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同志还在和死亡斗争”

贝利亚急着走了,但其他的战友们留了下来。对贝利亚来说,他只是“当家的”;而对其他的一些人,如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伏罗希洛夫等忠于他的朋友们来说,斯大林还代表着他们的青年时代,他们的希望。他是他们的全部生命。

但过了一些时候,他们也跟在贝利亚的后面奔向克里姆林宫去了:要接收权力。此刻,克里姆林宫中正开着党中央、部长会议和最高苏维埃的联席会议,这次会议应使他们早已商议好了的事合法化。

作家西蒙诺夫,尽管身为最高苏维埃委员,这时也像全国老百姓一样, 相信斯大林仍然活着。他写道:“我提前 40 分钟赶到大厅,但那里人们都已到齐。我和大家都相信:斯大林躺在克里姆林宫的某处,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他只是仍然昏迷不醒。所有的人都坐在那里,沉默不语⋯⋯我可能永远不会相信:300 个人紧紧地挨着坐在一起,却在 40 分钟的时间里一言不发。我永生不会忘记这种沉默。最后,从大厅后面的门中走出了中央主席团的常委们,

还加上莫洛托夫和米高扬。马林科夫致词,大意是:斯大林同志还在和死亡斗争,但即便他能取胜,他的健康状况也是极为恶劣的⋯⋯国家不可没有领导,因此必须组织政府。”

他们组织了政府,因为继续演戏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但是,当西蒙诺夫开完会后赶到《真理报》编辑部时,电话铃响了。一位编辑放下话筒,告诉西蒙诺夫:“斯大林逝世了。”

洛兹加乔夫:“后来通知我们说,要把遗体运到医院去做防腐处理。谁也没来叫我们去和死者告别,我们自己去了。斯韦特兰娜呆的时间不长。瓦夏也来了。我并没觉得他喝醉了,他只是很激动。后来汽车到了,大家把遗体放在了担架上,我们看着把他运走了。就是这样,一切都完了。没有任何别人在场,只有我们站在那里,看着⋯⋯”

我问洛兹加乔夫:“听说‘当家的’身上有个淤血斑,好像是有人推了他一把?”

“没有任何的淤血斑,也不可能有,谁也没有推过他。做防腐处理的时候,赫鲁斯塔廖夫在场,他告诉我们说:在死者的肺里的确发现了一小块渣子,可能是在输氧气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了进去。其它没有什么。”

我问他,后来那些“被指定”为斯大林服务的人员结果如何呢?

洛兹加乔夫说:“后来么?所有的人都被赶走了。一个个地被召见,被送出了莫斯科:让立即携带家眷走人。真是太意外了!斯塔罗斯京、奥尔洛夫和图可夫决定去见贝利亚,求他不要赶走他们。见到了贝利亚,他说:‘不想到外地去,就请到那儿去!’说着他指了指地下。他们没办法,只好全走了。”

我问:“赫鲁斯塔廖夫怎样了呢?”

洛兹加乔夫说:“赫鲁斯塔廖夫生了病,很快就死掉了(!!!)

⋯⋯奥尔洛夫和斯塔罗斯京被调到了弗拉基米尔,只有我被留在别墅。别墅空荡荡的,而我是事务主任。后来这座别墅拨给了卫生保健部。‘近郊别墅’就这样完了。瓦列奇卡·伊斯托明娜是护士兼管家,1915 年生人,那年她 38 岁。她一直照顾斯大林,给他准备衬衫、袜子、内衣。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她挺机灵的,又爱说话,是个饶舌的女人。以后我还见过她几次,开始她也被调到了外地,后来她回到了莫斯科,嫁了人,现在已经有了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