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国时代

①新王国的建立和奴隶制的发展。雅赫摩斯一世(约公元前 1570—前1546 年)赶走希克索斯人并统一埃及后便建立了第十八王朝(约公元前 1567

—前 1320 年),以底比斯为首都,从此埃及的政治发展史进入新王国时代。新王国时代包括第十八至第二十王朝,时间约在公元前 1567—前 1085 年。

新王国时代是埃及对外扩张的强大奴隶制军事帝国时代。重新统一的法老政权,就是在反希克索斯人统治的军事斗争中产生的,在攻克阿瓦里斯等战争中同时锻炼出一支作战能力强大的军队。希克索斯人被逐后,新王国法老组建了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开始反对地方割据势力的斗争。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法老政权很快消除了地方割据势力的威胁,形成了中央集权的统一局面,统一和稳定的环境使新王国奴隶制经济得到了进一步发展。需要指出的是,新王国早在雅赫摩斯一世驱逐希克索斯人以后,为了掠夺财富和奴隶,就开始了侵略扩张。他南征努比亚,北占巴勒斯坦,为埃及奴隶制军事帝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到第十八王朝的图特摩斯一世统治之时(约公元前1525—前 1512 年),埃及奴隶制军事帝国开始萌芽。图特摩斯一世南征北战, 向南进攻努比亚,向北进入西亚地区,并攻占了叙利亚的北部地区。图特摩斯三世继位(约公元前 1504—前 1450 年)后,埃及帝国的对外征服战争达到了顶峰,他先后出兵叙利亚、巴勒斯坦 17 次之多,最远打到幼发拉底河两岸,还南征努比亚和利比亚。图特摩斯三世的军事扩张,使埃及帝国的版图达到空前规模:北至叙利亚的卡赫美什,南至尼罗河第四瀑布,一个强大的奴隶制军事帝国最终形成。图特摩斯三世创立的这一强大帝国大致持续了两个世纪,这一时期被称作古代埃及历史上的“帝国时代”。图特摩斯三世本人也被后人称为埃及“历史上第一个伟大的征服者”和“古埃及的拿破仑”。

侵略战争不仅带来了大量财富,而且带来了大批战俘奴隶。据 1942 年孟斐斯发现的铭文记载,图特摩斯三世的继承人阿蒙霍特普三世从叙利亚一次就掠获 101218 名战俘。随着战俘奴隶的不断输入,新王国的奴隶制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占有和使用奴隶比过去更为普遍。除王室、贵族和神庙拥有大量奴隶外,属于中等阶层的中下级官吏、商人和普通祭司等都能占有几个至几十个奴隶,甚至连普通市民都有一两名或两三名奴隶。奴隶被广泛运用于农业生产,制造砖坯,采运建筑材料和在手工作坊等许多生产部门劳动。战俘奴隶的增多,使奴隶市场繁荣起来。战俘奴隶常常被戴着手铐,套着绳索, 成群地赶往市场上拍卖或出租,有的奴隶身上还被打上烙印,印记上标着国王的名字。与此同时,新王国时代土地买卖的增多,使越来越多的农民因丧失土地破产而沦为债务奴隶,他们的命运同战俘奴隶一样悲惨。在农业生产中,新王国出现了一种剥削奴隶的新形式:有时阿蒙神庙分给奴隶以份地, 并将他们集中在特殊的营地居住,使之如自由农民一样从事生产,向神庙交纳一定数量的谷物和其他贡品。不言而喻,上述奴隶毫无权利可言,他们像牲畜一样被按“头”计算,被随意买卖、租用、处罚、摧残甚至杀害。

②新王国的阶级结构。新王国时代阶级结构的一大特点是上层奴隶主阶层逐渐分成王室,神庙僧侣和军政贵族三大集团。最为显著的是法老专制主义统治更为加强,法老王室与神庙僧侣互为勾结使僧侣集团的势力得到了空前发展。在上层奴隶主阶层的三大集团中,法老王室仍然是全国最大的奴隶主和军政财权的最高垄断者。作为国家政权的最高代表,法老操纵着一切军事权和军事指挥官,并对他所信任的功臣赐予土地和奴隶。然而,新王国法

