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资本主义社会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

物质生活 资本主义时代是人类社会生产力大发展的时代，资本主义在其短短的几百年的历史中创造了超过人类历史几千年所创造的财富，这就为人类社会物质生活的改善提供了前提。然而，在资本主义社会，社会物质财富的分配是极其不合理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广大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水平不但没有提高，反而日益恶化，特别是在资本原始积累开始加速的 17 世纪以后。以资产阶级革命发生最早的英国为例。1688 年时，占英国家庭总数 1.2％的贵族和士绅家庭的收入占国民总收入的 14.4％，1803 年时，上层社会家庭占家庭总数的 1.4％，收入占 15.7％。与此同时，社会下层的所谓劳动阶层（不包括熟练工人和工匠）的家庭，1688 年占总数的一半以上，收入仅占 20.7％；1803 年时，这样的家庭占总数的 1/3 以上，而收入只占 16.5

％，据估计，这样的家庭中平均每人年收入只有 3.35 英镑，而平均花费是

3.76 英镑，这和上层社会人均年收入成千上万英镑相比实在是天悬地隔。就整个欧洲而言，情况也大致如此。17 世纪，欧洲的大多数行业工资在下降。1700 年，妇女的工资比 300 年前下降了 60％。1770 年，在巴黎，一个壮男工一天可以挣 50 个苏，而一磅面包要卖到 13 个苏，女工只能挣到男工的一半或更少。从 1750 年起，抢食品的风潮经常发生，所以面包房都要由士兵守卫。就是在工业革命开始以后到 19 世纪上半叶，工人的生活状况也没有多大的改善。工人家庭的收入从表面上看可能是增加了，但是这种增加是以工人每天工作 16 个小时甚至更多、妇女和儿童都参加工作为代价的。只有在 19 世纪中叶工业革命完成以后到 20 世纪初这段时间，随着社会财富的大幅度增长，西欧北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的工资才有了稳步的增长，工资劳动者的实际工资几乎增长了两倍。但具体到各类工人，又有比较大的差别。1900 年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中工人贵族（熟练工人）占大约 15％。在英

国，熟练工人的工资每周是 10 英镑（一年 500 英镑），这虽然只相当于低层中产阶级收入的 2/3，却是非熟练工人工资的两倍。而且，就整个社会来说，贫富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当时占英国人口 5％的最富有人的收入占了全民总收入的 1/3，占人口 20％的富有的人的收入占了全民总收入的 50—60％，而占人口 30％的最贫穷的人的收入只占全民总收入的 10％，而且当时富人几乎没有所得税。穷人家庭参加工作的人比较多，而富人家庭参加工作的人少，所以就个人的工作收入而言，收入差别更大，至少不小于资产阶级革命之前贵族和农民之间的差距。总的说来，虽然资本主义社会大大提高了全社会的物质财富，但却没有解决社会分配不公的问题。不过以上只是相对而言，就工人阶级本身来说，19 世纪最后 30 年他们的物质生活比过去有了明显的改善。

财富和社会地位变化比较大的一个阶层是资产阶级中所谓的中产阶级，中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上层除了在财产方面的差别外，主要是他们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商务和工作上，而上层富豪则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所谓的文化（闲暇）生活上。中产阶级一般都参加工作，大多数是从事经营管理、脑力劳动和技术工作；而上层阶级不劳动就可以过着舒适的生活。中产阶级都积聚了一定的财产，有的已经相当富有。随着科学技术对生产的影响和管理在生产中的作用的日益增强，他们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也在不断上升，队伍也在不断扩大。仆人的多少是中产阶级财富的标志，一般说，中产阶级家庭至少有一个全日帮助清洗和做饭的女仆人，这是区别中产阶级和工人家庭的标志。而真正的拥有财富的第一个标志是有一个男仆，如果有二三个男仆则是很富有的了。1900 年时，一个年收入超过 1 万英镑的家庭要花掉大约 1/4 的收入来雇用 10 个仆人，因此，造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一支庞大的仆人大军。1911 年时，英国的雇佣工人中每 7 个人就有一个是仆人，而 15—20 岁的女孩中每 3 个人中就有一个是女仆。在英国，男管家（地位最高的男仆）要求身材很高，他们的收入也很高。中产阶级的底层是白领工人，他们的工资可能仅相当于熟练工人，但是他们认为自己属于中产阶级。在巴尔干地区，白领职员们都留着很长的指甲，以便使自己区别于干体力劳动的工人。领带、西装和细嫩的手大概比工资更能区别社会地位。

