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思广益博采众长

1950 年 10 月，教育部部长马叙伦向政务院第五十三次政务会议作了《关于处理北京私立辅仁大学问题的报告》。报告中谈到该校发生了反动势力公开反对我国政府教育政策的事件，建议将该校收回自办。

会议讨论的时候，大家一致认为对辅仁大学的反动势力必须处理。但如何处理，有人对于报告中“收回自办”一语，提出不同意见，于是展开了热烈讨论。

邵力子政务委员说，收回自办的“收回”二字不如改为接管好。罗隆基政务委员说，“收回”者，好似其财产原是我们的。

章伯钧政务委员说，“收回”口号很久了，“五四”时即喊出来，用“收回”好。重要的是这件事对高级知识分子进行一次教育，使大家对共同纲领有个共同信念。这件事的处理，对天主教会当然会有波动，但我们不能动摇。大革命时，我们的青年很荒唐。一切教会学校都收回，后来王世杰就在我们收回的学校基础上办了武汉大学。

周总理：那也不是荒唐，而是初生牛犊儿不怕虎，是打擂台。

黄绍竑政务委员说，辅大最好仍为私立，由政府补助经费，以避免引起财产问题。

陈云副总理说，要接收完全避免财产问题是不可能的，因为桌椅板凳全是财产。辅大事件，是教会第一个在学校进行捣乱的，我们要全接收过来。如果进行破坏，以破坏财产论。

董必武副总理说，对“收回自办”一语不必改动，因为已告诉了芮歌尼，如果改变提法，他就会认为其中有什么问题。

周总理说：用接管也可以。

周总理根据多数人不同意用“收回自办”的意见，并经过商量研究，最后决定将这句话改为“接受自办”。1956 年 3 月，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讨论国家体育运动委员会草拟的《劳动和卫国体育制度条例》的时候，大家发言基本上同意条例规定的内容。周总理说：劳卫制可以使身体得到全面发展。但是这个名称别人是否懂？应改一下。这时，许多同志对“名称”问题发表了各种意见。

（体委副主任）蔡树藩说，这个名称已通行四年多了，可否不改。

周总理说，过去用的原名是：“准备劳动与卫国”，现在把“准备”二字去掉了，更不通了。

陈云副总理说，我看还是把名称改一下，可改为“中国人民体育制度”。周总理问，可否叫“中国人民体育制度”？

（国务院副秘书长）陶希晋说，人民体育制度的含义太广了。周总理又问，可否叫“增强体质条例”？

（国务院副秘书长）杨放之说，恐怕不行，因为增强体质内容很多。营养也是内容之一。

经过会议的平等讨论，周总理最后作结论说：劳卫制的名称要修改一下，由体委、法制局、杨放之负责研究提出意见报国务院核定。

后来，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和卫国体育制度条例》提交国务院会议讨论。

5 月，国务院第二十八次全体会议进行了讨论，周总理根据当时各项工

作已出现的冒进情况，提出：重点搞，逐步实行。并且根据讨论意见，提出并经会议决定：责成国家体委派人分组到工厂、学校、农村进行调查，修改后交各省市讨论，再报国务院核定。

周总理不仅提倡大家热烈发言，讨论问题，而且他还提倡对重要问题进行交锋和辩论。

1956 年 2 月，在一次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讨论 1956 年国民经济计划的时候，陈云副总理说，过去吵财力，现在进到吵物力了。周总理接着说，我看以后还要吵人力。他说：各方面能够提出问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不能只有加减法，还要有乘除法，有比例。他对参加会议的各部门的领导同志说：大家没有共同参加计划的制定就不能认识得全面。一致。我希望大家在财力、物力、人力上交锋，这样有好处，所以国务院的会议，凡需要大家参加的时候，希望部长们都能够参加。

1956 年下半年，在制定第二个五年计划的过程中，周总理主持国务院常

务会议进行了多次讨论，几乎每次会议都讨论得非常激烈。特别是 7 月 3 日

到 5 日举行的 3 次常务会议上，讨论的气氛十分热烈，有批评，有争论，充分体现了国务院会议决策问题的瞻前顾后，深思熟虑，反复论证的审慎精神。周总理每次开会都是边听边记边发言。

月 5 日的常务会议上，讨论到石油投资的时候，周总理问：“二五”
期间石油资金增加这么多，器材、人员有没有？

（石油工业部部长）李聚奎说，我们计算过，基本可以解决。周总理又问，器材是国内解决，还是国外解决？

李聚奎说，主要靠国内解决。

（石油工业部副部长）康世恩说，到 1958 年、1959 年，钻机自己可以解决，钢管还解决不了。

（第一机械工业部部长）黄敬说，这主要看把他们摆到什么位置上，如果是主要的，就可以解决，外汇不够，只进口他们的器材，别人的不进。

周总理：不那么简单，不光是个位置问题。

李聚奎说，从比例上看，石油部投资增加最高，400％，因为原来基础小，第一个五年计划才 22 亿元，所以比例就大了。

周总理说：你也不要说得绝对了。从各部门的投资情况看，石油部 92 亿不少了。国务院会议不是个宣传机关，要实事求是。

（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薄一波说：石油部要求扶持是对的，尽量满足，但也有点过分。今年外汇共有 32 亿，他要 8.6 亿，摆在第一位，但绝不能只

此一家。现在减到 5.3 亿，还常来找我，我说.我还没有上任呢。排队都要求排第一位，排在前面的解决不了，望梅不能止渴，排在后面的牢骚很多。

黄敬：第二个五年计划应当大大发展机械工业，以改变这方面的落后状况。抗战期间我们是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是没有材没有料，只有向苏联要，而到了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还不能改变这种状况，是值得考虑的。

薄一波：第一个五年计划每年平均递增 14％，第二个五年计划规定每年递增 16％，这不可能。这个比例应当考虑。什么是工业化？我们一方面教条主义地学那个百分数，另一方面，抓着一个十五年完成社会主义，结果搞得很紧张，要从这个路线上考虑。

在讨论到减少国防费的时候，各有关部门的同志也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你一言他一语。周总理也时有插话、发言或者询问。

周总理就是这样在国务院会议上，同大家讨论、商量问题，既考虑了全局，又照顾到各部的实际。有不少问题，都是从争论到协商，最后达到一致，使各部门的同志满意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