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风景

雨琴

窗前，有一幅画。

在年轻的城市里，有一幅没有上色的画。

本身它置放在窗口，就是一种素淡的风景。然而，我们谁也没能捕捉到那幅画。在没有绝对也没有或许的空间，我们本身就是那幅画的雏形，谁又能真正地去读懂那幅画的全部呢？

从季节中轮回走过，外面的世界变幻着绚烂的色彩画，我们的画被那些颜色所渲染，有一层丰富的底色。笔，于是成了我们画中飞翔的羽翼。

我们没有厚重的画布与那凝固的色块，那些定格的线框已被我们重重删落，只有一片纯色的自然。

天空静静地流露一种空灵的蓝色，空气在每根延伸的脉络里寻找一种流动的美丽，潜在的季节以每种周而复始的生命来涂抹一幅重叠的风景。自然在流动，画笔也在以不同的姿势来表达那支蕴含的深意。

在很久的故事里，我曾经尝试地去绘一幅色彩，里面全是过去的季节， 有着一抹朦胧的颜色。我试图去循着那条断续的脉络去记忆那失落在遥远的边缘的印痕，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最真的色彩，虽然窗外色彩斑斓。渐渐地，渐渐地，似乎有些淡忘。

然而，当有一天，那幅画的雏形随着慢慢长大的自己在渐渐地复苏，似乎之间我又重返了一种颜色，一种属于自己的颜色。

在那许久以前的故事里，我失落了很久的画在自然流动的风景里仁立。于是，我才明白，我也成为了一幅画，一幅流动在自然的风景。

并不是每个季节都只有一种固定的颜色，正是有了那漫开在自然空间的风景里的画，才有了季节的生命。

其实，并不是每幅风景就是一处绝好的生命。而正是那种清新流露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幅绝好的风景。

那似曾有些褪色的记忆里，缓缓流淌着一支生命的笛音，在许久以后的一天晨光中，重又用拾掇的手以一种自然清淡的笔痕来记译那幅画中的风景全部的语言。然而，我并不能完整地绘出那幅画的全部。

因为，那画中有我，有我如风般拂过的影子，有我走过的季节⋯⋯ 蓝天，是画中最真的背景，而我，是画中最真的生命。

走过季节，走过风景，走进流动的自然。于是，我便成了画。

一幅生命的风景，蓝色天空是我全部的拥有。

也许，用自己的一生，能够读懂季节中那幅永恒的画⋯⋯ 窗前的青春。

（摘自《中外少年》1994 年第 1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