社会观念 随着社会物质财富分配的变化，人们的社会观念也发生了变化。在封建社会，等级制度是由法律来维系的。资本主义制度取得统治地位以后，实现了“法律上的人人平等”，但是社会地位的实际上的不平等不但存在，而且仍然是社会的基石。英国全盛时期的维多利亚时代，等级观念更进一步加强：家庭祈祷时，都是按等级地位安排位置的，家庭成员之后依次是管家、厨师、女仆、脚力和帮厨等，仆人们都是面对墙壁跪着祈祷；在农村，农场主的妻子见了牧师的妻子要行屈膝礼。宗教仪式上都是按地位的尊卑安排顺序的：首先是乡绅，然后依次是农场主、商人、店主、工匠，最后是农业工人。欧美各国情况大致如此，只是程度不同罢了。但与封建社会不同的是，由于社会等级不再是建立在法律上面，而是建立在不断变动的财富上面，社会已经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的社会，也就是说社会成员的地位在各阶级阶层之间不断变动。追求更高的社会地位，成为人们社会活动的心理基础。然而，和封建社会一样，不同的社会地位有不同的生活方式，起居饮食、服饰举止以及娱乐、体育等方面都反映着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封建阶级的世界观认为财富只有靠土地和身份而不是靠亲自劳作和操心来获得才是光荣

的，一个人身份的高低就在于有多少这样的财富供其挥霍；而新生的资产阶级崇尚的德行是：褒扬生产性工作、勤勉、增加资本；与封建阶级相比他们更关心的是聚积财富而不是挥霍，正在上升的中产阶级尤其是这样。这样的社会观念也反映在日常的服饰、娱乐和举止等方面。不过一般说来，社会观念的变化远远落后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变化，也落后于其他社会上层建筑的变化。不劳而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仍被当作是一种地位的象征。例如英国16、17 世纪时，医生的地位还很低，尽管主要的宫廷医生有很高的经济收入，但医生并不被认为是一个很光荣的职业，直到 17 世纪中叶，一位绅士还拒绝同一位有钱的医生的女儿结婚。律师职业虽然不被视为低等，但也不受人尊重。原因是因为他们要靠自己的工作取得收入。只有在北美殖民地及独立后的美国，由于封建社会观念的残余比较少，依靠自己劳动获得财产的人才容易取得较高的社会地位。

服饰服饰不仅能遮体御寒，也是表明一个人的地位和身份的重要标志。在封建社会，法律一般都对各阶级和各阶层的服饰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下层人民越级穿着上层等级的服装，甚至连马的装饰也有贵贱之分。在工业革命以前，服装的装饰和象征作用远远超过其御寒遮体的功能作用。固然，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审美观对服饰也有很大的影响，一般说来，上流社会的华贵的服饰深受欧洲各宫廷的影响：扑粉的假发，男子的发辫（19 世纪初开始不再流行），以及用料考究、做工精美和缀有华而不实的装饰的服装代表了一个人的财富和社会地位。到了工业革命以后，特别是随着中产阶级的兴起，服装的装饰作用越来越同其功能作用相结合，因为中产阶级都要亲自参加工作，过分装饰的服装显然不利于他们的工作，所以从 19 世纪中叶开始，中产阶级领导了服装变革的潮流，男子的服装变得十分简洁，典型的男装是西装外套、马甲、黑色、灰色或深兰色的裤子，穿浅色的衬衣，系深色领带或领结。而工人或农民则多穿着结实而又不妨碍工作的服装。然而妇女的服装则没有根本的变化，特别是上层社会。这是因为 20 世纪以前，资本主义社会中妇女在社会和家庭中的附属地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到了维多利亚时代，妇女的地位更进一步下降。妇女的服装主要是为了显示其丈夫、家庭的地位，而不是考虑妇女本身的舒适和适用。妇女的服装仍然是各式的拖地或不裸露腿部的长裙，还有各种各样的衣帽装饰，里面还要穿束胸束腰等限制身体自然发育的装置，穿着十分繁琐和沉重，上下车以及上下楼都需要男人协助，不但使妇女的行动不便，而且也对她们的身体健康不利。从 19 世纪中叶开始，一部分女权主义者就提出了改革妇女服装的倡议，并身体力行，设计并试穿了短裙和女式长裤，却受到了舆论的责难。尽管由于妇女参加工作者越来越多，工作妇女的服装有所简化，但仍然没有摆脱长裙和束胸。19 世纪末，由于体育运动的普及，妇女在健身和运动时穿着裤装得到了社会的认可，但是只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大量妇女加入到劳动大军之后，妇女的裤装和短裙才开始流行。

饮食 19 世纪以前，欧洲人普遍的主食是谷物和肉类，由于缺乏现代营养学的知识，人们对于饮食有不正确的看法。例如，人们普遍认为蔬菜能导致发热，不宜多吃；奶只适宜于老人和儿童；水是致病的主要根源，能不喝就不喝，身体中的水分主要靠喝酒、特别是淡啤酒来补充（后来上层社会流行喝咖啡和茶）。19 世纪以后，这些不正确的认识才得到逐步纠正。当然，由于各阶级和各阶层收入相差很大，饮食习惯也有很大不同。

