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茶就有幸福

茶,对于生活在高原上的藏族人民来说,是须臾不能离开的珍贵饮料。藏族有一句俗语:“饭可以一天不吃,茶却不能一天不喝。”可以说,任何民族嗜茶之习都无法与藏族同胞相比。当你在高原旅行,从城市到农村,从谷地到牧区,只要有人烟的地方,你都可以闻到飘来的酥油茶香味。

在城镇,藏族群众早上可以什么都不下肚,但茶非喝不可。现在拉萨等地的人们早上常常到甜茶馆喝茶。

在车站、渡口和机场的候机室里,人们为远行的亲人、朋友送茶,敬祝他们一路平安。

藏族人到医院探视病人,不是带水果,也不是带点心,而是给病人带来一壶酥油茶。

藏族不但自己喜欢喝茶,也喜欢用茶招待客人。请喝茶是藏族群众好客的一种表示。不论是远方来客,还是常来常往的好友,一到主人家,首先给你端上一碗酥油茶,请你喝了再寒暄。

藏族群众认为喝茶的好处是很多的,当你饥肠辘辘时,喝了酥油茶,顿觉浑身有劲;当你精疲力竭时,喝了热清茶,可以消除疲劳,提神醒脑;在大冷的冬天,喝了酥油茶,立即觉得全身暖烘烘的;当你身体患病时,喝了浓茶,便能解毒消病。藏族有一句谚语:“茶渣如油,让孩子们吃。”连茶渣都这么贵重,那么,清茶、奶茶、酥油茶的价值,更不必多说了,这是因为藏族同胞的主食是牛羊肉和糌粑,大量喝茶可以溶解脂肪,消食解腻,有助于消化;高原缺氧,人们尿量多,大量饮茶,可以维持体内水分的平衡和正常代谢;高原缺少蔬菜和水果,经常饮茶,可以弥补维生素的不足;高原气候寒冷,多喝茶能增加人体的热量。如此看来,藏族同胞饮茶之道并非囿于品茗,而是为了维持身体健康的需要。

西藏群众喝茶的方法与内地的“泡茶”不同,他们无论喝清茶、甜茶,还是酥油茶,都是先把茶叶久熬深煮成浓汁,或放糖、或加盐、或搅打成水乳交融,便成了不同茶种,这种喝茶方法可称“煮饮”。他们先把煮好的茶汁倾入铜制的大壶里,再倒进茶碗中。有的藏区,碗的使用很讲究,根据碗的图案和花色可区别饮者的社会地位,描有龙凤、莲花、雄狮图案的碗,供活佛和有威望的僧侣等客人使用;有半透明花纹的碗,供一般僧侣、老年人和部落里的知名人士等客人使用;画有牡丹一类花朵的碗,供亲朋邻友等客人使用;描有蓝边的白碗,那是帐房的主人使用。藏族牧民喝茶一般不使用瓷制的壶和带把的茶杯,托碟、茶盘等更是无人问津。他们喜爱的茶具是用木头雕琢的碗。更有趣的是有一种镶以银衬和雕花银边的木碗,成为藏族牧民随身携带的用碗,他们把它比做自己的“爱人”,形影不离地揣在怀里。据文字记载,西藏饮茶已有 1500 年的历史,大约在公元 4~5 世纪间,

藏族的吐苦王朝强大,出兵掠夺四邻各国,兵马曾到中原唐王朝的边州,夺得大批茶叶,但是吐蕃君臣百姓,统统不知此物有何用处。有一次,一个叫常鲁公的大臣出使吐蕃,烹茶于帐慢之中。吐蕃的赞普看了觉得奇怪,问道: “此乃何物?”常鲁公答道:“此物乃涤烦疗渴,所谓茶也。”赞普听后十分高兴,点头道:“我也有此物哩!”便命人拿出七八种茶。可见当时吐蕃已经有茶。但是藏族真正以茶为饮料则是在 7 世纪文成公主及 8 世纪金城公主进藏以后的事,两位公主带入藏区的百物之中就有茶叶,以后饮茶之风遍

及全藏。后来中原的茶叶就源源不断地运进西藏,输入藏族地区的茶叶,被称为“边茶”或“藏茶”。

从前,由于西藏生产不了茶叶,每年所需的大量茶叶,都是靠人背、畜驮,翻山越岭长途跋涉从康定或西宁运进西藏。历代统治者知道西藏群众把茶视同粮食、水、空气一样重要,便把茶叶的输出作为控制少数民族的手段, 使藏族同胞深受其害。北宋时,有一个叫王韶的边关将领,看见少数民族赶着马匹到边州来交换茶叶,他便主张朝廷在边城设立茶市,以便换回大批战马,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从此宋朝便设立“茶马司”这个机构,专门管理边茶换马事宜,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茶马互市”。明太祖朱元璋一面用茶叶来贿赂土司官员。要挟边疆民族;一面更改茶法,提高茶税。这就是“以茶冶边”的政策。有一个时期,由于朝廷封锁边茶输出,致使西藏群众处在“望茶止渴”的境地。如弄到一点茶叶,他们就磨成粉未,装进小袋里,挂在脖子上,渴了便用鼻嗅嗅,用舌舔舔,以解思茶之苦。那时候,贫穷的藏族同胞要喝口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那些富有的牧民甚至用自己拥有的茶砖,在帐房内部的边沿上垒起一圈挡风的矮墙,从帐房内存茶的数量, 就可以推测出主人拥有财富的多寡。在一些牧区,茶砖和牧畜一样,都曾是牧民拥有财富的标志。

藏族和茶结下了不解之缘,家家有茶,人人饮茶,有的牧区一个牧民一天喝几十碗茶乃至上百碗茶,也不足为奇。有的年迈体衰的老人甚至说他因为茶喝的不够多,所以患了病。有的人认为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人之所以长寿, 是由于他们天天喝茶,从不问断的结果。在一首民歌中有这样的唱词:“男女老幼聚集在帐房里;帐房里有茶就更有幸福。”他们把茶和幸福连在一起, 似乎有了茶就有了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