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雨夜美军抢滩

1943 年 7 月 5 日,巴顿从阿尔及尔秘密乘坐休伊特将军的旗舰“蒙罗维

亚”号,率领他的 8 万士兵启航,直奔西西里。

连日来天气晴朗,海上风平浪静。到 7 月 8 日傍晚,部队集结准时完成, 没发生任何意外。那天傍晚,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微风徐徐,看来是发动进攻的好时机。不料,第二天拂晓后,当大军集结在马耳他南面准备向滩头进发时,突然刮起一股强烈的北风,一霎间海啸怒吼,波涛翻腾,几乎达到天穹。下午,风力从 3 级增大到 6 级,狂风恶浪从侧面穿过登陆输送队的航线。在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水兵们竭尽全力操纵舰艇,实施难度极大的机动⋯⋯

在马耳他岛的盟军司令部,本来信心十足的军官们一下变得垂头丧气起来。艾森豪威尔在他的办公室里焦急地来回踱步。怎么办?地中海意想不到的坏天气使进攻西西里的作战越来越危险了。风速已加大到每 1 时 40 海里。

“报告!风力 4 级!长官。”

“风力 5 级!长官。”

气象人员穿梭般地不断前来报告天气情况。 “应该说时速多少海里!”艾森豪威尔心情烦躁,不耐烦地吼道。

他实在不习惯说“风力等级”,对于海上作战来讲,这是一个极模糊的概念。不过,只要看看身旁坎宁安将军愈发严峻的脸色,他就会明白问题的严重性:风力 5 级肯定比 4 级更糟糕!

艾森豪威尔走出屋外,怀着几乎是祈求的心情看了风力计,风力还在继续加大!登陆时间预定在 7 月 10 日.即次日凌晨 2 时 45 分,若要取消这次

进攻,必须在当天晚上 10 时半以前作出决定。召回早已开往海上的庞大的攻击舰队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进攻计划有可能因此而全盘暴露。

“报告,马歇尔将军的急电。”参谋人员递过来一纸电文,内容再简单不过了:

“攻击是进行还是停止?” “天啊!但愿我知道!”艾森豪威尔仰天长叹,满脸沮丧。接着,伦敦也发来了询问同一问题的电报。

艾森豪威尔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对坎宁安说道:“不要指望延期登陆。巴顿会使劲催促休伊特,他决不会让休伊特延期的。巴顿会顶着飓风登陆!”

“那么,我们该如何答复华盛顿和伦敦的询问?” “就说天气不好,行动仍在继续。”

艾森豪威尔和坎宁安的经历大不相同——一个是来自堪萨斯州的美国陆军军官,另一个是来自苏格兰的英国皇家海军上将;一个性情随和,平易近人,另一个果敢坚定,大胆自信,但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友谊日趋加深,他们彼此信任,互相尊重,都为有对方这样一个合作伙伴感到高兴。

一个月前,他们俩人曾乘坐坎宁安的旗舰仔细观察了盟军轰炸潘泰莱里亚岛的结果,这次空袭引起盟军指挥官的争议。

潘泰莱里亚岛位于西西里和突尼斯东北海岸之间,号称“地中海中部的直布罗陀”。轴心国的飞机能从该岛起飞袭击盟军,更重要的是盟军迫切需要这个机场,以便为进攻西西里提供更多的空中支援。

但是,很多人认为该岛是无法攻克的。它的地势完全不适宜于空降部队,

而海岸线又峭壁重叠,部队只有通过岛上一个小港的入口才能登陆。于是, 艾森豪威尔决定,对该岛进行连续几昼夜的猛烈轰炸,再加上强大的海军炮火的支援,迫使守岛意军不战而降。

许多有经验的司令官和参谋军官关切地劝告说不要实行这次军事行动, 因为任何失败都会挫伤进攻西西里海岸的部队的士气。然而坎宁安将军支持他的观点,认为用微小的代价便可拿下这个地方。

他们于 6 月 8 日安全返航。3 天后捷报传来:没有进行登陆作战,岛上驻军就投降了。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强大的空军部队进抵该岛机场,进攻西西里更有保障了。艾森豪威尔和坎宁安共同分享胜利的喜悦。坎宁安的镇静自若的坚定信心感染了艾森豪威尔,在令人焦急的时刻,只有这位苏格兰海军上将能向盟军统帅提供安慰了。