一直到 18 世纪末，上层阶级的饮食都是以肉为主，一个人的生活水平的高低似乎是以吃肉多少来衡量的。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人的宴会是由一道道的丰盛肉食组成：鸡排、羊腿、烤牛排，然后是各种鱼以及甜食等。蔬菜和水果是很少上富人的宴席的，因为根据当时流行的盖伦的医学理论，蔬菜能够导致发烧，而水果也只能少量地吃，否则是危险的。大量地饮酒也是富人的嗜好。奶喝得很少，主要用于制成奶酪和黄油食用。上层社会的这种饮食习惯导致痛风、便秘和坏血病。特别是由于在冬季只食腌制的肉，更容易生这些病。只有到了 19 世纪初，随着医学的进步，上层社会的饮食习惯才稍有改善。

中产阶级注重饮食。英国人典型的早餐是腊肉、鸡蛋、黄油面包、水果、鱼等。欧洲中产阶级吃肉很多，生活好的家庭收入的 10％用来买肉。他们喜欢开宴会，作为一种社交活动。好一点的家庭每周一次（一般 8—12 人），差一点的每月一次。在整个欧洲，中产阶级的这种宴会都是以法国方式进行的：8—9 道菜，开始有开胃菜，最后是咖啡和烈性酒。到了夏天则是野餐，也是相当丰盛的。家庭的日常饭菜一般有 4 道：汤、鱼、肉和甜食。19 世纪90 年代，一个富有的英国家庭，比如一个年收入 1 万美元的家庭，要在吃喝上花掉 1/4。

一般下层人民的饮食则以谷物为主。18 世纪法国的布威地区农民每天大约吃两磅黑面包，喝淡酒和啤酒佐餐，幸运的时候可能喝上一点奶。而穷人则只能用谷物熬粥充饥。在山区地带，如苏格兰，则主要以燕麦为食，而且常常做得半熟，以便使其在胃里膨胀充饥。后来马铃薯从美洲传入，成了许多地方的主食，特别是在人口增长比较快而地主对农民剥削又比较重的地区，如爱尔兰、中欧等。1 英亩地种植马铃薯可以养活一个 6 口之家，而种谷物则至少需要 2—4 英亩土地。在德国第一次种植马铃薯是 1621 年，此后

产量在不断增长。在普鲁士，从 1815 到 1860 年马铃薯的年产量从 100 万吨

增加到 1100 万吨，与此同时面包在欧洲的许多地方成了奢侈品。以吃马铃薯

为主食的爱尔兰因 19 世纪 40 年代和 50 年代初马铃薯歉收，至少饿死了 150

万人，还有 200 万人移居国外。1840 年拥有 800 万人口的爱尔兰到 1911 年

只有 440 万人了。由此可见下层人民对马铃薯的依赖程度。当时，蔬菜被认为是“穷人的食物”，特别是各种豆类（鲜吃），以及卷心菜、胡萝卜和各种野菜。肉蛋是一般老百姓日常所不敢问津的食品。18 世纪欧洲最富的国家是英国，一般老百姓也只能在节日吃上肉。

世界范围的文化交流和融合，给首先进入世界市场的资本主义各国带来了丰富的新食物，18 世纪时已有大量的热带水果和蔬菜进入欧洲市场，欧洲的果菜园艺开始发展起来。17 世纪上半叶，茶叶和咖啡等饮料进入欧美，饮茶和喝咖啡成了上层社会的时尚，到 40—50 年代，欧洲各城市的咖啡馆成了富有人士重要的社交场所。这些新的饮食改善了欧洲人的食物结构和营养成分，加之科学和医学的进步，到了 19 世纪，比较富裕的家庭的饮食结构逐步趋向合理，但是广大的下层人民所关心的主要还是能否吃饱的问题。

卫生与健康 在资本主义社会的早期，人们对卫生与健康的关系还很不了解，特别是在城市中，卫生很差，人们对遍地垃圾污水毫不在乎，普通人把脏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事。家庭卫生也很差，实际上直到 1660 年用水冲刷的厕所才由巴黎传入英国上层人士的家庭，而一般家庭则在此后的几百年里一直使用公用厕所，其卫生状况可想而知。19 世纪初一位英国矿工告诉调查人

员说：“我认为（矿区的）姑娘很少洗澡”，至于男子，“他们的身子和脚就像你（指调查人员）的帽子一样黑。”当穷人被召入工厂干活时，他们经常抵制洗澡；有个人这样抗议说：洗澡如同“剥去他穿了许多年的一件大衣一样。”上层社会的人士也不例外。虽然清洁卫生同文明举止早已建立了联系，但这仅限于洗手洗脸及服饰的整洁，全身的清洁卫生还没有成为人们的习惯。17 世纪中叶，路易十四在凡尔赛宫建了 100 个浴室，到了 18 世纪反而拆除了 30 个。1798 年，一位富有的商人在费城自己家的后院装了一套淋浴设施，一年以后，他的 65 岁的妻子伊丽莎白第一次进去洗了澡。她在日记

