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增强纪律性，反对不良倾向，加强政治工作等问题

（一九四七年三月）

会议已开了三天，饶、粟、黎三同志[1] 报告后，今后工作大体上已讲了。有几个问题要特别说明一下。讲七个问题：

一、饶政委传达中央政治局二月一日的指示[2]，对时局的分析及关于中央指定华野要一个月歼灭敌军五个旅，到年底歼 45～50 个旅，完成内线作战，不要求很快转入外线，任务已经定了。这一年要歼灭敌人，还要付五六万人的伤亡，是一个严重斗争。改变战争形势，迎接新形势，只有消灭蒋军才有保证。中央政治局决议将要印发，我们要反复研究，特别对我们自己的任务，要作很好的准备，清楚认识形势与任务。我们到年底至少要消灭敌人十至十三个军。我们几个纵队，每个纵队的任务都很大。特别饶政委传达中央准备大革命任务及华野的任务，提高了我们的政治认识，懂得了我们的责任，指出了斗争方向，帮助前后方解决许多问题。饶政委回来后，使我们党政军民各方面布置焕然一新，对整个局面的改善起了决定的作用。同志们对这一点要有认识。

饶政委报告中强调反本位主义。他从思想上、现象上及其发展前途，清楚的告诉了我们，说明了这些现象在不断胜利中很难避免，但又严重，是一定要纠正的。但不能泼冷水，搞惩办主义。主要是政治教育、说服、民主讨论来达到。不要害怕，不要以为了不起，不要以军阀主义纠正军阀主义。希望同志们特别注意这些，遵照去做，则本位主义、破坏纪律偏向可以纠正。饶政委的正确思想领导与工作作风，是值得学习的。这样，部队可以提高战斗力，更加巩固。如果平时不管，发生问题急忙急躁，手忙脚乱，惩办镇压，表面上有些效果，但不久就会更坏。关于整顿纪律的方法，我再补充几个意见：

（一）各部要开纪律检查民主动员会，开展坦白运动。对严重违纪分子耐心说服，要他们深刻反省，引起大家反省；并吸收地方团体、支部代表参加，增进军民了解。这是第一步要做的。特别要注意对落后分子的教育，负责同志亲自参加主持和检查，并作结论。如果简单的下一个命令，召开一个会，大骂一顿，一瓢冷水泼下去，只能一时有点效，过一些时候更大的破坏纪律现象就要发生。

（二）大家要研究一下破坏纪律的原因在哪里，具体研究十几个几十个实例，详细研究一番就可找出其原因，不要单纯气愤的主张枪毙几个算了。唐主任[3]指出，破坏纪律不能强调行动多、俘虏多而原谅自己，有些破坏纪律是我们上面命令他们破坏的，叫下面破坏纪律又要处分下面，是不对的。犯纪律最大的原因，就在抓扶抓驴搞粮食上。因东西运不走，命令又急，没有办法就乱抓，就逼粮、逼草。各级指挥机关命令一到就走了，把大批东西交给少数事务人员，不送上来就要杀头，无人帮助，他只好强迫命令，乱抓，打乡长、区长。这种布置是等于逼着他们犯纪律。在野战军方面我们也要负责任，不能简单怪下面。整顿纪律，就要从这方面着手。有许多辎重行李，是否只能交给几个人，别无办法呢？弹药、背包是否都交给民扶驴子？对全体动员一下，就可以带走了。不动员自己带，而是交几个人运走，当然就会犯纪律，处分他实在是冤枉。

