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龙

19 世纪俄国著名作家契诃夫在他的短篇小说《变色龙》中,通过对警官奥楚蔑洛夫的自相矛盾的艺术描写,深刻地讽刺和揭露了这只沙皇走狗的逢迎拍马、谄上欺下的丑恶本质。故事的大意是:一条不明来历的白毛小猎狗咬伤了金饰匠赫留金的手指头,警官奥楚蔑洛夫负责处理这个狗咬人的纠纷。开头他是这样说的:

“这是谁家的狗?我绝不轻易放过这件事!我要拿点颜色出来给那些放出狗来到处乱跑的人看看!⋯⋯等到他,那个混蛋,受到罚,赔出钱来,我就要他知道养狗的滋味⋯⋯我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可是,当他听到人群中有人议论这好像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狗时,就立即改变了态度,转过头来训斥赫留金说:

“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么咬得了你?难道它够得到你的手指头?它是那么小;你呢,却长得这么魁梧!你那手指头一定是给钉子弄破的,后来却异想天开,想得到一笔什么赔偿损失费了。你这种人啊⋯⋯是出了名的!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鬼玩艺儿!”

岂知话刚说完,巡警就告诉他,将军家养的全是大猎狗,这条小狗肯定不是将军家的。于是他马上改变了腔调说:

“我也知道将军家里都是些名贵的纯种的狗;这条狗⋯⋯毛色既不好, 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个下贱胚子⋯⋯居然有人养这种狗!?这人的脑子上哪儿去啦?⋯⋯你赫留金受伤,我们绝对不能不管。”

可是,警官又听到有人说,这确实是将军家的狗,而且曾在将军家亲眼见过这条狗。他的态度再次发生变化。他对巡警说:

“你把这条狗带到将军家去⋯⋯就说这条狗是我找到的,告诉他们再别

把狗放到街上来。这也许是一条名贵的狗;可是每个猪猡都拿烟头去戳它的鼻子⋯⋯狗是娇贵的动物。”

最后,将军家的厨师来了,他告诉警官,这的确不是将军家的狗,于是奥楚蔑洛夫又改口说:

“这是条野狗!用不着白费功夫说空话了。⋯⋯弄死它就是了。”

但是,警官的表态实在太快了,岂知厨师接着补充说:这是将军哥哥的狗,而且将军的哥哥非常喜欢它。厚颜无耻的警官随即又变了腔调说:

“哎呀,天!我却不知道这是他老人家的狗⋯⋯把它带走吧!这小狗还不赖,怪伶俐的,一口就咬破了这家伙的手指头!哈哈哈⋯⋯,好一条小狗!”

活该赫留金倒霉!警官临走前又对他恐吓说:“我早晚要收拾你!” 可以看出,整个故事是围绕着狗的主人是谁展开的。狗的主人究竟是不

是那位有钱有势的将军,人群中曾接连出现了五次不同的说法,而警官奥楚蔑洛夫则完全根据狗主人的社会地位的变化作了五次不同的表演。他像一条变色龙那样不断地改变自己的腔调和姿态,一个劲地自打嘴巴。现实生活中某些政治上的“风派人物”就是奥楚蔑洛夫这样的人。为了一己的私利,他们的面孔和言论常常随着政治气候的变化而变化,一会儿一副面孔,一会儿一个腔调,“今天刮北风,他是北风派,明天刮西风,他是西风派,后来又刮北风,他又是北风派”《毛泽东选集》第 5 卷,第 286 页)。这种人不愧是诡辩的能手,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怎么说怎么有理,难怪人们叫他们为“常有理”。这种人不敢坚持原则,不敢坚持真理,而是投机取巧,看风使舵。在他们的心目中根本没有客观真理,所谓“真理”,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应付环境的工具,沽名钓誉的工具,自我保护、自我满足的工具。这种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脸皮特别厚,态度反复无常,具有极度的“灵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