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三) 续
肉类和谷物之间存在着一种共同的尺度,即商者的营养能力,我们必须要问,肉类、黄油等等的价格,是否完全由将这些产品运送市场的费用*决定的,而不包含营养力的比例因素。
实际上在一切文明的国家,除了单纯的游牧民族以外,等量营养的肉食和面包,肉食的价格要比面包价格贵些。
肉价较高有两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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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肉已成了普遍的习惯,只要不是十分贫困的人,他都要以他收入的一部分购买这一可口而富于营养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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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和马铃薯到处——大城市例外——都比粮食,如面包和其他谷物制品便宜得多,但是蔬菜和马铃薯的营养不高,不宜作为劳动阶级的唯一的食物。肉类的营养比谷物更高,蔬菜和内充作食物,完全可以代替面包和面食,工人可以不买谷物而买马铃薯,将所节约的钱购买较高价格的内。这又促使我们讨论马铃薯的问题。
假定。磅肉所含的养分等于 2 磅黑麦所焙制的面包,那未 42 磅肉=84 磅黑麦=1。斗黑麦=3 斗马铃薯,亦即是 14 磅肉+2 斗马铃薯=1 斗黑麦。
如果每斗黑麦值⋯⋯⋯⋯⋯⋯⋯⋯⋯⋯⋯l 塔勒 24 先令每斗马铃薯值 12 先令,2 斗则值⋯⋯⋯⋯ 24先令因此工人可以节约⋯⋯⋯⋯⋯⋯⋯⋯⋯⋯1 塔勒。
工人用这一塔勒可以购买肉 14 磅;亦即是每磅肉支付了 3·4 先今,虽
然他购买面包得到相等的养分只需 1.7 先令,但他并不蒙受损失。
坎贝尔认为(见特尔:《合理化农业的原理》(Grundsatze derrationellen Landwirtschaft),第 4 卷,第 222 页),育肥食用的牛,每用马铃薯 1 斗,
可以长肉 3 磅。特尔(同上书,第 369 页)认为,每天用干草 40 磅饲牛,每
天能长肉 2 磅。
根据坎贝尔的报告,生产 42 磅肉需费 14 斗马铃薯,我们的假定是 42
磅肉所含的养分等于 1 斗黑麦。如果马铃薯不用作饲料,则 3 斗马铃薯所含
的养料等于 1 斗黑麦。
由此可见,马铃薯转化成肉,绝对的养分几乎只剩五分之一。
如果黑麦 1 斗可以用肉类 14 磅及马铃薯 2 斗代替,而生产肉类 14 磅,
需费马铃薯 4 2 3 斗,那未马铃薯 4 2 3 = 2 3 斗可以代替黑麦 1 斗。
在一块生产 1 斗黑麦的土地上,如果种植马铃薯,产量能超过 6 2 3 斗, 所以按此计算——然而不能要求完全正确——推广马铃薯的种植能比原先种植谷物多养活一些人,但实际上远不是如某些人所断言的那样多许多。
前面曾假定,孤立国的农作处于稳定状态,荒野还有可垦植的土地,现在我们暂时撇开这些前提条件不谈,我们设想,孤立国中历来从事畜牧的圈境,种植谷物,逐渐地推广至可垦植土地的边缘,那未一方面供应城市的畜产品的量将减少,另一方面因平原推广种植,消费者人数将增长。少量的畜产品必须分配给较大数量的消费者,因此分配给每人的份额必然较以前小得多。
现在出现这么两个问题,这种变化将对畜产品的价格产生什么影响,这些少量产品在国民各阶级中将怎样分配。
市场供应肉类不足,购买者便发生竞争,价格随之上涨。穷人只是在比
较肉类的价格与其他粮食的价格时,觉得值得才购买肉类。如果肉类价格高涨,穷人必定放弃或至少限制肉类的消费。富人为享受美味的内食能够支付高千谷物价值比的价格。由于富人肯出较高的价格,穷人则不敢问津,所以富人的桌上的菜肴仍是丰盛如前,而劳动阶级只能限于廉价的、营养较差的素食。
所以,这种向更加文明的过渡在日用品上却产生了对劳动者的非常不愉快的限制。
然而,如果国民财富继续大幅度增长,畜产品的价格涨到,种植马铃薯是为了饲养牲畜且有利可图,那未畜产品将突然大量增长,于是分配给每人的份额又大大增加了。
根据我的计算,一莫根*土地种植马铃薯,用以饲养牲畜,比面枫和肥力相等的种草牧场能多饲养牲畜 1 2 3 倍。
如果工资高到工人能够以较高的价格购买畜产品——人们必须把这一点作为前提,因为没有劳动阶级的竞争,肉价很难会上涨到这么高——,那未工人将增加肉食的消费,可以向舒适的生活过渡。
资产阶级社会的这种状况还有另外一个非常令人喜悦的方面。
如果在歉收的岁月,收成不足以满足需要,那末用以育肥牲畜的马铃薯可以直接供人食用,牲畜不待养肥即予屠宰,因此,本来转化为内食的含养分物质几乎比肉多了四倍,一个国家,一旦达到了这么好的境遇阶段,就不可能再有饥馑之患了。
