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衣带水

最后，12 棵树守护着春天。

天空倾斜于大鸟的翅膀，太阳把背叛光明的水路一一封锁。唯有草荡的光芒，坚守在黎明前的废墟，击退摇晃的风。河流被一尾鱼追逐，于悬崖的边缘绝处逢生。

朴素的力量不可抗拒！一滴水优雅地击伤岩石。一片落叶拭去季节的泪痕，不着痕迹。而你，还挎着花篮，挎着花篮满含期待地守在冬天的花园吗？

可你注定要一无所获，又不去采摘一叶夏荷的绿意盈盈，水盈盈。

遥远的荷在夏天中央。荷半藏半露，荷衣袂飘飘。你的蓓蕾含苞欲放， 注满子夜的露水。

水波荡漾。荷的衣襟兜满星子。旷野上的那一半月亮，依然流水潺潺， 把我推向你的对岸，当晓风四起。

大风把我的脚印吹得七零八落。你沉静的倩影依然楚楚动人。

你我一衣带水，脉脉不得语。当你问我：一棵树到一只船的距离，如何抵达？

首先春天守护着 12 棵树。

（摘自《中外少年》1995 年第 4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