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普通教师

在军阀战争的炮火声中，毛泽东与周世钊正在进行紧张的毕业考试。此时，北洋军阀段祺瑞派了吴佩孚、张敬尧率领数万强兵与广西军阀陆荣廷的部下谭浩明的军队交战于岳州、湘阴、长沙、湘潭、衡阳、邵阳一带。当毛、周他们刚刚结束毕业考试，张敬尧如狼似虎的军队就进驻第一师范。逼着他们离开学校。

毛泽东为了发展新民学会会务，筹划组织会员参加留法勤工俭学活动。毕业后他没有回韶山，留居湖南大学筹备处的半学斋。

周世例毕业后即回石子冲去，家人都很高兴，演了一晚皮影戏以示庆贺， 遗憾的是他的父亲已于 1915 年逝世，不能分享毕业的快乐。

当时毕业学生没有统一分配的方法，一切职事都靠自己找门路推荐。周世钊家居数日后，想到毕业以后的工作，步行一天到宁乡县劝学所主要求派任小学教员，没有得到同意的答复。又过了十多天，工作还很渺茫，毫无希望。一天，周世铡突然接到王季范先生从长沙寄来的信，言已介绍他到长沙修业小学教课，嘱他即去长沙。周世钊旋即启程，拜别慈母等亲人。到了长沙后，王季范带他去拜会了修业小学校长彭国钩，住入修业小学。这是 1918

年 9 月的事了，这也是周世钊几十年教书生活的开端。

从此，毛泽东与周世钊都迈开了走向社会的第一步。社会在拥抱他们， 在考察他们，看他们能力社会作出什么样的贡献，看他们能否学以致用，能否对社会尽职尽责。

周世钊既然在修业小学教课，他就认为做好工作、教好学生是一个教师应尽的责任。因此，他以认真负责的态度来进行工作。不论课堂教学、课外指导以及批改课卷，都不肯马虎。

周世钊到修业小学后，主事王瑞洲要他担任高小二年级的级任老师，教授国文课。这班的学生只二十多人，寄宿生较多。当时的国文课本全是文言文，每天授课一时或二时。学生还读算术、史地、理化等课，另有教师担任。周世钊的授课与批改作业工作，都不太忙，惟照顾学生生活。管理学生活动， 则要费较多时间。

班上有几个学生天资聪颖，学习成绩较优。一是张文亮，一是杨，一是陈汉平。他们带动全班，每周出一些书写的小壁报，有议论，有记载，有文艺，颇为教师及他班同学称赞。

周世钊的工资为每月 14 元，初期除付清伙食费外还可剩余儿元，后来， 张敬尧开设的裕湘银行发出的纸币不断贬值。学校的薪金也是发的裕湘纸币，仅能用以吃饭，再无分文剩余，买书、制衣服都不行。周世铡在修业教了两年书，寒暑假回家想买点糖果去孝敬老母，也做不到。

1919 年春，毛泽东由于进行留法勤工俭学活动，他由北京到了上海，护送赴法勤工俭学的湖南青年，同时他本人也准备出国。

四月初的一天，修业小学的传达忽传毛泽东来到修业，周世钊十分惊异， 迎进谈话后，才知道他送走赴法学生，自己仍留上海而不去了。此次因闻母亲来长沙诊病，特回来省亲。毛泽东还说，北京上海的学生界为了申讨 21 条卖国条约的签订，巴黎和会上我国外交的失败，群情愤激不安，势将爆发反帝救国运动，现在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毛泽东回长沙，也想在长沙学生的反帝救国运动中做点工作。

周世钊问毛泽东住在什么地方？毛说未定。因此，周世钊邀请毛泽东到修业小学居住，并告之该校高小部正缺历史教师，每周只有六点钟课，只要毛泽东愿意教这几节课，对于工作并无妨碍。于是，毛泽东住入修业小学并教历史课。

在修业小学，毛泽东和周世铡住的房子只隔一层木壁。周世钊半夜醒来时，还从壁缝中见到毛泽东房里的灯光，原来毛泽东还在为《湘江评论》写稿呢。

由于工作到深夜，毛泽东不能按时起床，有时第一堂课有他的历史课， 周世钊就去叫他起来。毛泽东来不及洗脸，更来不及吃饭，一面穿衣，一面拿粉条，匆忙走到教室教课。

毛泽东教的历史课，每每结合当前的历史斗争，启发学生的爱国思想， 很受同学欢迎。

1920 年秋至 1921 年冬，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担任附属小学主事（即

校长），并在 1921 年下学期兼任了师范部第 23 班的国文教员。周世刽应毛泽东之请，也在一师附小兼高小的历史课。斯诺写过：毛泽东曾是长沙的一个小学教员〔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