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雾像雨又像风

世界卫生组织在一份文件中惊呼:人类对于自身的认识,远不及对土星光环的了解。

中国著名专家吴阶平反复强调:不仅上了锁的性在哭泣,而且门外的孩子们也在神伤。

苏阳并不是那种特内向的男孩子,和女生说话就脸红的事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但去年他开始遗精,对此他恐慌得厉害,以为得了什么病,又缺乏问老师和父母的勇气,只好将头埋得深深的。更让他感到自责的是梦中他竟和

姐姐搂在一起。他白天再也不敢正眼看女孩,入睡前心悬得老高老高,只好靠在胸前划“十字”来祈求上帝赶走那样的梦。可恶的是越怕越不行,那梦隔几天总要光临一次,而且每次都伴随着遗精。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卑鄙的家伙就是个十足的流氓。有天晚上他又做了那种梦,醒来后便用利刃刺向自己的生殖器⋯⋯

医生的话在回响:其实性梦只是性觉醒的信号。年龄到了的人自然就会产生性欲望。社会规范的制约又把这种欲望压回潜意识中去,蓄积久了的性能量便通过梦发泄出来,并且梦中的对象大都是熟悉的亲友,但苏阳却因为缺乏这些基本的常识而失却了微笑。

广州市团委组织的热线电话曾接到琼的电话:她幼时是表哥甩不掉的尾巴,最开心的莫过于表哥刮她的鼻尖子。上初三的她前些日子又和表哥睡在一起,不知因为什么,她周身有异样的感觉。但表哥分明地睡熟了,连吻都没吻她,更没有更多的故事发生。回家看她突然感到肚子痛,便确信自己怀孕了,整天一副失神的样儿,想自杀又不忍放弃初绽的花季。热线主持人没有笑也挤不出笑,却努力地把怀孕的话题聊得轻松些,最后才告诉琼没有怀孕的可能性。琼感动得忘了放下电话,一个劲儿地要求补课,好使她能听清刚归巢的漂亮呼吸。

与琼相比,武汉的芳可算够出格的了。她上体育课时流产了,还傻傻地说没什么。她身体的创伤还未痊愈就被学校除名了,是唱着那句“我不是坏小孩”走的,在一个深秋的黄昏。据说男生对她的回首率特高,她也写得一手精彩的文章。她把男友当成作品里的英雄加以崇拜,甚至欣赏他的缺点。他们没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就偷食了禁果,事后也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她在深圳的喧嚣中给同学写信说:“我的性观念开放得惊人,性知识却贫乏得可怜。”

就连天之骄子们对性知识也是门外汉。湖南师范大学一成绩优异的女生在厕所里产下一女婴,在怀孕期间她始终呆在学校,惟一所做的便是用宽宽的布带勒紧日渐隆起的腹部,那位先生也是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中国人民大学一位教授摊开一打沉甸甸的材料,枯燥却相当重要:中学生谈恋爱的比例高达 37.4%,大学生对婚前性行为持肯定态度的占 76.32

%,但 76%的青少年对月经初潮、首次射精没有心理准备,97%的青少年不懂避孕知识,中学生恋爱的成功率不足 1%。河南一工读学校的 214 名学生有一半犯有性罪错,78 名女生有 72 名属性无知。

当少女见了父亲就亲吻,男孩时刻设置提防女生的精神壁垒等等不再是童话,而成为随处安放的“标本”时,我们还能睡好觉吗?

生活在夜里而不知是夜,不全是北极人的悲哀;同样,青少年出现性心理病态,不能全都归咎为孩子的责任,那么究竟——