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斯鸠
图 336──孟德斯鸠
拉布雷德和孟德斯鸠男爵夏尔·路易·德·塞孔达(1689—1755)出生于波尔多附近的拉布雷德。他的母亲是英国人后裔。他在波尔多念书。1716 年,他从伯父继承了财产、族姓孟德斯鸠和波尔多高等法院院长职位。1721 年,他匿名发表了他的《波斯人信札》(LettresPersanes),书中讽刺了教会和政府的专擅。1728 年,他当选为巴黎科学院院士,不久去欧洲旅游, 其间在英国逗留了大约一年半。1734 年,他发表了《罗马盛衰原因论》
( Consi-dérationssurlescausesdelagran- deuretdeladécadencedesRomains)。这是历史哲学方面最早的尝试之一。他最著名的著作是《论法的精神》(L’EspritdesLois)①(日内瓦,1748
① 中文旧译《法意》。——译者
年;英译本:T.Nugent 译,修订版,1823 年)。正是在这部著作(BooksXIV 和 XXIV)中,孟德斯鸠讨论了气候影响问题。
孟德斯鸠试图表明,气候差异如何引起性格差异,因而也造成
社会风俗和法律差异。同博丹相比,他的论述十分单薄,尽管他炫耀自己那点可怜的生理学知识(后者这里可以忽略)。
“如果心灵的性情和内心的激情确然在不同气候下迥然不同,那么,法律就应当既同形形色色激情,也同形形色色气质相关联”(英译本,1823 年版,Vol.I,p.223)。孟德斯鸠认为,性情和激情在不同气候下是不同的。寒冷气候中的人比较刚健,因此显得“比较大胆,即比较勇敢;具有较强的优越感,即报复欲望较弱;较强的安全感,即比较坦率,不大猜疑,不讲究谋略,也不大狡猾。”另一方面,“炎热国家居民象老人一样比较胆怯”。作为炎热气候甚至对北方人也产生效应的一个例子,孟德斯鸠举出当时最近一次为延续西班牙君主政体而进行的战争,在这次战争期间,“迁移到南方地区(西班牙)的这些北方人的战绩不如他们在自己气候中作战,充分发挥魄力和胆略的同胞”(同上书,p.224)。
此外,“在寒冷国家,人们对快乐的感受性很弱;在温和国家,他们的感受性较强;在炎热国家,他们的感受性很敏锐。气候由纬度来区分,同样, 我们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用感受性来区分气候。我在英国和意大利的歌剧院里,看到同一些戏剧和同一些演员。然而,同样的音乐对这两个民族产生不同的效应:一个是那么冷漠和迟钝,简直难以置信”(同上书,p.225)。
气候差异引起的情感差异也导致道德和理智差异。“如果我们向北方行,我们便遇到这样的人,他们很少恶行,颇多德行,十分坦率和真诚。如果我们向南方趋近,我们便自以为完全脱离了道德性,这里无以复加的激情成为万恶的渊薮,人人都沉溺于纵欲。在温和气候下,人们的举止以及恶行和德行都反复无常:气候没有一种足以固定他们的决定因素。”人的智力同样也受气候影响。在炎热气候中,不仅肉体丧失了活力和力量,而且心灵也这样,因此,“没有好奇心,没有进取心,也缺乏情操;种种倾向全都是消极的”(同上书,p.226)。“正因为如此,法律、生活方式和风俗,甚至还有象穿着这种似乎毫无关系的品质,在东方国家今天仍同一千年之前一样”(同上书,p.228)。
孟德斯鸠用“英国气候”解释英国人政治气质的方式,更多的是令人发噱而不是提供启示。“在被气候弄得如此混乱不堪,以致对一切甚至对生命都感到厌烦的一个国家里,因此,很显然,最适合这些居民的政府是,在它之下,他们不可能因自己心神不安而指责任何个人,他们受法律而不是受君主管理,他们只有推翻法律本身,才能改变政府。
“如果这个国家还从这种气候得来一定的性情急躁,而这使他们不能持久地承受同一系列事物,那么很显然,上述政府是最适合于他们的政府。⋯⋯ 在一个自由国家里,为了挫败专制的阴谋,这种性情是再恰当不过的了。专
制在开始时总是缓慢的、软弱的,但最后是有力的和活跃的;它起初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援助,可后来却用许多手来镇压。奴役总是以昏睡为前导。但是, 一个人如果在任何境遇中都得不到休息,不断地到处钻营,除了痛苦之外, 别无任何乐趣,那么,他就不可能安宁入睡。
“政治是一把光滑的锉刀,它总是在锉削,通过缓慢的进展达到其目的。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个民族经不起延搁、详细讨论和冷静的商议:在这些情况下,他们比任何别的国家都难于取得成功;因此,他们往往把用双手得来的东西断送在协议之中”(同上书,pp.234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