老的专制政权又是与神庙僧侣和军政贵族的支持分不开的,而这两大集团又都拥有自己独立的经济实力和政治影响,与古王国时代其完全附属于法老全然不同,由此又决定了上层奴隶主阶级之间不可避免的争权夺利的斗争。

新王国时代法老政权进一步借助宗教来加强专制主义统治,因此神庙及其祭司僧侣集团的经济和政治影响越来越大,在社会生活中占有日益重要的地位。其中,尤以阿蒙神庙最为突出。阿蒙神庙是在中王国十二王朝以后开始得势的,如前所述,由于中王国时代底比斯被定为首都,几个统一全国的王朝都来自底比斯,因此,各代法老都故意提高原本为底比斯地方神的阿蒙神的地位,借以巩固自己的专制统治。在第二中间期和反希克索斯人解放战争后,随着法老的不断侵略扩张,阿蒙神逐渐成了国家的最高神,对法老的统治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第十八王朝的埃及第一个女王哈特什普苏特(公元前 1503—前 1482 年)当政后,还制造了阿蒙神使其母怀孕而生下她的神话,并把这一神话内容浮雕在神庙墙壁上,以此证明她是阿蒙神的女儿和她的王权的合法性。图特摩斯三世在争夺王权的斗争中,就曾因就读于阿蒙神庙而得到神庙僧侣的直接支持,最终当上了国王,并依靠神庙僧侣的势力支持而维持其专制主义统治的稳定。

正是基于这种原因,各代法老在战争胜利或国家庆典时,都把大量的土地、奴隶和财物赏赐给阿蒙神庙。例如图特摩斯三世曾一次就赠给阿蒙神庙1578 名叙利亚战俘奴隶。其关于修善神庙和对神庙赠送礼物的铭文记载着他常常给阿蒙神庙及其他诸神赐予土地、奴隶、居地和鸟类畜群等情况。埃及卡尔那克神庙的图特摩斯三世铭文还保存着给阿蒙“神的祭典”的长长清单。随着大规模对外侵略扩张战争的进行,阿蒙神庙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和财富, 得到了“上下埃及最好的土地”。据第二十王朝的《哈里斯纸草文献》记载, 阿蒙神庙共有奴隶 86486 人,牲畜 421362 头,土地 864168 斯塔特。随着财富的增加,僧侣集团迅速发展起来,成为新王国贵族奴隶主阶级中一个不仅经济实力雄厚,而且政治影响强大的势力集团。阿蒙神庙的高僧常常参与政事,祭司长出任高级官员以至宰相都是常见之事。图特摩斯二世和哈特什普苏特时代的宰相哈普塞涅布就同时是“阿蒙最高书吏”、“南部和北部祭司长”、“卡尔那克阿蒙神庙的阿蒙土地首领”、“阿蒙神庙每个职务的长官”、“神庙长官”,由此可见,哈普塞涅布在法老政权的官僚机构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贵族奴隶主阶层中的军政贵族集团是在对外侵略战争中靠法老的赏赐而发展壮大的,与僧侣集团不同的是,它与法老中央集权保持着相互依赖的紧密联系。这些军事贵族在不断的远征中从法老那里获得众多的奴隶、大量财富和高官显位。军政贵族的最上层由王亲国戚构成,较低的军官和中级军官则多为行伍出身,他们大多是中小奴隶主,没有世代相传的贵族血统,没有可夸耀的门第,和神庙及地方贵族联系不多,却与法老政权紧密相连。他们为得到法老的宠恩而自豪,因此对法老依附性较强,希望维持一个强有力的专制主义王权,从而成为维护法老政权的一个主要支柱。

③埃赫那吞宗教改革。阿蒙神庙僧侣集团由于社会地位的不断高涨而获得与法老本身相互竞争的条件,越来越构成对法老政权的直接威胁。他们宣扬国王的胜利靠的是阿蒙神的支持,埃及只有依赖阿蒙神的最高统治才能成为军事霸国。他们还和贵族奴隶主阶级中的地方世袭势力紧密勾结,从哈特什普苏特时代开始同法老争夺国家的最高王权,从而构成以法老为代表的中

