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的预测学

预测学(或称未来学)是一门在揭示客观事物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展望未来,预测尚未发生而又可能要发生的现象的科学。现代突飞猛进的科学技术,既可以给社会带来巨大的效益,也可以带来一些令人优虑的下良后果。在可以预见的前景和后果面前,应该事先采取些什么样的趋利避害的正确行动和合理措施,越来越为更多的人们所关注。现代预测学就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发展起来的。

预测学与军事有着密切的渊源关系,也就是说,它最旱在军事领域发育起来的。我国现存的最古老的兵书《孙子》兵法里,就有丰富的预测学思想。

孙武基于对“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的认识,提出了在用兵作战之前必须首先对战争的前途与结局进行预测,在孙武之前,人们虽然早就萌发了预测未来的强烈愿望,但预测方法却十分落后, 大多是“取于鬼神”(祈祷鬼神告知),或者“象干事”(用相似的事情去类比),或者“验于度”(用星宿运转的度数去占卜),陷入了经验主义和唯心主义。孙武完全摈弃了这一套落后的预测方法,使军事预测来了个革命性的大变化。

孙武认为,要预测战争胜负,首先必须“经之以五事”,调查对比敌我双方“天、地,道、将、法”五十方面的基本情况。“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显然,民心向背、天时好坏、地形优劣、将之拙能、法之宽严,都是“兵之大经”, 都是战争的根本问题。因之,孙武强调说,此五者,“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在孙武看来,全面把握决定战争胜负的五个方面的基本情况,是准确预测战争胜负的前提条件。

接着,还要“校之以计,而索其情”,即比较彼己计谋的优劣、计算的得失,探索双方主观和客观的实际情况。具体点说,就是要把握对立两军的“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即哪一方的国君治国有方?哪一方的将帅较有才能?哪一方占据较多的有利的自然条件?哪一方的法令能切实贯彻执行?哪一方的军事实力强大?哪一方的士卒训练有拿?哪一方赏罚严明?并据此对战争的前景作出判断。在孙武看来,现实存在的上述情况与战争胜负有着密切关系,从客观存在的现实出发,就可以推知未来战争的前途和结局。

孙武提出的上述的预测方法,是从调查、把握影响战争胜负的基本条件入手,进而比较谁的有利条件较多,最后判断胜利属于何方的一个完整过程。这一预测方法,从宏观上考虑了事物因果之间的关系,触及了战争发展过程的必然性和可能性,具有明显的朴素唯物主义的特征。《孙子·计篇》的末尾,用带有结论性的语气告诉人们:“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说明他对自己的预测方法是充满自信的。

孙武开创了唯物主义预测战争胜负的先河,其预测之法在军事领域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孙武关于预测战争胜负的论述,蕴含着现代预测学的胚芽。把孙武视为军事预测学的奠基者,也是恰如其分的。

俄国的革命民主主义者、唯物主义哲学家赫尔岑曾把黑格尔的辩证法形象地比喻为“革命的代数学”,意思是说按照事物的辩证法就可以从已知的条件中求出未知来。孙武对战争胜负的探求,正是建筑在对构成战争基本因索的全面把握的基础之上的,足见孙武的关于战争胜负的预测方法具有朴素

的辩证唯物主义性质。

预测是决策的前提。任何行动计划、方案、措施,都必须按照预测的结果来制订,这样才可以扬长避短、趋利避害。这正如医生对病人的治疗是充分考虑了疗效的预见那样。

在某种意义上说,以研究战争规律和战争指导规律为主要内容的中国历代兵书,都具有预测的性质。因为它们的着眼点都是为了打胜尚未到来和将要到来的战争的。当然,预测方法有科学的与非科学的分别,这了点必须要加以鉴别。

国外有的哲学家说,“领导就是预见”。这话可能说得有点过头,但预见对领导者来说确实极力重要。《孙子》十三篇。第一篇主要讲的就是预见问题,预见是最大的谋略,是其它一切谋略的起点,军事指挥员应该广泛研究古今中外的一切预测理论和预测方法,学会进行科学预见这一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