中写道：“我觉得比预想的要好。过去 28 年来我没有全身洗过一次澡。”而这位伊丽莎白女士被认为是“举止文雅、受人爱戴”的人。上层社会个人卫生的状况由此可见一斑。在这之前，男人们都到自然水域去洗澡，而这些地方是不准许妇女去的。18 世纪末，英国上层开始注意个人卫生，并逐渐传至欧洲和北美。1790 年代，人们到公共浴室去洗澡，公共浴室偶尔也对妇女开放。1792 年纽约才有了一个比较卫生的公共浴室。在英国，直到 1844 年才在利物浦开设了第一家公共浴室，普通人民才有了经常洗澡的机会。至于家庭洗澡间要到 20 世纪初才在欧美国家的中等生活水平的家庭中普及。公共卫生，特别是城市中的公共卫生状况更加糟糕，道路泥泞，污水垃圾遍地，厕所很原始，数量也不足，例如在曼彻斯特的一些地方，200 多人才有一个厕所。英国人查德威克通过调查，认为疾病同不卫生有密切的联系，并在 1842

年发表了一个经过 3 年调查写成的报告，提出建立干净的自来水系统，保证个人和公共用水卫生，建立地下排污系统，清扫街道等建议。他的这个报告成为英国第一个公共卫生法（1848 年）的基础。1855 年伦敦开始了下水道现代化工程，到 1875 年全部完工。在 40 年代，公共卫生运动在美、法、德等

国获得支持，到了 60 年代，自来水和地下排污系统已经在欧洲各城市初步形成。1868 年，巴斯德的细菌理论获得证实，更大大促进了公共卫生运动的发展。随着社会总的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医学的进步，人们的健康状况开始得到改善。1890 年以后，城市中婴儿死亡率下降，到 1910 年，城市人口的死亡率接近乡村中的水平。西方国家 1815 年人们所期望的寿命是 25—30 岁，

而到了 1914 年则已达到 50 岁。

城市生活 资本主义发展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城市化，特别是工业革命开始以后。在英国，生活在 2 万人以上城市中的人口（英格兰和威尔士）在

1801 年是 150 万，占人口总数的 17％；1851 年是 630 万，占人口总数的 35

％；1891 年是 1560 万，占人口总数的 54％。其他工业化国家的情况也大致如此。城市人口的剧增给城市住房、交通等方面都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早期城市住房拥挤，道路狭窄。18 世纪时许多城市的富人居住区和商业区是用油灯照明，到 19 世纪初才有了煤气灯作公共照明（1786 年最早在德国和英国试用煤气点灯，但是直到 1807 年伦敦才开始用煤气灯照明，1822 年美国波士顿使用煤气灯照明）。下层人民在住房和交通方面遇到的困难就更大。1842 年，一位住在苏格兰的医生说：“一个房间住 6—8 个人甚至 10 个人的事是极普通的。”交通也是早期城市的一个大问题。富有的人靠自己的马车，再差一点的靠出租马车，至于比较贫穷的人只能靠步行。直到 19 世纪初，大众化交通工具才开始出现。1825 年伦敦出现了马拉的公共客车。但是由于当时城市街道狭窄，特别是在贫民区，大众交通工具不能普及，虽然当时曾有人提出过城市的规划改造，但是没有付诸实施。大规模的城市改建工作是 19

世纪 50 年代在巴黎开始的。1850 年的巴黎道路狭窄、阴暗，建筑非常拥挤，到处都是贫民窟，公共卫生条件也很差，人口的死亡率很高。整个市区只有两个公园，公共交通设施很少。巴黎的改建工程推倒了许多旧的建筑，特别是铲除了许多贫民窟，拓宽展直了街道，街道两旁种植了树木，以凯旋门和巴黎歌剧院为中心，形成了横贯市区和郊区的林荫大道，大大改善了城市的交通条件和居住条件。城市中到处建立了小的公园和公共广场，城市两边各建了一个很大的公园，能够容纳各式各样的大型节日庆祝活动。城市的供水系统也进行了改建，巴黎成了当时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1870 年开始，欧洲各城市纷纷效仿巴黎进行了改建。随着城市改建工作的完成，大众交通工具开始普及。19 世纪下半叶开始在美国出现了马拉的轨道公共客车，70 年代欧洲各城市都建立了这种公共交通系统。到 90 年代，美国又出现了城市有轨电车，并很快在欧美各城市普及。1886 年，马拉轨道客车在奥匈帝国、法国、德国和英国共载运了大约 9 亿人次，而到 1910 年，有轨电车在这 4 国共运送

了 67 亿人次。城市交通的改善同时促进了住房的改善，有了便宜的交通工具便可以在比较远的地方找到更便宜更好的住房。欧洲的一些城市在市郊建立了工人住宅区，下层人民的居住条件有了改善。到 1901 年，按英格兰的官方标准，两个人以上住在一个房间里属“过度拥挤”，而这样的人在城市中占人口的 9％，这说明住房条件已经有所改善。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已经开始在郊区和风景胜地购买房地产，建造别墅。

