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未满足借款人边际
然而,银行体系放宽或紧缩信用并不单纯是通过贷款利率的变动而达到的,同时也通过信用量的变动来达到这一目的。如果信用的供应在一个绝对自由竞争的市场中分配的话,这数量与价格两项条件就将十分严密地相互关联,毋需分别考虑。可是实际上却有一种可能情形应予考虑,即银行货款的自由竞争市场的条件并不能完全满足。因为事实上并不具备借款条件的人, 只要所愿付的利率高过其他借款人,便可以从大不列颠的银行体系中尽自己的胃口借款,——至少在大不列颠是如此,我相信美国的市场比较起来更有自由竞争性。也就是说大不列颠方面对于借款人所持的态度有一种限额分配
的传统制度存在,对任何个人的放款数额并非只完全取决于借款人所提供的抵押品和利率,而是同时也参考借款人的意图以及他在银行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一个有价值或有势力的主顾。因此通常总有一批边际未满足的借款人, 没有被看成应当首先得到银行的关照,可是在银行方面认为可以多贷的时候却完全愿意贷款给他们。
由于有这种未满足的边际存在,同时银行方面对于借款人的合格性除了利率以外的其他标准又有变化,这样便使银行体系在短期利率的变动以外还有一种辅助办法来影响投资率。按照这种方式刺激投资的过程到没有任何未满足边际存在时就不能再继续下去;相反的过程当未满足边际已经开始把能够通过创造头等品级的票据或直接向银行存款人借款的有势力的借款人包括在内时就不能再继续下去。可是在这个限度以内,银行对投资率的影响就可以超过与同时发生的短期利率变动(如果有的话)相配合的程度。
也就是说,英格兰银行并不会只规定银行利率,而让银行货币量去寻找
自己的水平;同样也不会只规定银行货币量,而让银行利率去寻找自己的水平。它对两者都加以规定,——在某种限度内独立地予以规定。定好之后才实际上邀请会员银行和金融市场合作,共同使如此规定的银行利率在同样规定的银行货币量的基础上发生效力。
取得这种合作的有效武器是威胁、协议和惯例。英格兰银行可以用成胁的方法来影响局势,因为最后说来,它始终有权变动银行货币量来使它的银行利率生效。所以当宫定银行利率不生效的时候,假定其将暂时不变而进行交易,便是不稳当的。因此,必要时变动银行货币量的潜在威胁在适当条件下对利率便具有与实际变动相同的作用。
协议的成分其所以会参与进来,是因为清算银行同意付给它们在伦敦的定期存户一种与官定银行利率保持一定关系的利率——以前比宫定利率低一厘五,现在则低二厘。这种协议对于银行所愿采用的放款利率的作用与其说是理智的还不如说是心理的,对于它们所愿贷与金融市场的短期放款的利率说来尤其如此。后一种利率同样也随时受到清算银行行际协议最低额的影响。除了这些协定问题以外,还有许多习惯和惯例存在,根据它们银行放款所收取的利率对宫定银行利率或多或少地保持着一种固定关系;例如对证券交易所的放款以及许许多多透支与垫款的固定协议,利率都是事前根据宫定银行利率商定的,并且不轻易变动。因此,比方当宫定利率提高时,许多银行放款的利率也自动地等量提高。如果有某些老借款客户由于利率提高而不愿再借的话,那未来满足边际中便有更多的人可以获得他们一直要求的贷款。当国际间复杂的情形需要一种可以干涉国内投资率平衡的银行利率水平时,英格兰银行这种在一定范围内独立规定银行利率和银行货币量的权力便特别重要。
上面的分析主要是关于伦敦方面的;在那儿没有这种分析便不能理解事态的过程。至于美国方面,对于会员银行所欠联邦储备银行的债款额的影响差不多也获得了同样的重要性,最近几年来尤其如此。自从 1920—1922 年的繁荣与萧条之后,联邦储备银行体系实际营业方面最显著的变动是会员银行逐渐形成一种惯例,不愿对联邦储备银行连续不断地负债。因此,对于会员银行为新投资计划实际提供的帮助说来,当时所存在的联邦储备银行信用量究竟是以会员银行的贴现为基础,还是以联邦储备银行本身的黄金和公开市场业务为基础,就大有分别了。在前一情形下,会员银行将竭力设法减少
贷款并且把边际合格借款人推出去;在后一情形下它们便将迫切地替它们的资金寻求出路。在一定的时期中,上述两种情形究竟哪一种占优势,可申联邦储备银行予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