（三）行军、设营、作战布置一定要有维持纪律的布置，一定要检查、

收容，负责人一定要多多维持，要说明、预防，不能把队伍丢了不管。如果这样一定有很大转变，干部带头破坏纪律的现象就会消失，个别的现象就容易克服。

（四）政工人员应该负责维纪，军事指挥人员同样要注意维持纪律，而且作用更大，给政治机关及维持纪律同志以帮助，特别是部队高级指挥员亲自动手作用更大。没伕没粮是破坏纪律的原因。没伏可解决，每纵队有二三万人，比几个村庄人多人强，为什么不动员自己的人力，为什么要去逼村长、支书？行军要布置如何自己带走。打仗队伍太疲劳，是一个事实，但现在每次打仗都是准备得好好的，跑出去打，打了回来可以休息，打的是歼灭战，可休整一下，再打第二个歼灭战，不是连续几千几百里的打。有时间可以布置。一个人带两斤粮，就可带二万斤，一个人多背一个手榴弹十发子弹就可以解决了。大家试验一下，依靠群众是可以做得通的。在江西苏区，经常四五万人去作战，也有子弹、炮弹、粮食，但动员了大家来做，军长、师长亲自抬伤兵，还不是一样打仗？现在一个纵队几万人，动员起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不相信。黎主席已想办法搞常备民伕、大车，满足前线需要，但要看你如何使用，使用得不好，还是不能解决问题。

二、黎主席代表华东局、省政府作的报告，清楚告诉我们，山东人力物力是强大的，进行战争有了雄厚基础，对取胜有坚强保证，增强了我们的信心，也是对这次战役的一个贡献——打通了胶济铁路。华中去年支持了战争，现在山东又增援上来，国民党统帅部已动摇，不得不改组，而我们渤海、胶东刚刚才开始动员，力量还很雄厚。黎主席在山东提出拥军，特别拥护新四军，饶政委提出要拥政爱民，两方面合起来，问题就能解决了。地方要知道军队的困难，特别是对华中部队来说，要体谅；军队要知道地方上很困难，边沿区几进几出，破坏很大，人民负担非常重，我们为人民而战，就要处处为人民打算。有些部队对山东的感情要改变过来。去年美国人

都说“山东好”，因为这里是战略要地，有几个大港口，有重工业，这样的地方在世界战略上都有很重要地位，美国人和蒋要争，我们争到手，是很重大的收获，缺点是没有大米。华中有大米，但要恢复华

中，必须依靠山东。有些战士做打油诗：“反攻、反攻，反到山东。口吃煎饼，手拿大葱。有啥意见？要回华中。”表示对山东没有好感，是

要教育的。但也要对山东人民说明，大山东主义也是不对的。一定要在内线歼敌之后，打出去，转入外线去作战，把全部人力、物力拿出来支援战争，帮助山东以外的地方获得解放。因此，对部队、对地方要看不同的特点来进行解释。南面来的说山东人“很脏”，山东人说华中人“头发长”，各找对方弱点，是不好的，要互相尊重。要说服山东农民到主力当兵，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是障碍战斗力提高的，一定要解决。有些部队只欢迎俘虏兵不欢喜解放区的新参军战士是不对的。经过土地改革的新兵，是我们的骨干，要保持一定百分比，不能单看俘虏兵的技术好，简单教育就可指挥，就说好；不要以为参军新乓战斗经验不够，爱讲民主，用命令行事不易领导，就不高兴，只有以他们为骨干，基础才很强固，我们偷懒讨便宜，将来就会吃亏。渤海、胶东各有一万人来，要求巩固百分之八

