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约》文学的影响

古希伯来文化遗产《旧约》反映了希伯来民族的发展和王国兴亡的全部历史。它的文学思潮以宗教为中心,艺术风格简洁、生动、形象。包括《旧约》和《新约》在内的《圣经》和古希腊、罗马文学一样,成为欧洲文学的两大源头之一,享有“唯一的书”与“万书之书”的盛誉。从世界文化史上看,几千年来没有第二部书像它那样分布的那么广,对西方文化的影响和贡献那么大。

朱维之先生著文说:创造西方文化的历史条件是两大传统。一个是希腊、罗马的古代传统,而罗马文化是从希腊文化那里继承演变而来的,因此古代传统实际上是希腊传统。另一个是希伯来、基督教的中古传统,而基督教文化是继承希伯来文化并吸收一些希腊影响演变而来的,所以中古传统实际上是希伯来传统。希腊和希伯来传统是哺育西方各国文化的成长之乳。在过去一千多年漫长的历史过程中,欧洲中古各新兴的民族、国家,是在基督教文化传统的哺育下由野蛮进化到文明的。以《旧约》为重要组成部分的《圣经》在中古欧洲新兴的民族开化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它不仅是宗教、文化、哲学、历史、政治等方面的经典,而且还是当时人们日常必须遵循的法律和道德规范。

《旧约》对西方文学艺术影响深广,欧洲中世纪的诗歌、戏剧、小说, 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雕塑,大都以《圣经》为主要题材。如意大利文艺复兴绘画的第一位伟大代表乔托的壁画《犹太之吻》、《逃亡埃及》,马萨乔的壁画《失乐园》,达·芬奇的壁画《最后的晚餐》,米开朗基罗的壁画《创世纪》、雕塑《摩西》、《大卫》,伦勃朗的绘画《扫罗和大卫》等美术作品;海顿的《创世界》,贝多芬的《庄严的弥撒曲》等作品的思想内涵、情节内容都来源于圣经故事。

《圣经》不仅是中古以来艺术作品的土壤,也是西方近代文学发展的源头。许多近现代的著名作家都曾受到《圣经》的启示,写出优秀的作品来。乔叟的代表作《坎特伯雷故事集》多次采用《圣经》的材料;莎士比亚的每一部剧本平均引用《圣经》多达 14 次;拜伦运用《旧约》中的故事,反其义而行之,创作出卓越的哲理诗剧《该隐》;普希金在其《先知》一诗中借用了《旧约》的故事情节表达了诗人点亮人们心灵之光的愿望;托尔斯泰的巨著《安娜·卡列尼娜》和《复活》都直接引用《圣经》的语录作扉页的题辞。

《圣经》对于现代各流派的影响同样很大。如美国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奥尼尔的剧本《拉撒路笑了》,美国现代派小说家福克纳的名作《押沙龙,押沙龙!》等等,都成功地运用了《圣经》的材料。直到今天,许多文学艺术作

① 辜正坤译。

品仍带有浓厚的圣经色彩。

《圣经》对中国也有一定的影响。“五四”运动前夕,《圣经》中文译本完成,加上深受《圣经》影响的西方文学作品大量翻译成中文,《圣经》的大量典故渐渐进入了中国的新文学和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如“亚当”、“夏娃”、“乐园”、“圣母”、“天使”、“救世主”等等。茅盾早年的两个短篇小说分别命名为《耶稣之死》和《参孙的复仇》,艾青有一部诗集题名为《新的伊甸》。可见,《圣经》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影响也很大。《旧约》文学中的珍品,至今仍然受到各国人民、特别是文学爱好者的喜爱。当然, 包括《旧约》在内的《圣经》两千年来作为宗教书籍也曾被教会利用毒害过人们的心灵,有着很大的腐蚀作用,但这不是《旧约》文学本身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