地中海风力在继续增强,气象人员预报,太阳落山时风力会大大减弱。他们确信,到午夜时分,风力将减弱到可以出航的程度。

“司令官,你来看,”坎宁安指着风向图说,“攻击东岸的英军部队处于背风,风力对他们几乎没有影响。”

艾森豪威尔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看只有这样了。即使进攻南岸的部队觉得有必要推迟登陆,攻击东岸的部队仍可以安全登陆。这与企图停止整个舰队行动的后果相比,可以减少混乱和损失。”

“唯一不利的是,英军部队显得势单力薄了。”

艾森豪威尔没有再说什么。他两眼望向窗外,除了默默地祈祷,简直一筹莫展。

傍晚,风速仍在惊人地增强,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在狂风巨浪中颠簸蹒跚的“蒙罗维亚”号船上,休伊特将军四处寻找巴顿将军。

“乔治,”他说,“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想由我电告艾克和坎宁安, 请求推迟登陆时间。”

“请等一下,亨利,”巴顿说,“你和船上的气象学家斯蒂尔少校谈过没有?”

在去年从大西洋到摩洛哥实施登陆时,巴顿乘坐的也是这艘旗舰。途中风暴骤起,是斯蒂尔使巴顿恢复了对气象学的信心。

“谈过了。” “他说这场鬼风要刮多长时间?”

“噢,”休伊特说,“他认为,到进攻那天风就会平息下来。” 巴顿派人把斯蒂尔请来。

“我说,胡迪尼,”巴顿叫着他为斯蒂尔起的绰号,“你有什么意见?” “将军,这是从法国南部海岸刮来的北风,”这位气象学家说道,“风

势猛、来得快。我敢担保,到晚上 22 时,风就会平息下来。到进攻之时,天气就会好的,将军。”

“最好是这样。”巴顿说。 “我有把握,将军。”斯蒂尔干脆地说。

晚上 10 时 30 分,风势减弱,比斯蒂尔计算的时间只晚 30 分钟。

与此同时,巴顿接到艾森豪威尔的电报:“作战行动将如期实施⋯⋯我们全体人员都盼望听到好消息⋯⋯就在明天”。

当晚风势趋于平和。临到午夜,正当“蒙罗维亚”号船上的雷达接触到

西西里岛海岸线时,风几乎停了。

参谋人员集合在甲板上,巴顿发表了简短讲话。 “诸位,”他说,“现在的时间是 1943 年 7 月 9 日午夜 12 时过 1 分,

也就是 7 月 10 日零时 1 分。我荣幸地奉命指挥美国第 7 集团军。它是历史上第一个午夜投入战斗、天亮前接受战斗洗礼的集团军。”

西部特混舰队的运输舰和坦克登陆舰终于平安地在预定位置锚泊,各编队悄悄占领了阵位。这时,各舰的水兵都来到主甲板上,无论是在“蒙罗维亚”号拥挤的舰桥上,还是在舰舷最低的猎潜艇上,部队官兵们都好奇地凝视着岸上的火光和闪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是盟军轰炸机和伞兵部队造成的。

按照计划,攻击西西里的战役由空降兵打头阵,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盟军第一次实施空降。1941 年 5 月,德军在克里特岛成功地实施了空降作战, 但是夜间空降,这还是第一次。

空降计划是由盟军统帅部的英国著名专家弗雷德里克·布朗宁将军制定的。空降部队是从英军第 1 空降师和美军第 82 空降师抽调伞兵编成的。1500 名英国伞兵乘滑翔机空降;3400 名美国伞兵用运输机空投。这次行动使用了366 架飞机,其中 331 架是美国 c—47 型飞机,35 架是英国“阿尔比马尔斯” 式飞机。英国空降部队将在锡拉库萨以南着陆,夺取一座重要公路桥;美军空降部队在杰拉东部的内陆伞降,其任务是夺取美军第 1 师登陆滩头的当面公路和制高点。