央集权同以阿蒙神庙僧侣集团为代表的地方世袭贵族之间的尖锐斗争,并最终导致第十八王朝末年一场以宗教改革为名义的斗争的爆发。

在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约公元前 1379—前 1362 年)即位后不久,阿蒙神庙与王权的斗争便已表面化了。阿蒙霍特普四世着手准备同阿蒙神庙僧侣集团进行一场斗争,最初,他采用比较温和的办法,试图用太阳城古老的拉神来对抗底比斯的阿蒙神,在首都底比斯为拉神建庙并宣布自己是拉神的最高祭司,但这一举动立即遭到阿蒙神庙僧侣集团的强烈反对。于是,阿蒙霍特普不得不采取更为果断的措施同阿蒙神庙彻底决裂,最终发动了埃及史上著名的埃赫那吞宗教改革。

在埃及宗教神话中,代表太阳的有两个天神,即拉神和阿吞神。拉神在古王国以后曾一度位居众神前列,受到法老和臣民的崇敬,但在中王国以后则逐渐不及阿蒙神,而且其崇拜中心也不在首都底比斯而在希利奥波里斯。阿吞神是直接代表太阳光轮的天神,阿吞在埃及语中意为“太阳”。它作为太阳的象征高悬空中,与任何地区性的图腾神话都无瓜葛,显然比拉神更适于一神教的崇拜。因此,阿蒙霍特普四世在利用拉神的企图失败后,就转而利用阿吞神发动了对阿蒙神庙僧侣集团的斗争。

阿蒙霍特普四世首先按一神教思想把阿吞神封为全国唯一崇拜的神,极力提倡对阿吞神的崇拜,同时取消对阿蒙神和其他地方神的信仰崇拜。这时阿吞神被描绘为光芒四射的太阳神,而不再同其他天神一样以动物或人的形象来表现。为了宣扬阿吞神的至高无上的地位,阿蒙霍特普四世组织官员用简明易懂而充满热情的语言写了许多歌颂阿吞神的诗词,并在民间广为散发,为这场宗教改革运动大造声势。阿吞神被歌颂为不仅是全埃及的,也是全世界唯一的主神,是“一切生命”的创造者,是光明与幸福的源泉。

在大力歌颂阿吞为宇宙唯一主神的同时,阿蒙霍特普四世还对阿蒙神庙进行直接攻击,封闭阿蒙和其他神庙,驱逐神庙僧侣,没收神庙财产。为了把“阿蒙”概念从人们头脑中彻底清除,公共场所及神庙等地所刻有的“阿蒙”名字都统统被抹掉,阿蒙霍特普四世因自己名字中也有“阿蒙”二字而改名为“埃赫那吞”,意为“阿吞之光辉”,因此历史上也将这一次改革运动称为埃赫那吞宗教改革。阿蒙霍特普四世还宣称自己是阿吞神的儿子,被派下来治理埃及的。

在打击阿蒙神庙势力的同时,阿蒙霍特普四世不仅在埃及各地,而且在叙利亚和努比亚大建阿吞神庙,并给阿吞神庙大量田园、牲畜和作坊等,全面推行阿吞崇拜。为了彻底和底比斯阿蒙神庙僧侣集团决裂,摆脱其影响和威胁,他断然将首都迁出底比斯,在底比斯与孟斐斯中间的阿玛尔纳建立新都,取名为“埃赫塔吞”,意为“阿吞之境界”。同时,他还提拔追随自己的军政官僚和“涅木呼”一类中小奴隶主到重要职位,借以对抗旧的贵族官僚,推动改革的发展。

在这场改革运动中,阿蒙霍特普四世还同时注重文学艺术方面的改革。他提倡文学艺术的创作自由,反对一切传统模式的束缚,主张文学艺术真实地反映现实世界,鼓动文学艺术家积极创作颂扬阿吞神的诗词及表现阿吞光辉形象的现实主义文学作品,著名的《阿吞颂》就是这一时期的杰作。这种文学改革不仅对宗教改革起了很大的宣传作用,而且这种破传统陋规而崇尚自然与现实的文风;对后来的埃及文学艺术发展具有很大的影响。