十。黎主席在山东十年，贡献最大。他提出的几项指示，希望大家以实际工作来回答，这也是地方及人民的意见。

三、粟司令对此次战役的总结，野战军几个同志事前商量过都同意，是

完全正确的。但一个报告只能说明主要问题，不可能说明一切问题，希望大家研究补充。我着重重复几点：（1）这次战役可以看出是自卫战争到了新的局势。过去敌人被歼后，一般是拼力保持巩固阵地，阻止我们扩大战果，必须要我们去啃硬骨头，而且很快又布置新的出击。现在就不同了，五万多人在莱芜城一被歼灭，胶济线上一口气就退了几十个市镇，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更不可能立即组织再进攻。过去内战反“围剿”又类似于今天，这种形势还要发展，如果再歼其两三个军，其余敌人还要望风溃退，再组织新攻势更要延迟，我军的战果会更大，收复地方会更多，主动更在我，敌更被动，休整机会更长一些。以前我们要以撤让城市作代价换得歼灭敌有生力量，现在要变了，敌有生力量要继续被我歼灭，失地也要被我收复。（2）这次战役的胜利，是一个战略上、军事思想上的深刻斗争，决定于首脑部门的正确。鲁中战役[4] 的胜利从决定放南面开始（即撤出临沂，不在南面决战）。在歼二十六师、第一快速纵队、五十一师[5]后，我们估计敌人要集中攻临沂，王耀武[6]一定有部队南下侧击。这个估计完全对了，以后的布置都如我们预计。而敌人的判断却是错误了。敌人以为我们师土肥原[7] 故技，与刘邓[8] 夹击徐州，是错误了，以后又判断我们一定要守临沂，在临沂以南有一决战，以为我们不会分兵北上，即分兵也兵力不大，王耀武南下无问题，又错了，直到占了临沂还不清楚。王耀武较警觉，但还以为我们是搞济南，叫李仙洲撤，缩短防线，便利保障济南。这是一个根深刻的思想斗争。现在敌人又判断我们要与刘邓会攻济南，又要开始犯错误了。如果我们佯动一下，更可使敌人犯大错误。他们也经过严重的思想斗争，极力想挽救失败，（3）此次我们的作战计划变更七次之多，才抓住了他，是很不容易的。不能说敌人很蠢、不行，的确是很复杂的战斗，经过周密的布置，当时并准备打不到，在莱芜、新泰地区整训后再打。（4）党政军民全体配合，各兵团协同动作，每个人都有一分功劳，所有部队都要记一功。敌人孤立无援，遭受了惨败。（5）战斗胜利是不容易取得的，不要看得很轻易，经过中央、华东局及我们的考虑，经过大家努力及敌人犯错误才取得的，内行要识货。华东自卫战作战，以这次为最圆满，各方面更熟练更提高了。我们要懂得这个艰苦，不识货是不好的。但另一方面，这样大的部队久经锻炼，中央、华东局的考虑，党政军民配合，敌人又孤单又犯错误，胜利也是必然的，不这样认识，就会骄傲起来的。我们不要做外行，又不要骄傲，特别是还有缺点的部队，更要注意，大家贡献都大，但不是那个部队没有缺点，我们整个部署上也有缺点。有的同志提出的意见是对的，不是计算路程，计算地图，军事常识上的毛病，主要是山地战，担心敌人走掉，要打二梯队，电话难架，战斗分界线难划，山东、华中兵团一起，本位主义，山头主义，谁指挥谁，我们有顾虑，临战很乱。有人说，敌人如果顽强些，我们就会失败。这个意见我不同意，当然困难会增加，歼灭敌人还是可能的。在宿北[9]我还担心，这次则不担心这一点，因为大家都到了，展开了，我们处于优势，他们即算把我们压退了几个庄子，要跑掉是不可能的。我们要检查缺点，有些未预见到，各兵团必会去检查，但要避免互相指责，你不服我，我不服你。要相互研究，多讲自己缺点，少讲人家缺点，合起来就什么缺点都暴露了，什么优点都发扬了。（6）在这个战斗中，瓦解敌人，联络工作不错。南京办事处[10] 的功劳不小。我们谈和平，不撤退办事处，这也是一个好处。像韩练成[11]这种人，将来还是有的，看到人民蓬勃，法西斯腐朽溃败，他们会更动摇。现在一次搞敌人两个军我

