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名趣话

翻译是门学问,要将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译得朗朗上口,神形兼备, 确实不容易。好的译文有时音义俱佳犹如神来之笔,给人以深刻印象。而有些译文平平淡淡,不仅引不起人们注意,甚至会产生歧义。

目前,外国公司正竭力打开中国市场,于是为精美的商品取上一个妙名成了当务之急。有一种日本照相机 canon,中译文“佳能”,让人一看就想到此种相机“性能颇佳,美不可言”。德国轿车名冠天下,其中 Mercedes Benz 的中译“奔驰”妙不可言,仿佛给人“驾驶此车,一往无前”之感,而香港将此译作“平治”,使人联想古语“齐家、治国、平天下”,驾驶者似有将相之才。同一车名台湾则译为“朋驰”意义则大为逊色。与奔驰车同为德国名车的 BMW,中译为“宝马”乃取 B 与 M 的发音。良驹千匹,宝马难求,又有哪一个驾车者不希望自己有一匹宝马良驹呢?相比较而言,英国的王牌轿车 Rolls Royce,香港接音译作“劳斯莱斯”则显得平淡无趣了。

现在中国市场最常见的恐怕就是饮料了。世界软饮料大王 Coca cola 风

靡世界数十年。想当年 Coca Cola 要打开中国市场,特请在伦敦任教的蒋彝先生给一译名。蒋先生果不负重托,苦思良久后写下了“可口可乐”四个字, 真是神来之笔。其实 Coca 和 Cola 分别为南美洲和非洲产的两种植物名,并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而蒋先生的译名不仅采取双声叠韵使之朗朗上口,而且可口、可乐四字使人产生丰富联想。蒋先生取了这四个如今妇孺皆知的佳名,最后才得 15 英镑的润笔费,实在屈才。传说李白登黄鹤楼诗兴大发,可崔颢一篇《登黄鹤楼》使诗仙李白也徒唤奈何:“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与 Coca Cola 互为老对手的 Pepsi cola 中译为“百事可乐”。Pep 有活力之意,中译音义俱佳,无奈可口可乐成名在先,“百事可乐”不做老二是不行的人。现如今我国也生产许多可乐,像什么“黄山可乐”、“少林可乐”、“天府可乐”等等,但“摹仿不是艺术”,步人家后尘者,连老三老四也做不成的。另一种外国饮料 SPrite,译为雪碧,晶莹透亮。大炎热的夏季,单看这名字就令人精神爽,可算得上奇妙的配对。

瑞士钟表业一直独步天下,能与其抗衡的只有日本。精明的日本人将SEIKO 译为“精工”,精工者工细时准也。用心之巧令人赞叹。

再说 Siemens 乃一床名,有人译为“席梦思”,让人听了后不由浮想联翩,进入飘飘然境界,不得不感叹译者的高明。

现在一些在中城市到处可见“镭射”电影院的招牌,看后实在令人纳闷。镭者,放射性物质也,怎么有那么多人花钱买不自在,自己摧残自己呢?后来才知道,这种电影与放射性物质镭毫不相关。它其实是 laser 一词的音译。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先生早就为这个词取了译名——激光。“镭射”一词据说是从台湾引进来的,然而台湾也只译作“雷射”。可现在满街都是镭射音响、镭射唱盘,不免使人产生哗众取宠之嫌。

又如“卡拉 OK”一词也令人费解。这个词是从日本音译过来的,“卡拉” 是日语“空”的音译,而 OK 是借用英语的 orchestra(管弦乐队)一词之音而成的。现在这个词拼写为 Karooke,意为无人演奏的乐队。中译为“卡拉OK”认人莫名其妙,而且容易产生歧义,当然优点是比较上口,“OK 也有感情色彩。香港老牌歌星谭咏麟唱过一首名为“卡拉永远 OK”的歌曲,如果根据原名来细想,“空的”又怎能“永远 OK”呢?有人认为这个译名是个败笔, 但现在已是约定俗成不好再改。

由于受地域、历史、文化各方面因素的影响,港台人更倾向于对外来词使用音译,也确有不少佳译。如 UFO,是英国 Unidentified flying obiect 的缩写形式,意思为未查明真相的空中飞行物,大陆还没有固定的译名,有人把它叫作飞碟,而台港把它译为“幽浮”,“幽”字顿感之神秘,“浮” 意为飞行,音义俱备,不可多得。另一医学俗语 vitamine,大陆译为“维生素”,而台港译为“维他命”,形象贴切。当然,不切实际的音译则让人费解。如大陆代表团访问香港,受到香港同胞的热情接待,并且常常让他们欣赏“做秀”,大陆同胞不知所云,后经人指点迷津,方知“做秀”乃“do show” 的音译,意思为表演。像这种译名实在不足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