埃赫那吞宗教改革实质上是以法老为代表的中央集权势力与以阿蒙神庙

僧侣集团为代表的地方世袭旧贵族势力之间的一场尖锐政治斗争。在改革中,埃赫那吞用新的一神教取代传统的多神崇拜,目的是为了削弱僧侣集团为代表的地方世袭旧贵族势力的增长,巩固法老的专制主义政权;他提拔“涅木呼”出身的新兴军政贵族,以中小奴隶主阶级和新兴的军政贵族为改革的重要支柱,目的也是为了抗衡和打击僧侣集团为代表的世袭贵族势力;同样, 他大力推行反传统的文学艺术新风,歌颂阿吞神的光辉形象,也是为了达到其打击和削弱阿蒙神庙僧侣集团和旧的世袭贵族势力的目的。由此看来,这场改革的目标、范围和影响都远远超过了纯宗教的意义,完全是一场政治革新运动。

埃赫那吞宗教改革运动初起时声势浩大,全埃及出现一片生气勃勃的景象,但到埃赫那吞统治后期,改革气势已大不如以前。他死后,继位的图坦阿吞在僧侣集团势力的威压下重新与阿蒙神庙僧侣和旧贵族势力妥协,还都底比斯,并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图坦阿蒙”,意即“阿蒙的化身”,以此表示对阿蒙神的崇奉。到将军哈列姆黑布取得王位(约公元前 1348—前 1320 年)时,则完全恢复了对旧宗教的信仰,并发还了以前没收阿蒙神庙的土地和财富,将神庙所有“阿吞”字样一律抹除并重新改为“阿蒙”,同时大肆祗毁埃赫那吞的宗教改革,至此,阿蒙神庙的势力又全面复辟了,改革终告失败。究其失败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一是阿蒙神庙僧侣集团和世袭旧贵族势力根深蒂固而且非常强大,改革过程中一直伴随着阿蒙势力的各种反抗,他们曾策划暗杀法老的未遂政变,挑起改革派的内部分裂,极大地削弱了改革的力量。二是改革只是由少数人强制推行,并没有给人民群众带来实际利益,因此没有得到广大下层人民的拥护和支持,这是改革失败的主要原因。尽管《阿吞颂》宣扬阿吞神会给全世界人民带来光明和温暖,但改革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改善广大人民的生活和社会地位,而是为了巩固和加强中央集权的法老专制主义统治。改革中得利最多的并不是广大下层人民群众,而是追随法老的军政贵族和“涅木呼”一类的中小奴隶主阶级。人民的负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所增加,法老的官僚机构可以随意派遣军队强制农民缴纳租税,在全埃及大兴土木建新庙和集中人力、物力建新都,这使广大劳动人民肩上的负担更重,灾难更深。正因为这样,越到后来,改革越脱离下层民众的支持,除了新兴军政贵族和中小奴隶主阶级为其擂旗呐喊外, 不可能真正深入到人民中去,注定要走向失败。改革失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建设新庙和新首都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严重影响了社会生产,使经济发展趋于停滞和衰退,国家元气大失,进一步丧失了民心。

埃赫那吞宗教改革虽以失败告终,但其历史意义却不可磨灭。它第一次在人类历史上提倡一神教思想,有利于形成一种超越地区和民族传统局限的文化形态,意味着宗教思想从混杂着原始图腾崇拜的多神教进入到更高发展阶段。一神教虽然因改革失败而未能在埃及立足,但后来犹太教进一步发展一神教思想的最初渊源是与埃及分不开的,而基督教与伊斯兰教的产生又与犹太教有关。从这个意义上讲,埃赫那吞改革在宗教思想发展史上的意义是深远的。此外,改革的影响不仅限于宗教领域。改革不但沉重打击了阿蒙神庙僧侣集团和地方世袭贵族势力,提高了出身于“涅木呼”的新兴军政贵族的社会地位,而且突破了文学艺术中传统理想主义旧框框的束缚,发展了现实主义文艺创作的新风,使新王国时代出现了埃及历史上少有的一个文艺创作高潮。当时创作的文学作品被称为埃及史上的“阿玛尔纳文学”和“阿玛

