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

卫献公自夷仪①使与宁喜言②，宁喜许之。大叔文子③闻之曰：“乌呼！诗所谓‘我躬不说，皇恤我後④’者，宁子可谓不恤其後矣。将可乎哉？殆必不可。⋯⋯今宁子视君不如弈棋，其何以免乎？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⑤，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⑥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左传襄公二十五年）

卫献公使子鲜为复⑦。辞，敬姒⑧强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 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宁喜言。宁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於敬姒⑨，以公命与宁喜言曰： “苟反，政由宁氏，祭则寡人。”宁喜造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后关出。告右宰穀。右宰穀曰：“不可。获罪於两君⑩，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11)，不可以贰。”，穀曰： “我请使焉而观之。”遂见公於夷仪。反曰：“君淹恤(12)在外十二年矣，

⑥ 子我，阚止字。夕，夜间直宿卫。

⑦ 陈逆字子行。

⑧ 遗音 wèi，赠送。潘，米汁，可用以洗头。

⑨ 成子等入宫，反闭门，使子我不得入。

⑩ 此“子”字指陈恒。

① 夷仪，卫地，在今河北省刑台县。

② 宁喜，卫执政大夫，“与宁喜言”，是与宁喜说，请求返国。此时献公出奔在夷仪。

③ 大叔文子，卫大夫，即大叔仪。

④ 诗经小雅小弁篇。

⑤ 耦，匹，对手。

⑥ 宁氏出武公，至宁喜是九世。

⑦ 子鲜，献公的弟。名缚，音 zhūan。复指复国。

⑧ 敬姒，献公与子鲜的母亲。

⑨ “不获命於敬姒”，是说不能得辞此事之命於敬姒。

⑩ “获罪两君”指前出献公，又要杀殇公。

而无忧色，亦无宽言。猶夫人(13)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右宰穀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为？”悼子曰：“虽 然，不可以已”。（左传襄公二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