人口欧洲 17 世纪人口增长比较慢，每年大约增长 0.5％—1％之间。在土地比较辽阔的地方，如北美的新英格兰和俄国，人口增长率要超过 1％，但人口已经比较密集的地方，如在法国，则低于 0.5％。有的年份，死亡率超过出生率，造成了人口大幅度下降，比如遇有战争、瘟疫和饥荒的年代。三十年战争曾使人口大减，在德国许多地区人口减少 2/3，大部分地区至少减少 1/3，德国总人口减少了 40％以上。1750 年以后，人口开始稳定地增长，特别像英、法、北美、爱尔兰、意大利、俄国等国。促使欧洲人口稳定增长的因素有很多，诸如生活的改善、医学的进步，甚至还有一些偶然的因素。比如，1600 年以后，鼠疫在欧洲开始得到控制，主要原因是在欧洲出现了一种灰色的亚洲鼠取代了传播鼠疫最厉害的黑鼠，使鼠疫的发病率大大降低。欧洲人口在 1750 年时有 1.4 亿，到 1800 年时达 1.88 亿，1850 年达到 2.66 亿，几乎每半个世纪增加约 40％。从 19 世纪中叶开始，欧洲人民开始有意识地控制人口，出生率呈下降趋势。从 1840 年到 1910 年，法国的出生率从28‰下降到 20‰；瑞典从 31‰下降到 25.5‰；德国从 36.5‰下降到 29‰；英国从 32‰下降到 25.5‰。19 世纪 60 年代结婚的妇女平均有 6 个孩子，而到了 90 年代则平均只有 4 个孩子。在英法等国，已经普遍采用了民间避孕方法来减少生育。控制生育原因主要有：物质生活的改善和医学的进步减少了婴儿死亡率，人们不再需要靠多生育来保证传宗接代；妇女更多地走出了家庭，特别是下层妇女，为了工作糊口，不得不少生育；资本主义社会使个人的才干得到了较大的发挥，许多人，特别是中产阶级的人士，不愿意子女过多而影响事业；越来越多的人，特别是中下层人民，希望通过少生育而使子女得到更好的养育和更高的教育，改善家庭的生活和社会地位。正如一位年轻的德国技工回答他为什么少要孩子时所说：“我们要取得更好的社会地位，我们的女儿应当比我妻子和姐妹生活的更好。”但是在一些比较落后的地区，特别是还没有工业化的地区，如爱尔兰、俄国中部、德国南部和意大利南部，

在 19 世纪中叶以后，人口仍然以比较高的速度增长，结果是更加贫困化和大量地向外移民，特别是向北美移民。这是资本主义世界人口流动和各民族文化交融的一个重要因素。

家庭欧洲进入资本主义社会时，核心家庭已经成为家庭的主要形式。例如，英国的宗族和家族从 1500 年开始衰落，到 17 世纪中叶，家庭成员的

平均数目降到了 5 人左右，核心家庭已占统治地位。法律和传统的习惯使子女一结婚就离开父母自立家庭，虽然仍有很多人同父母住在一起，但都是父母投靠子女而非子女婚后留在父母家中。对子女的自立要求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婚姻的模式。一般说来，在核心家庭中，男女为了经济上的自立不得不晚婚，特别是当土地是唯一的收入来源时，儿子要等到父亲死后才能继承土地来支持自己的家庭；同样，女方的家庭要为女儿积聚一笔嫁妆以帮助女儿建立家庭。17 世纪以及 18 世纪初，在欧洲，15—40 岁的育龄妇女中，2/5

—3/5 的人没有结婚。根据对英国当时的一个村庄的研究发现，男女结婚年龄平均在 27 岁或以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妇女第一次结婚的平均年龄是 30 岁。18 世纪早期，法国男女第一次结婚的平均年龄接近 30 岁，还有相当多的一些人从来没有结过婚。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也造成了结婚年龄的推迟。例如在奥地利和德国，一直到 19 世纪，法律对穷人结婚还有限制，穷人结婚很难得到地方官员的批准；这些官员认为穷人结婚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贫儿和弃儿需要政府照顾，要花费更多的救济金。例外的情况是在北美殖民地，由于土地比较容易获得，年轻人结婚比较早，特别是在南方各殖民地。

从 18 世纪后半期开始，由于工场手工业的高度发展和工业革命的开始，晚婚的模式被打破了。工业的发展使收入的来源不再局限于土地，使更多的人离开土地也能够在经济上自立，不再需要等待继承土地。当时一位瑞士人说：“工场手工业与农业结合，使结婚的速度加快，数量猛增，⋯⋯造成了房舍和村庄膨胀。”1750 年以后，特别是在手工工场工人中间，婚姻更加自由，爱情在婚姻中的地位加强了。许多穷人在“仅有两架纺车，甚至还没有一张床的情况下”就结了婚。一直到 1850 年止，欧洲的平均结婚年龄在不断

下降。与此同时，非婚生子女也在增加，特别是在工业化的城市中。在 18 世纪初，法兰克福的非婚生子女占 2％左右，到 60 年代上升到 5％；1800 年达 10％，1850 年达到高峰，为 25%左右。法国的波尔多 1840 年的非婚生子女达 33％。小城镇比例稍低，1750 年平均在 1—3％，1850 年达 10—20％。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青年人进入工场和工厂，更少受到家庭和村社的限制；对带有阶级歧视性规定（如不准穷人结婚）的反抗；对宗教的反抗（法国大革命后私生子的数量激增）等等。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这一时期工人生活困苦，经济上没有能力建立家庭，结果把子女抛向了社会。