有信心，如三四个军在一起，就还要考虑。但战斗愈打愈大，担子也愈担愈重，现在又要加重了，这是大家要检讨来加强的，希望以粟司令的报告为指导原则来检讨。这次战斗布置与指挥及宿北、枣庄之战，粟司令负主要责任，做的工作最多，最负责任。我们同意他的意见，他对于战役胜利贡献最大。苏中部队对粟司令很熟悉，新四军其他部队，山东部队不大熟悉，特别山东八路军更不熟悉。我这里介绍一番：粟司令在大革命时期是青年知识分子参加工农运动，大革命失败后，响应党的号召当学兵参加南昌暴动，上过井冈山，当过方志敏的参谋长，浙江游击队领袖。抗战时期为二支队副司令，江南指挥部副司令，在江南江北是负总责，反磨擦黄桥、天目山战斗[12]也是负总责。在自卫战争中，粟司令领导的战略区，表现最好，他经得起考验，作风老实，埋头苦干，成就很大。在军事上，希望大家在粟司令领导下努力学习。今后作战规模更大，更需要统一指挥。野战军工作还有谭副政委、陈参谋长、唐、钟主任[13]领导，战略方针及部队工作，我们是一个委员会来决定，然后交大家做。谭副政委原做工人工作，工人出身，二十六岁当特委书记。内战时期为福建军区政委，福建游击队领袖。抗战后在三支队、六师、二师、华中军区任职，是多年经过严格考验的政治领导同志。陈参谋长对山东建军，组织部队，领导大进军，帮助罗司令[14]、黎主席等方面贡献很大。他大革命时期是青年知识分子，应召入伍到井冈山，一向做参谋工作。拿最近来说，他从北平执行部[15]回来，就帮助一纵整理，在南面牵制敌人，重视部队组织、制度、技术战术的提高。大家要在陈参谋长领导之下努力工作。唐主任原是滨海政委，内战时期当过团、师政委，一向未改行的老政工人员。钟主任在华中一师积蓄八年抗日中丰富政工经验，把强有力的政治工作建立起来，保证战斗胜利，成绩也不小。目前部队政治工作缺点还很多，要整理加强，大家要在他们的领导下努力。中央要我们采取红四军九次决议[16]的做法，成立各级党委，代替首长单一制，党委决定后交各部门执行。这次政工会议，我们要来讨论这个问题。过去党的组织，变成党务机关，而一切大政方针由军政首长负责。成立党委使首长制有更大群众基础，一切问题尽可能进行反复讨论，决定后由各部门负责执行。这一点要大家保证。

四、关于反对本位主义，集中统一，我写了一篇文章，可能挂一漏万，希望大家提出意见，作为大家执行的一个标准，希望能作为今后建军的一个启发。问题都已提出来了，但不是问题的解决，因此再重复一下：（1）我们就是一个本位主义——无产阶级的一个本位主义、中国人民的本位主义，但部队中所存在的是小资产阶级的本位主义、个人主义的放大，是不好的，而革命的本位主义还是要拥护，并用来代替小资产阶级的本位主义，把思想提高一步。我们应关心和注意人民事业的利益，不应该只注意我们这一个单位这一部分，如需我这一部分牺牲就要牺牲，局部牺牲，照顾大局、全体，以人民、阶级利益为利益。我们是人民勤务员，一个螺丝钉，如果不是这样，就要变成人民事业的障碍，违背本心初志。（2）本位主义发展下去，就会出现以下现象：第一，违犯上级领导，不尊重上级，打折扣，讲价钱；第二，对下面养成坏意识，不好领导；第三，对同志就会不团结，怪这怪那，讲闲话。如果本位主义改为革命本位主义，这些问题就解决了。（3）本位主义与党进行长期的现代水平的大战争是相矛盾的。现在中央给我们任务更大，不是一个兵团、一个地区、一个大英雄可以担负起来的，要靠我们这么大部队，还要出一把劲，还要准备第二线兵团，还要其他友邻战略区互相协助配

