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统治阶级的腐化与人民的反抗1.统治阶级的腐化

⑤ 閈闳音 hàn hóng ，门闾。

⑥ 共同供，“共命”是说供诸侯之命。

⑦ 请命，请部毁垣之命。

⑧ 荐陈，献贡，此指正式朝见时献上。

⑨ 铜鞮，晋邑，在今山西沁县南，晋在此建离宫。

⑩ 舍于隶人，诸侯来朝时所住的馆舍，竟如隶人住的房子。

① 摄，持。摄其首，斩闭门人的头。

② 帑同孥、奴。“从帑于邾”，即随从鄅国被俘的人到邾。

③ 舍，置，留下。

④ 离姑，邾邑。邾、鲁境相连相错，从离姑归，经过鲁国武城。

⑤ 公孙鉏，邾大夫。鉏音 chú。

⑥ 三人都是邾大夫。

⑦ 殊，断绝。

⑧ 蹶音 jué，挫败。

⑨ 诉同诉，控告。

⑩ 郑，音 céng，姒姓国，故城在今山东省峄县东八十里。鲁襄公十六年灭于莒。亦作缯。“公会吴于郑， 是说鲁哀公会吴王夫差于郑。

齐侯使晏婴请继室(16)于晋。⋯⋯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衰绖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 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群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①以下，实宠嘉之。

晏子②受礼③，叔向④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 “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 豆、区⑤、釜、钟。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则钟⑥。陈氏三量登一焉，钟乃大矣⑦。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⑧。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人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蠹，而三老⑨冻馁。国之诸市，屦贱踊贵⑩。民人痛疾，而或燠休(11)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12)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13)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14)。”叔向曰：“然。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15)。公乘无人，卒列无长(16)。庶民罢敝。而宫室滋侈。道殣(17)相望，而女富溢尤(18)。民闻公命，如逃寇雠。栾、郤、胥、原、狐、续、庆、伯(19)降在皁隶。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 以乐慆尤①。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②？谗鼎③之铭曰：‘昧旦平显④，后世猶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晏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无子⑤。公室无度，幸而得死， 岂其狩祀⑥？”（左傅昭公三年）

石言于晋魏榆⑦。晋侯⑧问于师旷⑨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 或冯焉⑩；不然，民听滥(11)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读(12)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彫尽，怨读并作，莫保其性(13)。

① 唐叔，晋之始封祖。

② 晏子，晏婴，字平仲，齐大夫。

③ 受礼，受宾享之礼。晋许婚以后，以宾礼享晏子。

④ 叔向，晋大夫，羊舌肸（音 qi）之字，一称叔肸，或叔誉。

⑤ 区续如欧，音ōu。

⑥ 十釜为一钟，一钟，六斛四斗。

⑦ “陈氏三量皆登一焉”，言陈氏豆、区、釜三等之量比齐国所用量都加一，这样一钟等于八斛。

⑧ 如，往。“山木如市，弗加于山”，是说把山木运往市上去卖，价钱仍和在山上一样。下鱼盐句也是这样讲法。

⑨ 三老指上寿、中寿、下寿、皆八十岁以上之人。

⑩ 踊，刖足者所着的，用以接足。屦贱踊贵，可见市上被刑之人之多。

① 慆 tāo，藏，隐。

② “其何日之有”，言今已至其时。

③ 谗鼎，鼎名。

④ 昧旦平显，后世猶怠“，谗鼎的铭文。昧旦，早晨。平同丕，大。平显，大兴。

⑤ 无子，是说没有好儿子。

⑥ “岂其狩祀”，说死后未必能得后人的祭祀。

⑦ 魏榆，地名。

⑧ 晋侯，晋平公。

⑨ 师旷，乐师，名旷。

⑩ “或冯焉”说有神依石说话。

石言，不亦宜乎？”（左传昭公八年）

齐侯(14)疥，遂痁(15)，期而不瘳，诸侯之宾问疾者多在。梁丘据与裔款(16)言於公曰：“吾事鬼神丰，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为诸侯尤，是 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其谓我不敬。君盍诛於祝固、史嚚(17)辞宾。”公说，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18)，屈建问范会之德於赵武(19)。赵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祭祀，陈信不愧。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语康王(20)。康王曰：‘神人无怨，宜夫子之光辅五君(21)，以为诸侯主也。’”公曰：“据与款谓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诛於祝史，子称是语，何故？”对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 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22)老寿者，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於鬼神。其适遇淫君，外内颇邪，上下怨疾，动作辟违①，从欲厌私②，高台深池，撞钟舞女，斩刈民力， 输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淫从，肆行非度，无所远忌③；不思谤读，不惮鬼神，神怒民痛，无悛於心。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美④， 是矫诬也。进退无辞，则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享其国以祸之，祝史与焉。所以夭■孤疾者，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於鬼神。”公曰：“然则若之河？” 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 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⑤。县鄙之人，入从其政⑥。逼介⑦之关，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贿⑧。布常无艺⑨，徵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⑩。内宠之妾，肆夺於市。外宠之臣，僭令於鄙。私欲养求，不给则应(11)。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攝以东(12)，姑、尤以西(13)， 其为人也多矣。难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於祝史，修德而后可。“（左传昭公二十年）

斗且(14)廷见令尹子常(15)，子常与之语，问蓄货聚马。归以语其弟曰：” 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不免乎！吾见令尹，令尹问蓄聚积实，如饿豺狼焉， 殆必亡者也。夫古者，聚货不妨民衣食之利，聚马不害民之财用。⋯⋯今子常，先大夫之后也，而相楚君，无令名於四方。民之羸馁，日已甚矣。四境盈垒①，道相望，盗贼司目②，民无所放③。是之不恤，而蓄聚不厌，其速怨於民多矣。积货滋多，蓄怨滋厚，不亡何待？“（国语楚语）

① 辟，僻；违，邪。

② 从，纵；厌同餍，满足。私，私欲。

③ 远忌，顾忌。

④ 盖，掩盖。数，举，称。

⑤ “山林之木 祈望守之，”言公专有山海泽薮之利，不与民共之。衡鹿、舟鲛、虞候、祈望都是官名， 即分掌山、林、泽、薮、海产之政者。萑音 wán ，苇。蒸，薪之细者。

⑥ 政同征，指国君对人民的征敛。

⑦ 逼，近。介，隔。逼介，相隔很近的。

⑧ 承嗣大夫，继嗣在位的在夫。“其贿”指大夫的财富。

⑨ 常，常法。艺，法度。

⑩ 不违，不去。

① 垒，营壁。“四境盈垒”，是说国中到处有军营。

② 司同伺，“司目”，有窥伺之意。

③ 放，依。

吴王夫差远自黄池④，息民不戒⑤。越大夫种⑥乃唱谋曰：“⋯⋯今吴民既罢⑦而大荒荐饥，市无赤米⑧而囷鹿⑨空虚，其民必移就蒲蠃⑩於东海之滨，天占既兆(11)，人事又见，我蔑(12)卜筮矣。⋯⋯”（国语吴语）

衙灵公天寒凿池，宛春谏曰：“天寒起役，恐伤民。”公曰：“天寒乎？”宛春曰：“公衣狐裘，坐熊席，陬(13)隅有灶，是以不寒。今民衣弊不补， 履决不组(14)。君则不寒矣，民则寒矣！”（吕氏春秋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