尔纳艺术”。

埃赫那吞宗教改革失败后,法老王权与阿蒙神庙僧侣集团之间的尖锐斗争仍在继续,并最终导致新王国的衰亡。

④与赫梯争霸和新王国的衰亡。将军哈列姆黑布是因支持阿蒙神庙而登上王位的,他在法老、阿蒙神庙和军政贵族三大势力之间实现了一定的妥协而使矛盾有所缓解,但却难以阻止埃及军事帝国日益走向衰落的势头,在他死后,第十八王朝随之结束。从第十九王朝开始,埃及各地小王公常发起叛乱,国内常处于动荡不安之中,对外扩张也逐渐转为守势。此时处于全盛时期的赫梯帝国在叙利亚和巴勒斯坦一带大肆扩张,威胁着埃及对这些地方的统治权,双方剑拨弩张地对峙着,一场大战在酝酿之中。法老拉美西斯二世

(约公元前 1304—前 1237 年)即位不久,即在奥伦特河畔的要塞卡叠什与赫梯展开决战,双方各有胜负。战争断断续续打了 16 年之久,最终以法老拉

美西斯二世和赫梯国王哈吐什尔签订和约而结束。和约签订于公元前 1280 年,其全文在埃及神庙的墙壁上和赫梯的档案库里都有记载,这是历史上留传至今的最早的一部和约,是战争双方互相妥协和瓜分叙利亚的结果。和约虽未划定各自势力范围和疆界,但保证按约定疆界互不侵犯,这样事实上认可了赫梯对大部分叙利亚地区的占有,而埃及只不过往地中海沿岸向北推进了一些。和约规定双方结成军事互助同盟以对付共同的敌人,还规定双方互不接纳对方逃亡者并将逃亡者相互引渡的义务,表明了缔约双方的奴隶主阶级立场。拉美西斯二世进行的长期霸权战争,却未能扭转埃及由盛转衰的局势,埃及疆土也无法恢复到图特摩斯三世时期的庞大版图。相反,埃及人民生活日益贫困,阶级矛盾趋于尖锐。

拉美西斯二世死后,埃及国势更加削弱,开始陷入内外交困的动乱局面: 巴勒斯坦地区发生暴乱;埃及本土遭到利比亚人的袭击;第十九王朝末年爆发了叙利亚籍奴隶伊尔苏领导的人民起义,奴隶和平民反抗奴隶主和贵族的阶级斗争越来越激化。在镇压伊尔苏起义后,法老塞特那赫特(约公元前 1200

—前 1198 年)建立了第二十王朝(约公元前 1200—前 1085 年),这时埃及仍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为了维持摇摇欲坠的王权统治,法老不得不继续向阿蒙神庙及其他埃及神庙赠送土地和财物。从《哈里斯纸草》的记载可以看到: 底比斯阿蒙神庙已占据了国家十分之一的可耕地,有奴隶 8 万多名和牲畜 42 万多头及其它大量财富,加上希利奥波里、孟斐斯等全国各地神庙的财产, 数目极为惊人。在神庙僧侣财富大量增加的同时,劳动人民却每况愈下,再次陷入了苦难的深渊,反抗斗争也延绵不断。

此时埃及法老君主专制统治的中央集权彻底衰落,而神庙僧侣的势力, 特别是阿蒙神庙僧侣集团的势力越来越强。阿蒙神庙的祭司长不仅拥有独一无二的宗教权力,而且甚至拥有自己的军队和神庙的行政机构。僧侣集团势力的增强和法老王权的削弱,终于导致了埃及军事帝国的最后分裂。随着经济实力的膨胀,阿蒙神庙僧侣不再甘心于政治上依赖法老,他们开始要求取代法老的王权统治。大约在公元前 1085 年,底比斯的阿蒙神庙祭司长赫里霍尔取得王位,建立第二十一王朝(约公元前 1085—前 945 年),称霸一时的新王国随之瓦解,新王国时代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