合才行，任何一个部队、一个地区是不可能担负的。抗战八年的历史，如八路军不南下，新四军得不到这么大的发展；八路军到东北，新四军在华中不来山东，山东也不会有今天这样。自卫战争初期，不是新四军在华中拖住敌人，山东也搅烂了；山东部队过陇海路作战，帮助华中战局也很大。现在光是看到华东，眼光也不够了。因此，大家要有集中统一的思想，要以全中国人民整个利益为出发点来考虑，因此必须统一组织制度，统一待遇给养，在这次休整打下基础。因为不是一次可以搞好的，还须让同志们有思想动员和组织准备。这个问题在过去已开始，但很不彻底，大家都有些推，说什么“我们没有问题”，其实却都还有些问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但一定要搞好。在这个转变过程中，是否有个别同志转不过来的呢？可能有的，但我们有准备有办法，不能把大队伍停下来等一个人。由游击战转到运动战，由乡村转到城市，由解放区斗争转为全中国大革命是一个伟大转变，各种组织、制度、办法，都要有新的一套，要转变，是不容易的，要很好研究。游击时代的好经验，看家本领，有些现在不适合了，有些在农村中坚持游击是好的东西，拿到城市可能就错了，不能完全老一套。现在有些部队打埋伏、隐瞒等，就是对整个时局不认识，障碍整个运动的进展，把有用之物，置之无用之地，而不给没有的部队，在客观上是帮助敌人的，因此要加强统一集中，统筹统支。在这次会议后，希望大家搞通思想，踊跃争先做模范。山东还有许多部队无机枪无炮，应该去帮助他们。今后大家对缴获要忠实报告，可提意见报告上级，有优先权得到批准留用必须的东西，一定是抽自己肥补别人瘦，这样才是人民财产由党处理，上级不会抽瘦补肥。有的同志可能说：“过去你不讲统一集中，这次我搞到一批东西就讲统一集中，专门搞我的。”这是不合事实的。谭副政委说在和平时期未想到，未作准备，这话是对的，以后也曾提出过，不过提得不深刻，消灭快纵后才深刻的提出。希望各部队要听党的号召，照顾全局，带头来影响人家，不要观望，不要怀疑猜测，不要讲闲话。过去有同志说“嫡系非嫡系”是完全不对的，是原则性的错误。野战军方面力求照顾周全，但做到这一点也有困难，五个手指一样齐也不好，实际生活总是参差不齐的，必须根据马列主义原则加以调整，使之比较整齐，但提高了又要发展，由不完全走向完全，而总是不能完全的。因此，我们只能在可能条件下不断改善对部队的补充，但是补充有先后之分，分量有所不同，决不会有厚薄之别。

五、部队政工制度显得比较模糊，职权不分明，政委制度、政治机关、政工制度等，找一个老战士、中下级干部间却不清楚。有同志说，“组织科是统计科，宣传科是收发科，民运科是伕子科，联络科是俘虏科”，这也反映这方面的缺点。有的政委写条子行不通，政治机关成了“反映机关”。许多材料反映上来，却因许多障碍不能处理，引起许多政工人员不安心。有些政委，专门管军事，管业务，对思想领导，党的领导，保证各部门工作等却做得不够。听说有一个部门政委不能批电报，当上级的通讯员，开会司令不去，叫政委去。今天到会的干部都是党的骨干，如果不尊重政委、政治机关是要改正的。但并不是说过去政委、政治工作没有作用，过去成绩很大，如发扬英勇牺牲精神，争取俘虏，政治机关同志非常忙，起了应有的作用，较之内战、抗战时期的政治工作有新的创造发展；但职权不明，认识模糊，分工不清楚，在某些部队内作用受到削弱，是要改进的。要避免内战时期四中全会[17]以后的偏向，过分强调政治工作高于一切，仿佛只承认政治工作是

党的工作，把它驾凌其他工作之上，强调行政地位如何重要，而未能从民主思想领导入手。司、供、卫也是党的机关，党的工作，政治上是一律平等，政工人员没有什么特别高贵，没有什么突出，战争的胜利各部门都有成绩。政委、政治机关都要注意领导、保证，同时每一个共产党员都要参加政治工作，执行党的指示号召，各机关要执行党中央、毛主席的战略思想，否则就会变成技术机关。