7 月 9 日夜幕降临时,空军部队从突尼斯登机起飞,在地中海上空沿复杂多变的航线飞行。366 架飞机的驾驶员都是第一次参加作战的新兵,缺乏空投和水上飞行经验。大风使飞机偏离了航线,有的被迫返航,有的下落不明,还有的驾驶员过早地投放滑翔机,大约有 50 架掉进了大海,54 架降到西西里岛上,只有 12 架(载 100 人)接近了目标。美国伞兵的情况同样不妙。其中 25 架飞机错误地加入到向东海岸飞行的英军空降部队,并在诺托附近伞降。其他的飞行员被他们的前导轰炸机在西西里造成的火光搞迷惑了。规定在杰拉空降的伞兵,结果散落在沿海岸 50—60 英里长的地区内,只有一个营

的一部分部队按原定计划在 115 号公路和尼谢米公路之间的交叉点着陆。另

有 100 名左右伞兵组成的一个组,在尼谢米城南的一个大别墅周围构筑了一个坚固支撑点,控制了从该地通往杰拉的公路。

西西里岛上的人从未见过军队从天而降。在落月的余光里,空中似乎布满了伞兵,把意大利守军吓得魂飞魄散;而着陆点如此分散,反而在敌人的后方引起了普遍的惊慌和混乱。

1943 年 7 月 10 日凌晨 2 时 45 分,西西里战役开始了。这是一次宏伟壮观的大规模两栖作战行动,许多初次参战的美国兵不免有胆战心惊之感。他们不敢离艇进攻,只是躲在舷侧射击。有的士兵还得哄着上岸。登上滩头以后,还得一步一步告诉他们怎么行动。

步兵第 1 师的一艘登陆艇在沃尔特·格兰特少校的指挥下,在杰拉东面的摊头靠岸并放下了舰首门板,但是没有一个士兵动弹。格兰特大声嚷着命令他们下船,但还是没人敢上岸。

“跳下去,”少校喊道,“你们想在这儿等死吗?到滩头上去!”

说着他自己先跳上岸,一个士兵随后也跳上岸,但其余的人仍踌躇不动, 等着看看格兰特和那个士兵会发生什么事,看看是否比在船上安全。结果,

什么情况也没发生,于是他们也跳上了岸。

上岸以后,谁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他们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德国佬和意大利人在什么地方。格兰特的小队未遭到任何袭击,滩头也没有一个敌人进行抵抗。看来无事可做,于是士兵们聚在一起四处转悠。最后,格兰特高声喊道:

“向前挺进!不准停!跑步!”

士兵们挤在一起向内地挺进。格兰特少校和他的副手跑前跑后,不断驱散扎堆成群的士兵。

幸亏巴顿不在场,没有见到士兵们的这副狼狈样,也幸亏他们没遇到什么抵抗,要不还不都成了缩头乌龟了。格兰特转念一想,又有点犯嘀咕,不对啊,德国人、意大利人怎么不见踪影呢?

在利卡塔的登陆也出乎意外地顺利:在美军攻打海滩防线之前,意军就已放弃了其海滩指挥所。随美国第 7 集团军为国际新闻社撰稿的战地记者迈克尔·奇尼戈走进空无一人的指挥所。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用意大利语含含糊糊地问:

“喂,谁呀?” “呵,是你呀!”他听见对方抱怨的声音:“我想一切都安然无恙吧?

我刚才得到报告说,美国人已经在你们那边登陆。”

“噢,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记者答道,他那因劳累而显得无精打采的脸,立时露出了喜色,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清脆有力了,“这儿很平静,根本没有登陆这回事。”

“是啊,像这样的天气,敌人是不会来的。” 双方挂断了电话。

打电话的是一位意大利将军,第 206 海防师师长艾奇尔·戴哈夫特。他被美军正在他防区内登陆这一扰乱人心的报告从睡梦中叫醒,他希望这不是事实,也不相信登陆能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进行。记者的回答令他满意。

轴心国军队对这次登陆并不感到突然,看来“马丁少校”只骗过了希特勒,其他人都认为盟军的进攻目标是西西里岛,只是不知道确切的登陆点。早在 7 月 8 日,意大利海军副参谋长桑森内蒂就告诉在意大利的德国潜

艇司令,盟军随时可能在西西里登陆。7 月 9 日 3 时 20 分,在潘泰莱里亚岛以南,盟军的一支登陆输送队被发现了。意大利海军参谋长估计,这支登陆输送队可能去马耳他加入其他登陆输送队,在风暴停息后,他们将实施登陆。7 月 9 日 16 时 30 分,意大利的一架飞机发现了从马耳他朝北航行的 5 支登

