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

晋属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壬午， 胥童、夷羊五⑤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⑥请无用众。⋯⋯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⑦於其位。⋯⋯胥童以甲却乐尽、中行偃①於朝，矫曰；“不杀二子， 愛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遂出奔狄。⋯⋯公使胥童为卿。公游於匠丽氏②，乐尽、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

⑥ 公孙归父，东门襄仲之子。

⑦ 季文子，季孙行父。襄仲专权，杀世子恶而立宣公，行父不能拒，所以这样说。

⑧ 臧宣叔即臧文仲之子，时为鲁司寇。

⑨ 子家，公孙归父的字。

⑩ 乐祁，宋大夫。

① 赵简子，晋大夫，名鞅。

② 杀适立庶，指杀子恶而立宣公事。

③ 间音 jiàn. 间隙，裂痕。

④ 孙同逊，出亡。

⑤ 胥童，胥臣的曾孙，胥克之子。以八年，郤缺废胥克，所以胥童怨恨郤氏。夷羊五一作夷阳五。二人都是厉公的幸臣。

⑥ 长鱼矫，也是厉公的幸臣。

⑦ 驹伯，郤锜的字。苦成叔，郤犨的字。

① 乐尽、中行偃是当时晋国执政的卿。中行偃即荀偃。

② 匠丽氏，厉公的外宠。

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用厥也？”⋯⋯闰月乙卯晦，乐尽、中行偃杀胥童。（左传成公十七年）

正月庚申，晋乐尽、中行偃使程滑杀厉公，葬之於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左传成公十八年）

十九年春，诸侯还自沂上③，盟於督扬④。⋯⋯晋侯先归，公享六卿於蒲圃⑤，赐之三命之服。⋯⋯贿荀偃⑥束锦加璧，乘马，先吴寿梦之鼎⑦。（左传 襄公十九年）

乐桓子⑧娶於范宣子⑨，生怀子⑩。范以其亡也(11)，怨乐氏，故与乐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乐祁(12)与其老州实通，⋯⋯怀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朔诸宣子曰：“盈将为乱。⋯⋯”范鞅为之徵。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土地，信之。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著。(13)。而遂逐之。秋，乐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尽、羊舌虎、叔熊(14)，囚伯华、叔向、籍偃。（左传襄公二十一年）晋赵鞅许邯郸午①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舍诸晋阳②。”午许诺，归告其父兄③。父兄皆曰：“不可，卫是以为邯郸，而置诸晋阳，绝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④怒，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其从者说

⑤剑而入。涉宾不可。乃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时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

⑥。”遂杀午。赵稷、涉宾⑦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郸

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 董安于⑧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於民，宁我独死，请以我说⑨。”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皋夷无宠於范吉射，而欲为乱於范氏；梁婴父嬖於知文子⑩ ，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11)

③ 前年诸侯之师伐齐，今年自沂上还。

④ 督扬，齐视柯邑，在今山东长清县。

⑤ 蒲围，鲁东门外场圃。

⑥ 荀偃，晋的执政、中军元帅，所以鲁国特另行贿给他。

⑦ 寿梦，吴王。鲁国把寿梦送给鲁国的鼎赠给荀偃。古人赠物的礼即，先送一些东西做陪，鲁国在赠鼎以前，先赠送锦、璧、马等，所以说“先吴寿梦之鼎”。

⑧ 乐桓子，乐黶。黶音 yǎn。

⑨ 范宣子，范匄。

⑩ 怀子，乐盈。

① 午本姓赵，是赵鞅的同宗，封於邯郸，又名邯郸午。

② 定公十年，赵鞅围卫，卫人害怕，贡五百家，鞅放他们在邯郸，现在要把他们放在晋阳，因晋阳是他的私邑。

③ 父兄指邯郸人。

④ 孟，长。赵孟此处指赵鞅。

⑤ 说应作脱。

⑥ 立指立午的继承人。

⑦ 赵稷，午的子。涉宾，午的家臣。

⑧ 董安于，赵氏的家臣。

⑨ “请以我说，”意即请杀我以自解说。

⑩ 知同智，知文子即荀跞。

与中行文子(12)相恶，魏襄子(13)亦与范昭子(14)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 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皋夷代之。荀跞言於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 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左传定公十三年）

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15)，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於戚①。⋯⋯简子②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③，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 从君命，轻德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左传哀公二年）

悼④之四年，晋荀瑶帅师围郑。⋯⋯知伯⑤入南里，⑥门于桔柣之门。⋯⋯ 知伯谓赵孟⑦，入之。对曰：“主⑧在此。”知伯曰：“恶⑨而无勇，何以为子？

⑩”对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11)，赵襄子由是惎(12)

知伯，遂丧之。知伯贪而愎(13)，故韩、魏反而丧之(14)。（左传哀公二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