六、关于军事方面：（1）现在基本战术问题就是要解决步炮协商，做到了这一点则一些主要困难可以解决。内战时期靠步枪、手榴弹，抗战时期靠步枪、刺刀、炸药、地雷，现在则主要靠步兵与炮兵结合，如结合得好，就有足够的把握消灭蒋介石。今后炮还会更多，如何与机枪、步枪、手榴弹、刺刀配合起来，要多进行研究。中央指示还要我们建设工兵，因有了炮，还要有高度良好的道路与作业，才能发挥炮的作用，尤其将来外线出击，更需要每个指挥员特别注意学习，如果这么多的东西掌握不了，就要“让位”，那时就不能说历史老，你“占住茅厕不拉屎”就不行。（2）箝制与突击问题。各个部队总是不愿箝制，只愿突击，箝制到有利时机可以转入突击，有些同志了解太机械。同时要提倡担任箝制的部队，创造生动活泼的经验来提高我军军事水平，这方面我们还很落后。部队受领箝制任务，不仅不抱怨，而且要表现布尔什维克的精神，咬紧牙关完成任务，并创造宝贵经验，如果不是这样看法就是照顾本位。在战争实际生活中，突击与箝制是对称的，都少不了的，当然可以求公平，但也要看条件。如果不愿担任箝制，就不可能把箝制仗打好，或者即使勉强担任也会打得不热闹。缴获少，补充少，主要原因是统一集中问题未解决，今后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可以多补充箝制部队。指挥部队使用上有重点，也是有道理的。所以不要多讲怪话。（3）补充与编兵。补充应该照顾各纵队，但不可能完全平均照顾到，少一点不要拿编制表来讲价钱。在战斗必要的情况下，要能迅速缩编，两个建制合一个，充实力量继续打，这是我们大家要有充分准备的。同时培养主力师、主力团、主力营、主力连，不能平均，这是需要的。如有九个团，三个三千人，三个二千五百人，三个二千左右人。要培养骨干核心，又注意帮助较新一点的部队的提高进步，但不是平均主义，不是对那个特别爱好，这个问题要讲通。但主力不是行政上规定命令可以决定的，而靠自己努力，不然就落伍，新的部队进步快，就会赶上来，主力就会起变化。全军九个纵队，每个纵队都可以考第一，但也可以落后，问题就在领导与团结，部队历史老、基础好，不是完全决定的条件。

七、整训中的三个工作：（1）政治整训，保证集中统一。思想教育，整顿纪律，最好不消极惩办，即使是惩办一个，也要有群众基础。（2）军事整训。战斗方式是运动战加攻坚、箝制，要步炮配合，演习爆破，（3）军民关系。整顿纪律，求得焕然一新，巩固基础。

注释

饶、粟、黎三同志，指华东军区政治委员饶漱石、华东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山东省人民政府主席黎玉。
中央政治局二月一日的指示，指毛泽东一九四七年二目一日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对党内的指示，见《毛泽东选集》第四卷《迎接中国革命的新高潮》

一文。

唐主任，华东野战军政治部主任唐亮。
鲁中战役，即莱芜战役。
歼二十六师、第一快速纵队、五十一师，指一九四七年一月二日至二

十日华东野战军在鲁南峰城、枣庄地区歼灭国民党军整编第二十六师、第一快速纵队和整编第五十一师的鲁南战役。

[ 6] 王耀武，山东泰安人，当时任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长官兼山东省政府主席、省保安司令。

土肥原·即土肥原贤二，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罪魁之一，甲级战犯。一九四八年十二月，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处绞刑。日军以其主张，于一九三八年五月由津浦线南北夹击徐州。
刘邓，指以刘伯承为司令员、邓小平为政治委员的中原野战军。
宿北，指一九四六年十二月十二日至十九日在江苏宿迁以北地区进行的宿北战役。
南京办事处，由于国民党政府宣布还都南京，国共谈判的中心也由重庆移到南京。一九四六年五月，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在南京梅园新村设立中共代表团南京办事处。该机构对内为中共中央南京局。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国共谈判破裂，

周恩来等返回延安，由董必武坚持到一九四七年三月。其间，对国民党第四十六军军长韩练成进行了有效的联络工作。

[ 11] 韩练成（一九○八～一九八四），甘肃固原（今属宁夏）人，曾任国民党第四十六军军长。在一九四七年二月进行的莱芜战役的关键时刻，接受中共地下工作人员的劝告，放弃指挥，对战役的胜利起到重要作用。他后来加入了人民解放军和中国共产党，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中将军衔，一九八四年二月七日病逝于北京。 [ 12] 反磨擦黄桥、天目山战斗，即一九四○年十月一日至六日新四军苏北指

挥部组织的黄桥战役和一九四五年二月至六月由新四军苏浙军区组织的浙西天目山区三次反对国民党顽固派进攻的战役。

[ 13] 谭副政委、陈参谋长、唐、钟主任，依次为谭震林、陈士榘、唐亮、钟期光（副主任）。

罗司令，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罗荣桓。
北平执行部，一九四六年一月十日，国、共双方同时颁布停战令。为了执行停战令，由国、共、美国三方代表成立军事调处执行部于北平（今北京）。
红四军九次决议，即《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

亦称“古田会议决议”。
四中全会，指一九三一年一月在上海举行的中国共产党六届四中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