陆输送队。19 时 35 分,一架德国飞机在果佐岛西北 33 海里处发现一支登陆

输送队,并立即将这一情况上报。在 20 时以前,意大利空军参谋长己命令鱼

雷机从撒丁岛各机场起飞,攻击这些舰船。每隔 20 一 30 分钟,就有新情况上报,这说明盟军可能在安佩多克莱港到锡拉库萨的整个地区进行登陆。

7 月 10 日零点 50 分,即在美国登陆艇离开运输舰之前,西西里岛守军司令古佐尼将军命令所有部队处于紧急状态,同时下令使利卡塔和安佩多克莱港的港口障碍物处于待爆状态。此时,他更坚信自己以前的判断:盟军不会在利卡塔以西登陆。他果断地将驻守西西里西部的快速部队迅速调往东部。

幸运的是,敌人的兵力调动和宣布紧急状态并没有扩展到巴顿将要进攻的长达 69 英里海岸线的第一道防线上。更幸运的是,尽管轴心国统帅部根据

一系列情报提出了警告,但这些警告根本没有传达到第一线防御部队,或者传达到了也未引起应有的重视。德军预备队接到警报后一小时就戒备起来, 但守卫海岸的意大利部队因连续几夜戒备而疲乏不堪,9 日的恶劣气候使他们大喜过望。他们想当然地认为,狂风怒涛至少会保证他们再过一个太平无事的夜晚。

德、意军当局的一个失策之处是,海岸防守部队大多是西西里人。他们这样做的用意很明显: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这些西西里人一定会勇敢地战斗到底,但他们没想到,意军中大多数人对战争已厌倦了,像墨索里尼那样的好战狂毕竟是少数。长期以来,他们对德国人的憎恶感不断增长,他们意识到,作战愈卖力,留给他们家园的东西就愈少。

所以,盟军一登陆,意大利守军就成群结队地投降,或作鸟兽散,潜入山中、乡间,海滩防线很快就被摧毁。进攻杰拉的美军突击队报告说,该部已于上午 8 时夺取了杰拉。内地的敌人还蒙在鼓里,利卡塔就被迅速攻下。

在最右边,米德尔顿的第 45 师在斯科利蒂登陆,尽管遇到了沙堤和岸边岩石

等障碍,但到上午 9 时,他们也占领了斯科利蒂。在第 7 集团军战区,夺取滩头的战斗似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哈,哈,这些意大利佬也太不经揍了,我还一枪未发呢!”突击队队长威廉·达比中校快乐地大叫道,“广播员,快去宣布,一 切危险已经解除!”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隆隆的坦克声。达比抬头望去,一批意大利坦克正

向这边开来。

糟了,达比一阵焦急,那些坦克倒算不上什么新式坦克,不过是意大利人于 1940 年缴获的一些法国轻型坦克。问题是,美军目前手头连一门反坦克炮也没有!它们还没有运上岸。

意大利老将。66 岁的古佐尼反应非常迅速。天还没亮,古佐尼便命令守在尼斯切米和卡尔塔吉罗内的意大利坦克部队和德国装甲部队向杰拉登陆的盟军发起反击。这一次,德国人的行动慢慢腾腾,倒是让意大利的坦克部队捷足先登了。

“马上隐蔽!撤到楼房里去!”达比高声命令道。

街上的美军突击队员一下子都消失了。他们躲到楼房里,从二楼窗口朝街道上的意军坦克射击,但是收效甚微。不过,意军对躲在楼里的突击队员也无可奈何,因为坦克上唯一的武器机关枪不能高射。达比朝一辆坦克打了300 发 30 毫米口径的子弹,但未能阻止它。于是,他下楼跳上自己的吉普车赶回码头,把刚刚运到岸上的一门反坦克炮搬到车上,然后开回杰拉,并立即开始射击。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直向意军坦克飞去,意军坦克手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倒退坦克撤走了。