到 19 世纪下半叶，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工人物质生活的逐步改善，家庭比

18 世纪末 19 世纪初稳定，婚姻和家庭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到 1850 年，在工人中间，恋爱婚姻已经取代工业化前的那种长期求婚过程和买卖婚姻。当时一位法国人说：“现在的年轻人经常让有很多嫁妆的姑娘求婚不成，因为他们结婚一般是因为相爱而不是为了财产”。婚姻双方更多地来自不同的阶层、不同的地区和不同的城市，年龄也更加接近，富有的老头和少女结婚的情况少了，说明爱情的位置更加重要。不过，婚前的性行为并没有减少。1900 年时欧洲的许多城市中大约有 1/3 的妇女结婚时已经怀孕，但私生子减少了，这说明工人阶级的经济状况改善了，使他们最终能与自己相爱的人建

立家庭。在工人阶级中，婚后的亲戚关系比较密切，他们虽然不同父母住在一起，但都比较近，一个大的家族通常都住在一个社区之内，因为他们更需要亲戚在疾病、失业、生死事故和衰老时加以关照。亲密的关系表现在许多方面，如星期天的聚餐和家访，调剂衣物，互通有用的消息等。

对中产阶级来说，经济考虑在婚姻中仍是一个重要的因素，特别是女儿按父母安排结婚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在法国，索取嫁妆是中产阶级家庭的通常作法。对许多家庭来说，婚姻是一生中最大的一笔买卖。当时一位作者告诉年轻的法国人：“结婚一般说来是增加一个人的地位和财富的手段，是保证他在社会上取得成功的途径”。在法国和欧洲其他地方，中产阶级的男子结婚比较晚，而且挑选比较年轻的伴侣。这种年龄上的差别成为中产阶级家庭关系紧张的一个重要因素。

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很低，妻子被认为是从属于丈夫的，除美国外，欧洲各国直到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妻子还没有独立的地位，没有自己的财产。甚至卢梭这样的启蒙思想家也认为妇女天生低劣。妻子的义务是为丈夫生养孩子和“提高丈夫的心境”，成为丈夫的装饰品。特别是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中情况更是如此。与此同时也就产生了资产阶级的双重的家庭道德观念。男子可以在外寻花问柳，而女子则必须严守贞操。中产阶级家庭的青年女子受到母亲的严格的监管。母亲为女儿挑选配偶，像保卫家庭财产一样保卫她的贞操。对男孩的管教比较松，中产阶级的男子在青少年时期调戏女佣和在外面宿娼是比较普遍的现象。欧洲各城市中都有妓院，从 1871 年到 1903 年，

仅巴黎一地就有注册的妓女 15.5 万人，还有 75 万人被怀疑是妓女。妓院的主要顾客是上层阶级的人士。

资本主义社会的早期，儿童在家庭中受到严格的管教，父母对子女的感情比较淡漠，打骂儿童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像斯威夫特这样的作家都赞成“节省了棍子则惯坏了孩子”的说法。1660 年以前英国出身高贵的人是不受体罚的，但儿童和少年则被视为例外。卫斯理教派的创始人卫斯理的母亲说，父母对子女的首要任务是“征服他们的意志，使他们顺从。”1756 年一位法国人观察到，“一想到要爱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就会感到脸红。”据说同时代的英国绅士“对自己的马的疾病要比对自己的孩子更关心。”弃婴和溺婴现象也很普遍。18 世纪 70 年代，巴黎所有婴儿中有 1/3 被遗弃，而其中又有 1/3 是被已婚父母遗弃的。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很多，如贫困、传统观念等，而婴儿和儿童死亡率很高是一个重要原因。当时医学还很落后，很多名医都认为儿童生了病没法治疗，父母并不期望每一个子女都能长大成人，上层社会也不能幸免。安娜女王生的 19 个孩子没有一个成活；历史学家

吉本的父亲为 5 个孩子都取了与自己同样的名字，希望能有一个活下来把他的名字传下去，结果只有吉本一人活了下来，可见父亲的顾虑不是多余的。此外，当时在中上层社会还流行雇奶妈喂养婴儿的习俗，她们认为亲自哺乳婴儿是一件粗野的事情，有失她们的身份，甚至连工匠家庭的妇女如果可能也雇奶妈哺乳婴儿。这也使母亲与子女间的感情淡薄。到 18 世纪末，社会对儿童的态度开始发生变化，这与启蒙思想家（特别是卢梭）的倡导以及育儿科学知识的增长有密切的关系。包裹婴儿限制其手脚活动的习俗开始消失，越来越多的母亲亲自为孩子哺乳，婴儿死亡率下降，生育的数目开始减少，父母对子女的感情更加集中，特别在劳动人民的家庭。19 世纪社会对子女关系的普遍看法是：母亲和子女的关系要融洽，而父亲对子女则应严肃甚至严

