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的羊肉为什么社会主义以后不好吃了？

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高潮提前到来以后，由于缺乏准备， 没有经验，公私合营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问题，其中一个最突出的问题是产品质量的下降。特别是一些名牌产品，质量下降非常明显。人民对此是很有意见的。

对于名牌产品，陈云历来主张应该加以保护。他认为老百姓， 要名牌货， 这个要求是合理的，取消名牌货不好。他举过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例子。他说：早年在上海的时候，世界书局、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几家共同组织了一个书店，我是被派去的一个。有一个人要买小孩用的书包，问多少钱，我说一块钱。他说，有一块钱，还不如到商务印书馆去买哩。实际上是一样的东西，只是用了另一个牌子，但他就认为商务印书馆的好。

公私合营的过程中，北京的一些名牌产品也受到了冲击，例如，“东来顺”的涮羊肉合营后就不好吃了。有些人就此发牢骚说：“社会主义还是不如资本主义好，资本主义的羊肉到社会主义后都不好吃了，”这话也传到毛泽东的耳朵里，毛泽东对此非常重视。1956 年第六次最高国务会议上，毛泽东专门提出：请陈云同志讲一讲，为什么资本主义的羊肉社会主义以后不好吃了。

关于这个问题，陈云曾做过深入的调查，他认为，“东来顺”的涮羊肉之所以在合营后不好吃了，主要原因是“我们轻易地改变了它的规矩。”他说：“它原先只用 35 斤到 42 斤的小尾巴羊，这种羊，肉相当嫩。我们现在山羊也给它，老绵羊也给它，冻羊肉也给它，涮羊肉怎么能好吃？

“羊肉价钱原来一斤是一块二角八，合营以后要它和一般铺子一样，统统减到一块零八，说是为人民服务，为消费者服务，这样它就把那些本来不该拿来做涮羊肉的也拿来用了，于是羊肉就老了。本来一个人一天切 30 斤羊

肉，切得很薄，合营后要求提高劳动效率，规定每天切 50 斤，结果只好切得厚一些。羊肉老了厚了，当然就不如原来的好吃了。”

当时，不只是“东来顺”的羊肉不好吃了，“全聚德”的烤鸭也不如以前好吃了。对此，陈云也进行了调查。原来，“全聚德”的烤鸭用的是专门的鸭子，这种鸭子从小喂起，大概要喂 100 天左右，饲料主要是绿豆和小米， 粮食统购统销和公私合营以后，我们给它的是劳改农场的老鸭子，烤出来的鸭子当然就不好吃了。

根据这些调查，陈云得出结论，要保持名牌产品的质量，公私合营后， 这些产品原有的生产方法，经营方法，应该在一个时期内照旧维持不变，以免把以前好的东西改掉了。

为了保证公私合营后产品的质量不下降，品种不减少。陈云还提出了五条措施：

一、对有些商品，如百货中的一部分，国家不再统购包销。好的，国家要；不好的，就不要。陈云说：“这叫‘将’你一‘军’。不好的不要，就要跌价，跌价工厂就要亏本。一亏本，工资都发不出，管理人员就要动脑筋， 想办法提高质量，增加品种。这要有步骤有计划分批地进行。”

二、对商品的设计人员，像工厂的工程师，时装店的设计师，要给予奖金。他举例说：“上海有一家皮鞋店，对设计师设计的皮鞋，每卖出一双就给 5 分钱奖励。如果每年卖 1 万双，除工资外，就可以得 500 元。这个办法很好，可以起到鼓励的作用。其他商品也都应该建立奖励制度。”

三、优质优价。好货好价钱，质量好的价高，不好的价低。现在是好货、坏货价钱差不多，这个办法不好。过去稳定物价是一个很大的成就，但是做得过分了些，就是好货不能提价，坏货不能降价，现在应该改变。

四、要设专人负责。这事由工厂、商店的经理或副经理来担任，并且大体上可以由工商界原来负责这一工作的人来担任，因为他们比政府干部懂得多，是内行。

五、要给好的原料。没有好的原料，造不出好东西。

陈云提出的这些措施，在当时的情况下，对于防止产品质量的下降和品种的减少，起到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