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冥特色的阿拉伯文学

阿拉伯文学独树一帜,是世界文学中的一枝奇葩,因为它是揭示阿拉伯民族灵魂的一本打开的书。

阿拉伯文学是在不同民族文化互相撞击、交流、融合的氛围中产生的, 因而它从一开始便是一种跨民族的文学。

古阿拉伯人和希伯来人同为闪族的一部分,阿拉伯半岛曾是闪族人的故乡。从公元前 3000 年开始,闪族数次由南向北大迁徙,其中一部分定居于阿拉伯半岛北部新月地区,在这里休养、生息、繁衍,创造了丰富的神话、传说、故事、格言和诗歌。在口头文学基础上产生的希伯来文学,尤其是《圣经》(《旧约全书》)正是闪族人社会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反映,是这一地区各文明民族文学创作的结晶。对此,恩格斯在给马克思的信中曾经写道:“犹太人的所谓‘圣书’不过是古代阿拉伯的宗教传说和部落传说的记载,只是这些传说由于犹太人和与他们同一个族系但从事游牧的邻族早已分离而有了改变。”这说明阿拉伯人早在本民族有文字记载的文学作品出现之前便有了活跃的口头文学创作及与其他民族频繁的文学交往。

阿拉怕有文字记载的文学作品产生于公元 5 世纪末,初期以诗歌为主, 成就最大的是“悬诗”(被悬挂在神殿墙上的用金水书写的诗)。“悬诗” 一出现便造成古典格律诗的一种模式,对后世影响深远。

队拉伯文学虽有其固有的特色,但更能够虚心接受外来影响,集其大成而蔚为大观。历史上,阿拉伯文学曾三度大规模吸收其他民族文学的成果。第一次,希伯来文化和文学的影响促进了一种信仰的确立和《古兰经》

的诞生。在远古时代,队拉伯半岛上的各民族都是信仰多神的,但无论在希伯来人还是阿拉伯人的崇神中,都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神,阿拉伯人称为“安拉”。最先进入一种信仰的是希伯来人,此后,犹太教和基督教在阿拉伯半岛广泛传播,《旧约》和《新约》的宗教思想和文学故事对阿拉伯人产生了广泛影响,加上建立统一阿拉伯国家的需要,促成了伊斯兰教的产生。一种信仰的出现表现人类抽象思维能力的发展,对文学和文化的发展影响颇深。

《古兰经》和《圣经》的文学联系是显而易见的。《古兰经》多处明确承认这种历史的渊源关系,而且,《古兰经》文学不是由阿拉伯早期文学直接演化而来,而是在其基础之上吸收了阿拉伯半岛其他民族的神话、传说、故事,加以提炼、改造而成,拿《古兰经》和《圣经》比较,无论是从故事内容还是从人物和语言来看,二者承续的痕迹比比皆是。《古兰经》大大发展了阿拉伯文学的叙事性,成为阿拉伯散文文学的典范。

第二次,波斯及印度文学的影响诱发阿拔斯时代文学的繁荣。在阿拔斯时代(公元 750—1258 年),处于顶峰状态的阿拉伯大帝国和盛唐一样,以恢宏的气度兼收并蓄各民族的文明成果,希腊哲学和医学、印度数学和天文、波斯典章制度和文学,纷纷溶进阿拉伯文化中,形成一种新的文化。这是各民族文化大交融的时代,是阿拉伯民族的智慧和才能勃发的时代,在文学上, 更是群星灿烂、佳作泉涌的时代。时代造就了一大批风格独具的大诗人,如豪放不羁的咏酒诗人艾布·努瓦斯,悲观厌世的哲理诗人艾布·阿拉,典雅

堂皇的格言诗人穆太奈比。10 世纪,艾布·法拉吉编成一部 20 卷的《诗歌集》,说明当时诗歌创作的繁荣。在散文方面,也出现了两位开一代新风的大散文家——伊本·穆干法和阿卜杜·哈米德。而《一千零一夜》和《卡里莱和笛木乃》更是以波斯和印度文学为素材,经若干代阿拉伯文学家锻造熔炼而成的文学瑰宝。

第三次,近代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新哲学、新思想及近代欧洲文学流派、创作方法、艺术形式传入一度沉寂的阿拉伯文学园地,促使阿拉伯文学出现新的转机。诗歌创作突破了旧体格律诗的束缚,开始了自由体的新诗运动。散文文学迅猛发展,现代小说诞生不过 70 余年便已达到高峰,1988 年埃及小说大师纳吉布·马哈福兹(一译纳吉布·马夫兹)获诺贝尔文学说明。阿拉伯小说创作的成就已经得到世界文学界的承认。戏剧大发展,出现了被称作“阿拉伯的莎士比亚”的剧作家陶菲克·哈基姆。各品类文学呈现百花争艳的局面。

阿拉伯文学发展的这一历史轨迹说明,阿拉伯文学始终是在与其他民族文化和文学的相互影响、交流融合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是一种典型的跨文化现象。它既属于阿拉伯,也是世界的。从某种意义上讲,阿拉伯文学是一座凝结了众多民族文化的、历久不渝的纪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