达比长舒了一口气,开始怨恨起英国人来,就是那个蒙哥马利,坚持把第 7 集团军放在没有港口依托的开阔滩头,给美军的武器装备补给带来困难。

敌人的坦克是两栖登陆的最大障碍,为了对付岛上的坦克,盟军的坦克和反坦克炮必须紧跟登陆部队上陆,这项任务要靠坦克登陆舰艇来完成。这些登陆舰艇可以靠上海滩,放下舰首跳板,使坦克、火炮和车辆经过跳板开到岸上。

但是,美军登陆的西西里南面的海滩不适宜军舰登陆。这里的海滩前面

多有“假滩”,即沙洲上面有相当深的水,而且,在“假滩”和真滩之间有“水沟”,这种水沟像小泻湖,水深足可以淹没一辆坦克或一辆车。因此, 必须要有预制器材在水沟上架桥,否则坦克登陆舰就不能将物资直接卸到海滩上去。

为此,美军采取了苦干解决办法,如使用舟桥码头,把若干个标准钢制浮箱连接起来,达到适当的长度,构成一个轻便的活动码头。

此外,美军在登陆中首次使用了新式的 2.5 吨水陆两用汽车,它从坦克登陆舰上驶入海中,用推进器航行上岸,然后用车轮驶入内地。这种车不大, 不能装载一辆坦克,但可装载一门 105 毫米火炮。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管这种汽车叫“舟车”,美国士兵管它叫“水鸭”。这种汽车如同坦克登陆舰一样, 在沼泽地上通行无阻,行驶不需要堤道,可以把物资从船上直接运到滩头的任何地方,甚至可以运到设在内地的补给品堆积站。

“若没有‘舟车’这家伙,我们可要大吃苦头了。”巴顿对休伊特说。达比相信,若没有“水鸭”,进攻第一天美军在滩头地区的补给便根本

无法进行。不过,如果这种新式装备没有及时生产出来,艾森豪威尔也不会同意蒙哥马利这项“利己”的计划。人们都记着这样一条古老的训诫:“在条件很坏的海岸上,即使一个微不足道的港口也比最好的海滩好。”

拂晓时,轴心国的飞机出现在美军战区上空,开始对水面舰只进行轰炸, 美军“马多克斯”号驱逐舰和 1 艘扫雷艇被作沉,英军“旅行”号信标潜艇受重创。下午,杰拉的运输舰停泊区遭到两次轰炸,驱逐舰“墨菲”号中弹受损;俯冲轰炸机对登陆海滩也进行了一次攻击,但没造成伤亡。黄昏时分, 一架德国战斗机攻击滩头,炸毁了“313”号坦克登陆舰。22 时,敌高空轰炸机攻击美海军舰艇,但未造成严重损失。

幸好轴心国的大部分轰炸机都是打了就跑,作战目的不明确。在登陆突击的头 3 天,西部特混舰队实际上是没有空中掩护的。多少次部队眼巴巴地盯着天空,希望空军来解救,可是空中没有盟军飞机。

早在 6 月 21 日,巴顿与空军支援“爱斯基摩人”战役的负责人威格尔斯沃思少将和布朗宁少将会晤时,便已经要求他们提供“他认为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空军支援”,但他怀疑最终能否得到这种空军支援。

登陆战役开始后的事态发展,证明了巴顿的怀疑和担心是有道理的。 当时,同盟国在使用战术航空兵问题上存在分歧。空军固执地坚持其作

战原则,即以摧毁敌人交通运输线的方式,封锁登陆场,使敌人不能出入登陆地域。与此同时,他们将对敌机场实施攻击,以保证部队登陆时少受敌人的空中威胁。盟国空军认为,由于他们实行这一作战原则,就没有必要再按照舰上或岸上的对空观察人员的召唤,为登陆部队提供近距离的战术空中支援。因此他们没有参加拟定联合计划的工作,而且也不允许飞行员未经在北非的空军司令部的批准,擅自按照舰上或地面观察哨的要求提供空中支援。空军坚持在“爱斯基摩人”战役中不顾别的兵种而独立行动,结果使步