厉，爱只给予取得成功的子女，中上层社会的看法也是如此。

教育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大大促进了教育的普及。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上层社会把有文化看成本阶级的一种标志，上层的佛罗伦萨人在孩子 5—6 岁时就送去上学。资产阶级也以读书为荣，业余时间阅读文学作品被当作一种美德，为了阅读文学作品，识字成了一个人必需的能力。人文主义者强调通过阅读古典作品而形成好的道德品质（而经院派则主张通过阅读来积累知识），其教育的目标是雄辩和品行，而不是经院派主张的推理能力的培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文艺复兴时期对妇女教育的态度，上层社会要求本阶级的女性能知书达礼，学习音乐绘画，尽管其目的是为了装饰上层阶级的家庭，但客观上促进了妇女文化水平的提高。在文艺复兴的中心城市，工匠中能读书认字的也很普及。如果说文艺复兴对教育的贡献仅限于中上层社会的话，那么新教的兴起则在广大群众中起了一种普及教育的作用。新教要求教徒能阅读圣经，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得救，所以识字教育也就成了新教各派的目标，新教国家的教育也比较普及。从 17 世纪中叶开始，长老会派控制的苏格兰建立了教区学校网，为各阶级的儿童提供学会读写和取得宗教知识的基本场所。1682 年法国建立了基督教学校，教儿童教义问答和基本读写知识。英国圣公会以及其他新教各派也都建立起了“慈善学校”教育贫苦儿童。1717 年，普鲁士法律规定强制儿童入小学学习。1600—1800 年间西方的文盲

率大大下降，特别是 1700 年以后。在 17 世纪以前，学校还是各种年龄的人合在一起学习的地方。17 世纪以后出现了专为儿童开设的学校，识字教育已经成为西欧各国的普遍现象。1600 年，在法国和苏格兰，每 6 个成年人中仅有一个略微识字，在英国每 4 个人有一个。到了 1800 年，苏格兰 90％以上成年人识字，法国有 2/3 的成年人识字（在诺曼底则达 90％），英国有一半多的人识字。妇女的识字率要低一些。1840 年（这一年开始有了统计），新婚男子中有 2/3 的人识字，而新婚女子只有 1/2。到 1850 年，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中，60％以上的成年人能够读书写字（如果不把妇女包括在内，百分比还要高）。

高层文化 文艺复兴的时代是人文主义兴起的时代，文学取代了逻辑成为首要的学问，文法、修辞、伦理和历史在学术领域占了统治地位。人文主义的一个特点是向往古希腊罗马的文化，挖掘它们的文化遗产。学者们游历意大利各地去欣尝古建筑和古迹，搜集古代手稿，连王宫贵族也附庸风雅。威尼斯人找到了一段他们认为是历史学家李维的臂骨，送给了那不勒斯国王阿方索，他把它同基督圣徒的遗骨放在一起。有人甚至卖了一个农场去买一部李维的手稿。社会对古希腊罗马发生兴趣，就是重新肯定了古希腊罗马的价值观和美学观，最后形成了统治欧洲上层文化几个世纪之久的古典主义思潮。早期文艺复兴的巨匠借助古希腊罗马的艺术形式来表达资产阶级的理想和追求，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出现了像但丁、达·芬奇、米开兰基罗、塞万提斯、莎士比亚等伟大的艺术家。后来，古希腊罗马的美学原则逐渐变成了僵死的教条，特别是在欧洲各国宫廷纷纷赞助艺术，艺术和宫廷的文化需要相结合之后形成了所谓的学院派。古典主义者认为古希腊罗马人发现了永恒的美学规律，当代艺术家的任务就是仿照他们。古典主义注重艺术的外在形式，表现题材多为古代神话、宗教故事、重大历史事件和伟大人物，表现手法细腻、注意细节。当然，古典主义时期艺术家中也不乏伟人和创新者，像康乃依、博马舍，画家戈雅、大卫，音乐家巴赫等。古典主义在 17、18 世纪

的欧洲占有统治地位，对这一时期的精神文化和物质文化有很大的影响。如在建筑方面，讲究的是对称和仿古，内部装饰华丽。凡尔赛宫就是古典主义影响的产物：它讲究外观的对称、黄金分割律①和仿效古希腊罗马风格。在服饰上，以戴假发、涂粉为上层社会的风尚，而拉丁语和希腊语成了知识界、法律界和上流社会必学的语言。