然而,一个国家中,由千马铃薯种植的推广,人口将增长,人口增长又造成工资的下降,以致工人的工资只够购买马铃薯,工人没 有内类佐餐,完全或极大部分必须依靠马铃薯为生,如果是这样,国家又陷于悲惨境地。
马铃薯不象谷物,可以隔年贮存,一年的剩余不能弥补下一年的不足。如果马铃薯歉收,那未用廉价的食物取代高价的食物——象由肉类改食
马铃薯——的办法,就没有了,于是出现一种马尔萨斯说过的状况,如果民众平时以最低廉的食物为生,那未这时除了也许有点树皮可以充饥外,别无其他补救办法,许多人必然死于饥馑。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虽然看来是非常矛盾的,常常遭受饥馑的惩罚,正是马铃薯招致的。爱尔兰也许现在就是这种状况的例子。
自然的赐与供人们任意选择,不论你将自然的珍贵馈赠,用于造福还是禳祸。
牲畜的育肥
育肥后的牲畜赶往远地的市场,费用并不很多,在寓城市远的地方育肥费用比市郊便宜,因为市郊地租高昂。然而远距离驱赶肥畜有许多困难,前且牲畜要大大掉膘,所以育肥可以在远地开始,然后将牲畜赶至市郊,再完成育肥工作。
饲养幼畜
幼畜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地方,并不费劲,费用也不高。在畜牧圈境内, 土地的地租和饲料的价值都很低,所以这里可以廉价供应幼畜,孤立国的其
他地方都不能与这里竞争。
轮作休闲制的圈境,可以利用自己的土地饲养母牛,从事黄油的生产, 这比饲养幼畜有利得多;这一圈境所需的幼畜,全部从畜牧圈境购买。
实际上,在有些地方,从位置或其他条件看都不宜饲养幼畜,但仍有个别农民为满足自己对幼畜的需要偶尔饲养,那是由于想培育比寻常优越的良种。但是在孤立国,我们假定所有的农民智力相同,对畜种的认识也相同, 所以田庄的位置单独决定饲养是否合乎目的。
如果城市对畜产品的需求,要求畜牧业扩大到离城半径 50 英里,如前面
所述,城市中黄油的平均价格每磅为 5.67 先令(新币),其他畜产品的价格, 如羊毛、肥肉等等也必定与黄油的这一价格成比例。
根据我们前面的研究,一头母牛的纯收入, 在离城 30 英里处为 0.99 新塔勒,
40 英里 0.59 新塔勒,
50 英里 0。
所以在这一圈境内地租极为微薄,田庄的收益几乎仅能抵偿建造房舍和购置工具设备所耗资本的利息。
在这一圈境种植谷物不会多于从事畜牧业者自身的需要。因此,麦秸的收获也极少,所以牧养牲畜的数量不能超过这未一些麦秸和天然草场出产的干草在冬天所能供养的数量。
夏天,田庄的全部耕地几乎全是草地,青草非常丰足,牲畜食之不尽, 所以一部分青草只能白白地腐烂。
可是,种植饲草及块根作物以增补冬季的饲料,却没有这种可能,因为牧畜的收益非常微薄,担负不了由此而产生的各项费用。
因此,草场是牧养牲畜数量的唯一尺度,从畜牧业收得的地租很少,地租完全依赖草场,因为牧场到处都是,唯有种草才算利用。
这一圈境就它巨大的面积来说,可以供应市场的畜产品是很少的。
这一圈境的居民异常稀少,面积相等的田庄,如在市郊可供养 30 户人
家,而在这里几乎只能供 3 户人家工作和糊口。
离城市 50 英里处,畜牧业的地租最终也完全消失。超过这一距离,投于畜牧业的资本将得不到利息,因此最后畜牧业在此终止。
畜牧圈境之外,还可以有一些猎人散居在树林中生活。这些猎人的工作、生活方式和习俗将近似野人。猎人与城市的交往,唯一的就是以兽皮换取少许的必需品。
这里是城市向平原产生最后影响的地方,再向外便是荒无人烟的原野了。
一个穿越孤立国的旅行者,在几天之内就能实地看到上述的全部农牧业制度。他所见到的各种制度是循序排列的,这使人不致错误地认为,远地耕作不如城市近郊,似乎仅仅是由于农民的无知造成的。
较高的农作制由于巧妙、复杂,同时要求较高的洞察力和知识,所以看来有点使人眼花,有点诱惑力。
实行较高农作制已经习惯的地方,不可否认产量较高,土地利用得较好,
因此认为,“只须具备必要的知识,就可将较高的农作制施行于较次的土地”,那是错误的,也是非常危险的。
我们的研究已经得出结论,如果将轮作休闲制或轮栽作物制实行于三区农作制圈境的田庄,必将被时间淘汰,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之,三区农作制移植于轮作休闲制或轮栽作物制的圈境,也不能存在, 但是这种尝试并不诱人,因为无利可图是尽人皆知的,用不着常常试验。
孤立国农作的情景就是一个国家在几百年中农业演变的情景。
梅克伦堡一百年前只经营三区农作,当时唯有三区农作才适应那里的情况。远在古代,看来只有狩猎和畜牧是人门生活的来源。再过一世纪这里将普遍实行轮栽作物制,以代替现在的轮作休闲制。
一国的财富和人口越增,土地越精耕细作得益就越多。如果条件成熟到, 可以有利地利用较高的农作制度,那未最初实行这种农作制的农民,能立于不败之地。这种农作制不仅在他的田庄确立下来,而且不可阻挡将逐渐推广至整个地区,成为全境普遍的制度。
当梅克伦堡最初实行轮作休闲制时,情形就是如此,在英国当轮作休闲制和三区农作制不得不让位给轮栽作物制时,情形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