兵的作战受到很大限制。在急剧发展的战局中,这不能不说是危及巴顿胜利的一个威胁。因为,古佐尼已经纠集了一支装甲部队准备进行反击了。

“报告,赫尔曼·戈林师在距我第 1 师阵地只有几英里的地方集中了 100 辆中型和重型坦克。”师长艾伦在岸上指挥所向旗舰“蒙罗维亚”号报告。

敌人的这支力量威胁着第 1 师。

面对敌人的反攻,艾伦师长迫切需要更多的坦克、车辆和重型火炮来支

援他的部队,但是,这些装备绝大多数还在坦克登陆舰上,沙堤和岩石把许多登陆艇阻隔在海上,侦察组未发现假滩有缺口,也未找到便于构设浮桥码头的地点,因此坦克登陆舰无法抢滩。即使杰拉码头可以使用,也只有 3 个浮桥码头,远远不够用的。由于这些障碍,艾伦未能把大炮和装甲车辆运上岸来。另外,由于一个团被留作预备队,加之伞兵着陆分散,未能取得联系, 第 1 师上岸后没有后续部队。艾伦的战区显然已成为薄弱环节。

现在一切都要看“大红师”那些骄横的家伙了。

7 月 11 日清晨,进攻日的第二天,第 1 师副师长西奥多·罗斯福准将同

他的副官马库斯·史蒂文森中尉从师司令部驱车到步兵第 26 团的指挥所视察。

罗斯福的性情类似艾伦,生性粗野,喜爱喝酒,两人经常顶牛,但在指挥打仗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早晨 6 时 25 分,他们走进离杰拉不远的团指挥所。“情况怎么样?”副师长问。 “平安无事。昨晚部队全部上岸,损失不大。”团长约翰·鲍恩上校回

答。

“注意观察!德、意军在我当面集结了大批装甲部队。看样子有一场恶战。”

一丝诧异从鲍恩脸上掠过,他并不知道这个情报。

似乎要证实罗斯福的话,10 分钟后,意大利的俯冲轰炸机开始向杰拉登陆地区海上集结的船只发起了攻击。

紧接着,电话铃响了。

“步兵第 3 营报告,德军的中型坦克刚刚突破我营防线。” “撤至第二道防线,拼死守住!”鲍恩嘴上命令道,心里知道这实在是

勉为其难了:他们没有反坦克武器,用什么击退敌人的坦克,守住防线? 第 1 师担心的敌人装甲兵反击开始了。赫尔曼·戈林师午夜刚过便离开

了卡尔塔吉罗内,兵分两路,直向杰拉逼来,力图把第 7 集团军赶回海里。

冲破第 3 营防线的坦克属于赫尔曼·戈林有缺口,也未找到便于构设浮桥码

头的地点,因此坦克登陆舰无法抢滩。即使杰拉码头可以使用,也只有 3 个浮桥码头,远远不够用的。由于这些障碍,艾伦未能把大炮和装甲车辆运上岸来。另外,由于一个团被留作预备队,加之伞兵着陆分散,未能取得联系, 第 1 师上岸后没有后续部队。艾伦的战区显然已成为薄弱环节。

现在一切都要看“大红师”那些骄横的家伙了。

7 月 11 日清晨,进攻日的第二天,第 1 师副师长西奥多·罗斯福准将同

他的副官马库斯·史蒂文森中尉从师司令部驱车到步兵第 26 团的指挥所视察。

罗斯福的性情类似艾伦,生性粗野,喜爱喝酒,两人经常顶牛,但在指挥打仗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早晨 6 时 25 分,他们走进离杰拉不远的团指挥所。“情况怎么样?”副师长问。 “平安无事。昨晚部队全部上岸,损失不大。”团长约翰·鲍恩上校回

答。

“注意观察!德、意军在我当面集结了大批装甲部队。看样子有一场恶战。”

一丝诧异从鲍恩脸上掠过,他并不知道这个情报。

似乎要证实罗斯福的话,10 分钟后,意大利的俯冲轰炸机开始向杰拉登陆地区海上集结的船只发起了攻击。

紧接着,电话铃响了。

“步兵第 3 营报告,德军的中型坦克刚刚突破我营防线。” “撤至第二道防线,拼死守住!”鲍恩嘴上命令道,心里知道这实在是

勉为其难了:他们没有反坦克武器,用什么击退敌人的坦克,守住防线? 第 1 师担心的敌人装甲兵反击开始了。赫尔曼·戈林师午夜刚过便离开

了卡尔塔吉罗内,兵分两路,直向杰拉逼来,力图把第 7 集团军赶回海里。

冲破第 3 营防线的坦克属于赫尔曼·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