多的其他人一样,他假设要永远维护那不可比拟的秩

是我们不是靠戒律的行使得到拯救的,而是靠信仰基督耶稣得到拯救的,强使戒律的作用成为教规,是使这种作用对灵魂的拯救来说是必要的,这就使信仰基督耶稣成为空话。有同样的理由反对施加不是从一开始就施加的其他教规。所有这些过份的要求都是在教另一种准则

礼 后,我们就要按照上帝的法律和国王的法律来生活,通过实践我们在受洗之前的诺言,研读圣经,教别人温顺和宽容,而不对他们的私人意见施加影响,或对它们进行争执,我们在基督耶稣的恩典和知识中成长。”

① 参见《原理》,Ⅱ,第 313 页;《光学》,第 378 页以下。

① 《光学》,第 344 页以下。

② 参见《光学》,第 378 页;《原理》,Ⅱ,第 310 页。

序、美和和谐——它们表示了一般的天体王国的特征。它们不是只由时间、空间、质量和以太来维护的;它们的维护要求连续不断地行使神的意志,神的意志自由地选择这个秩序和和谐作为他的第一个创造性劳作的目的。上帝现在已经从整个宇宙的始祖屈尊为其他范畴中的一个范畴;没有他,便无法说明在世界中观察到的那些关于连续的秩序、体系和一致性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