18 世纪末法国大革命时代的到来，标志着古典主义时期的结束。与政治和社会领域的激进运动相对应的是文化领域的浪漫主义运动。浪漫主义运动开始于 18 世纪 50 年代，到 19 世纪初达到高峰，对欧洲的文学艺术和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浪漫主义的思想先驱是卢梭，他在启蒙思想家中首先对理性的可靠性提出了怀疑，认为感情比理性更可靠，主张自由创造和效法自然。他的学说影响很大。18 世纪 90 年代，浪漫主义开始成为资本主义社会高层文化的主流，首先是在英国和德国，后来在法国得到发展。浪漫主义艺术家以感情指导艺术和生活。狂热、自杀、决斗是这一时期艺术家中常见的现象。他们一般过着波希米亚式的生活，留着长发，不修边幅，而不像古典派那样戴着涂粉的假发。他们厌弃物质生活而追求精神崇高，把人性的充分发展和发挥作为生活的最高目标。他们一般对工业化持反对态度，向往自然，把自然看成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东西。他们重视历史，认为历史不是为了解释哲学理论的，它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本身具有的美和激动人心的特点。浪漫主义的代表人物中，文学家有德国的哥德和狂飙突起运动的其他人物，英国的渥兹华斯、科勒律芝、斯科特、拜伦、雪莱和济兹，俄国的普希金，法国的拉马丁、雨果、大仲马、乔治桑；历史学家有英国的卡莱尔，法国的密芝勒；艺术家中最伟大的代表是法国的德勒克洛瓦；音乐家有肖邦、舒曼、李斯特和贝多芬。浪漫主义伴随着资产阶级革命的时代，反映了革命时代资产阶级的精神面貌，也影响了资本主义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如人们的装束、语言、闲暇文化生活等等。

工业革命完成以后，现实主义开始取代浪漫主义逐渐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主流文化思潮，从 19 世纪 40—90 年代一直统治着西方文化界。现实主义文学主张用客观的眼光来观察和重现世界的本来面目，反对浪漫主义的对不寻常的事件、光辉的业绩和崇高的追求，而注意表现下层普通人民的生活，特别是城市工人阶级的生活。他们大胆地描写过去文学作品中很少出现的暴力、罢工、酗酒、性欲等内容。其代表作家有法国的左拉、巴尔扎克、福楼拜，英国的乔治·艾略特、哈代，俄国的托尔斯泰，美国的德莱塞等。现实主义的艺术家代表有俄国的列宾，英国的密莱司，法国的杜米埃、库尔贝、米勒以及后来的印象派画家，他们的特点是放弃浪漫主义时代伟大事件和英雄人物的主题，而以普通人特别是下层人民的生活为主题，在画法上不像前人那样精雕细琢和追求形式上的完美。现实主义思潮使社会注意到了社会底层人民的痛苦，它对 19 世纪下半叶欧美各国的社会改良运动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低层文化娱乐和体育等 资本主义社会初期，不同的社会阶级有不同的娱乐方式，许多娱乐是体现社会地位的一种手段。但从发展趋势来看，各种娱乐方式都有一种民主化的倾向，即为各阶级人民普遍接受。这种倾向反

① 工艺美术品的长和宽的设计中的一种比例，从古希腊到 19 世纪都有人认为这种比例在造型艺术中有美学价值。

映了社会总的物质财富的增加和总的社会闲暇时间的增多，使越来越多的人能够有经济能力和时间来从事以前不可能参加的娱乐活动。但就某一具体时期来说，上层社会与下层社会的娱乐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在工业革命完成以前，下层人民的闲暇时间很少，他们主要的娱乐是去小酒店喝酒。18 世纪以前，大量饮用的是淡啤酒，18 世纪初，劣质的烈性酒开始出现。社会各阶层都酗酒。另外看斗鸡、斗牛也很盛行，甚至行刑也总要引来一大批围观者。吸烟于 18 世纪初已经流行于各个阶层，都是用长烟斗吸，有些地方（如英国西南部）男女甚至儿童都在晚上吸烟斗，吸鼻烟也越来越普遍。上层人士的消遣有打猎，体育运动（高尔夫球、板球等），赛马，社交舞会，戏剧等；他们也时常去玩一些下层人民的娱乐活动，如斗鸡、斗牛等活动。赌博是各阶层都普遍参加的活动。1702 年英国女王安娜首次同意以赛马开赌，赛马和赌博就成了同义词，很快传到欧美各地。从 19 世纪中叶开始，各种体育运动迅速发展起来，垒球、足球、羽毛球、网球、溜冰、田径运动纷纷诞生，特别是足球和田径比赛不但吸引了许多参加者，而且吸引了更多的观众，成了各阶层人士所喜爱的消遣，对体育比赛下赌注也是很普遍的作法。斗鸡、斗牛等活动到这时已经不很流行了。除了体育以外，19 世纪下半叶欧洲还流行音乐间和大篷剧场，这都是下层人民常去的地方。音乐间类似酒吧，人们可以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唱，一般都是一些比较粗俗的情歌和流行歌曲，并且也是传播社会新闻的主要场所。 1900 年，仅伦敦就有

50 多个这样的音乐间。大篷剧场可以容纳很多观众，价格便宜，是进不起剧院的下层人民看戏的地方。

总之，随着资本主义工农业的高度发展，在近代西方世界，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有很大的进步。当然，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存在着重大差别，但是人们（包括下层人民）生活的不同程度的提高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